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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确实很长。

当清晨的阳光落入房间,顾爻咸鱼想要翻个身,发现翻不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玩脱了。

麻了。

太缺乏锻炼了。

再这样下去,他很怀疑,自己这日益感觉衰败的身体状况能不能跟上谢规日益变态的要求。

城会玩。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一楼那间客房了。

场景还原得太有代入感了。

连后面的黑板报都是透着一股子红味,白色的粉笔勾勒出的爱国主题黑板报,越看越红。

在真·沐浴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

做尽了乌七八糟的事情。

黄色光面的课|桌上,谢规还逼着他背书。

这是人吗?

这是人干的事吗?

真服了。

椅子被他晃荡的脚丫子踹飞的那一刻,

顾爻真的很想知道,谢规天天也很忙啊,要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

为什么还会有精力研究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

就……离谱。

谢规端着肉沫粥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顾爻这躺尸的模样。

他有些好笑。

却也知道自己确实有点过分

赶紧给人来赔罪。

顾爻掀了掀眼皮看了神清气爽的谢规一眼。

继续躺尸。

他没力气打他。

等他。

等他喝完那碗粥。

他失去的一切,终将夺回来。

顾爻跟个废人似的被谢规伺候着洗漱吃饭,当吃完肉沫粥都那一刻,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然后,一jio把刚刚还在给他当靠枕的谢规踹开了。

其实软绵绵的,没多少力道。

但谢规还是装作被踹到的模样。

哄一哄老婆嘛,不丢人?(? ? 3?)??

顾爻自然也看出来,见谢规如此乖觉,轻哼一声,也不和他计较了。

谢规松了口气,就知道这一茬过去了。

晚上应该是不用睡客房的。

顾爻哼哼唧唧的,难受极了。

哪哪都难受。

谢规回来,赶紧就蹭上床给人按摩。

顾爻本就睡眠不足,谢规的按摩又是专门学过的,自然是恰到好处。

迷糊着,迷糊着,就睡过去。

等到身侧的人呼吸均匀起来,谢规松了口气,抱着人睡了个回笼觉。

窗外阳光正好,风吹过树梢。

斑驳的光影落在顾爻的眼睛上,让本来长久处在黑暗之中的他感到些许温热。

四周静得可怕,空气中满是粉尘的气息透着湿冷。

顾爻想到可能会有意外。

却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首都,光天化日之下直接绑人。

看来还真就是自己把人逼急了吗?

他有点后悔,没有听岑俞白的。

就应该雇他十个八个的保镖,也不会中招。

迷药的劲过去,顾爻动了动手腕。

绑得很紧。

解开需要一点时间,他也没想到谢规给他请的私教教的东西,真的会有被用上的一天。

梅开二度。

上一次是他主动。

这一次……

顾爻蹙了蹙眉,手上的动作却在加快。

他今天若不是他今天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焦虑中,也不会轻易被算计。

谢规应该已经准备好晚餐在家等他了吧。

二十五岁的生日。

是他命中注定逃不过的劫数。

既然逃不过,那就……打破它!

顾爻从来就不信命。

若是信命,早在昏暗的阁楼上,就已经死去。

他上辈子能一步步把仇人弄死,这辈子他想和谢规在一起,那谁也别想挡他!

而且今天这意外一出,顾爻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这辈子,癌症确实不会再找上他。

只要不是这种不可抗的疾病,人为因素想要挡住他,做梦去吧。

眼前一片昏暗,顾爻本该烦躁的心却越发冷静。

他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腕上的绳子已经被他解开。

双手挣脱了束缚,让顾爻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没有轻举妄动。

耳边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响。

抬手解开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入目依旧是一片昏暗。

只有侧边墙上那扇有透气扇的窗户,扇叶被风吹着,在转动着,投下一片光影。

顾爻迅速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心中思忖着会对自己下手的人。

排除了一切人,最终只剩下他的仇人。

他还是下手轻了啊……

那样的经济犯罪,居然被保释出来了。

远远地,门口传来一阵声响,顾爻眼神一凛,将手上的黑布又系了回去。

手腕的绳子也虚虚地打了个结,藏到身后。

皮鞋硬质的鞋底与地板发出的声响回荡在空荡的封闭环境中。

顾爻感觉那人在自己身前停下。

冰凉的手指像是阴冷的毒蛇,游走在脖颈处缓缓收紧。

顾爻猛地攥紧手掌,却没有动作。

脖颈上的手却越收越紧,顾爻已经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顾爻还是没动。

放在脖颈上的那只手却缓缓松开了。

面前传来一声轻笑,“顾总,既然醒了,又何必再装?”

熟悉的声音。

是顾言。

他的堂哥。

顾爻眼前一片黑暗,却准确地捕捉到眼前这人的方向。

“顾言。”

“嗯哼,是我。”

那只手绕过顾爻脑后,将束缚着他的绸带解开。

顾爻抬眼看去,青年模样的顾言不似前世那样柔和,一道疤痕斜着贯穿了那整张脸,讲那原本柔和的的脸生生撕扯开一道狰狞的分界线。

顾言白皙的指尖勾着黑色的绸带,不住地轻晃着,唇角带着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

顾爻却笑了。

笑得很开心。

“出来了?恭喜啊。”

“也是,毕竟当初你爸妈可是将主谋的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

一句话,便将顾言尽力伪造的假面撕得粉碎,他狰狞地看向顾爻,忽的,又笑开了,“但你现在还不是落到我的手上了。”

他像是有些愉悦,跟着那黑色的绸带放到鼻尖,轻嗅着,像极了一个痴汉。

顾爻厌恶地撇开眼。

这个动作却像是触及了顾言的逆鳞一般,他一把将顾爻的脸掰过来,语气阴冷,“你很讨厌我吧,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为什么总是拒绝我的靠近呢?”

让人厌恶的呼吸落到脸上,惊起鸡皮疙瘩,顾爻是真的很想将这个狗头给锤爆。

但是不行。

还没摸清到底有多少人。

若他还是孤身一人,他自然是不惧怕。

大不了就是玩命。

可现在,他得为谢规考虑考虑。

顾言脸上笑意越深,还想说些什么,他的身后却有一人走上前耳语几句。

他蹙了蹙眉,缓缓站起身。

“看好他。”

留下一句话,顾言转身离去,那黑色的绸带勾在他的指尖。

也没有人敢上前去拿。

顾爻的眼睛解放了。

他眉头皱得更深,他是真的搞不懂这人要干什么了。

这一世的顾言,更难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