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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爻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已到黄昏。

窗外的昏黄的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残存着一缕落在阎郁身上,让那张本就秾艳昳丽的脸庞透着些暖意。

见人醒了,阎郁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身子,伸手扶起顾爻。

见人一脸紧张,顾爻有些无奈,本也没多大事情。

阎郁却将他护得跟瓷娃娃似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却还是顺着背上那支撑的力道起身。

睡了太久的身子确实是有些难受,还有点……饿。

当五脏庙发出抗议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顾爻的脸红了个彻底,偏过头,想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

谢邀,死得很安详。

阎郁闻声一愣,握拳偏头轻咳两声,“是我考虑不周了,先生都近一日水米未进了。”

顾爻:“……”

谢谢,没有被安慰到。

阎郁也发现自己说得好像,不太合适,赶紧又补上一句,“真的和先生没关系的,是我的错。”

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顾爻无语。

合着这嘴炮能力全点在**了是吧?

阎郁还想着再补救一下,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爻哥,你在吗?”

少女的声音带着些娇,语调有些上扬。

阎郁闻言一挑眉,“爻哥?”

那搭在腰上的手也收了收。

顾爻拍了拍那只带着些威胁的手,“别闹了,徐青妹妹这么着急,肯定有事。”

说着,顾爻翻身下床,拿起搭在衣架上的外套,走到门前去开门。

阎郁放下手,抿了抿唇,有些不太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

跟着顾爻的步子一同走到门前。

门外徐菀着急得想要直接推门,紧闭着的门就先从里面打开。

看见人,少女一把拉住顾爻的手腕就拽着人往前走。

阎郁眸色一暗,伸手拽开徐菀的手,“干什么?”

徐菀这才看到顾爻身后还有一个人,抬眼,就对上那沉沉的阴郁目光,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伥鬼,披着人皮,装作良善,将顾爻圈在自己的绝对领域。

一双鹰眼巡视着领地,准备随时把那些觊觎珍宝的人撕成碎片。

徐菀现在觉得她就是那个觊觎珍宝的闯入者,随时会被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吓得她猛地往后一缩。

顾爻一愣,就知道眼前的少女被阎郁吓到了。

他偏头看着阎郁,伸手轻拍了一下,语气有些无奈,“别闹,吓到别人了。”

徐菀看着眼前的恶鬼转瞬间就披上了良善的人皮,垂着脑袋一副委屈模样,“先生,我没有。”

??!

不过眼下徐菀也没有心思理会阎郁,“爻哥,快去医院吧。”

顾爻闻言面色一变,跟着徐菀就往外走。

“怎么了?”

徐菀也有些后怕,想起刚刚在街上的情况,就感觉一阵心慌。

“今日哥哥刚刚从银行出来,贺探长就来找他,然后,有人想要杀了哥哥,贺探长为了救他,中了枪。”

顾爻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一个大致情况的了解。

徐菀没有太过惊慌,徐青应该是无碍。

那就是贺言深问题比较大,会来找他,那必定是贺言深指定的。

八成是进行手术之前就说要见他。

这是做好出不来的准备吗?

顾爻心上担忧,只能加快步子跟着徐菀走出去。

阎郁偏头看见顾爻凝重的面色,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顾爻赶到医院的时候,徐青坐在椅子上,满身的血。

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白色的衬衣上满是血迹。

顾爻站在徐青面前,看着这失了魂,颤着双手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徐青。”

徐青呆愣抬头,看到顾爻那张熟悉的脸,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处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泪先从脸颊边滚落。

顾爻沉了沉面色,做到徐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徐青颤着手想要去抓顾爻,却瞥见自己手上干涸的血,脑中闪过的是贺言深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了无生气。

满目的红,黏腻又让人作呕的血,全是从那具他熟悉至极的躯壳中流出。

徐青收回手,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那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转瞬就衰败下去,看得顾爻有些着急,也不嫌弃,一把抓住徐青的手。

那只手刚刚触及掌心,就让顾爻狠狠蹙了蹙眉。

太凉了。

明明只是秋日,这手冰得像是遭了一场剧烈风雪,从数九寒天的冰封中拿出。

“徐青,冷静!贺言深还没死。”

徐青回神,像是找到了方向,呆呆地将手从顾爻手中抽出,“是啊,他还没死,没死。”

“他没死,还活着。”

顾爻蹙眉,看着徐青这副模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轻叹了口气,只是静静地陪着徐青。

而就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躯壳行走世间,嘴里也只是反复念叨着“他没死,还活着。”

像是要从这六个字中找到一丝寄托。

徐菀流着泪偏过头,不再看徐青。

她怕她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抱着徐青哭。

在她的记忆中,姐姐嫁人早,对于姐姐的记忆并不算太清楚,一直都是哥哥在照顾着她,看着他留洋回来一个人扛起徐家的担子,永远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好像没有什么能打倒他,而她只需要做一个躲在哥哥身后,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就好。

徐青也总是跟她说,她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不必顾虑太多,日后婚事,也定要找个良人,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这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哥哥哭。

失了三魂七魄,只余一口气吊着。

少女泪眼朦胧地看着手术室依旧亮着的灯,只能默默祈祷着贺探长没事。

她就算再傻也不会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她是真的没想到贺言深会那般奋不顾身。

少女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静静等着结果。

大概真的是天佑善行,贺言深终究是活下来了。

当医生的话传入脑袋,徐青才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

眼前一黑,徐青脚下一软,顾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徐青,“小心点。”

徐青抬眼看着顾爻,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臂,泪顺着脸颊滚落,“阿爻,他没死,贺言深没事了。”

那指尖颤得不像话,顾爻蹙着眉将人扶到椅子上。

“嗯,他没事了。”

徐青抬手擦着脸上的泪水,那干涸的血糊了一脸。

那笑容与下垂的眼尾一上一下,歪歪斜斜地贴在脸上,是一副极为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