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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身体的高热不退,顾爻脱离了身体。

刚刚从小黑屋被放出来不久的0529坐在顾爻的身边,看着沈府的正屋中,来来去去的人他微微叹了口气。

看着身边正在剥糖纸的蠢系统,那盯着某奶糖满脸放光的模样,顾爻默默撇开脸。

实在是有些丢人。

不想承认这是他的系统。

一把拍在系统的背上,0529看着掉出去的最后一颗奶糖,心如死灰。

他转头看向顾爻,眼里满是控诉。

他被关了一晚上小黑屋,看了一晚上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出来就想吃颗糖,还被顾爻打掉了。

0529越想越委屈,难过的情绪让这具身体眼眶酸涩。

看着那双淡金色浮起水雾,顾爻感觉无端有些罪恶感。

“小九乖,想吃糖,等会自己再去买,积分我出。”

而0529扁着嘴,完全没有听到顾爻的话,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看着自己手上的液体,有些惊奇地瞪大了双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碰触到“眼泪”这种东西。

看着指尖微微泛着光的水珠,0529完全忘了要哭的事情。

他将那滴眼泪举到顾爻面前,一脸兴奋,“宿主大大,你看眼泪,我也有眼泪了。”

0529到此刻才真切感受到,他不再只是难过时只能显示出一张哭哭emoji的系统了。

他有了人形。

看着面前糊着一脸眼泪还能这样兴奋的系统,顾爻暗叹。

没出息的蠢系统。

他给系统递上一张纸巾,继续看着忙前忙后的应敛。

再看着已经成了刺猬的身体,顾爻被吓得往后缩了缩。

他转头,一脸正色,“系统,有没有什么道具,能直接解开这具身体上的毒吗?”

0529摇了摇头,“这具身体中的毒在原剧情中都没有解开,系统无法干预改变。”

顾爻微微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那总有道具能把现在那半死不活的身体给捞回来吧。”

听人说起这件事,0529被关了一夜小黑屋的怨气又从心底升起,“宿主大大,你以后可不能随便乱来了,你明知道自己动用了内力会催发体内的毒,还能在那种情况下,和步韶栾……”

说到后面,系统的眼神飘到那具身体上,声音也越来越小。

反而是耳朵变得通红。

看着那耳朵变红,顾爻才发现系统的头发好像修短了些,露出了耳朵的全貌。

仔细一看,还是尖尖的精灵耳?!

这到底什么品种的人形啊?!

顾爻大受震撼。

他看66的人形就无比正常,怎么到了自家系统这里,这么奇怪啊?

倒是意外符合自家蠢系统的性格。

相当的……emm,纯天然。

他这个当事人还没怎么样,系统倒是先害羞上了,他轻笑一声,“那小九有没有这样的道具啊?”

清朗悦耳的声音就靠在耳边,系统往后挪了一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廓,不敢直视顾爻。

“当,当然有,马上给宿主大大兑换。”

刚刚还能数落人的气势瞬间没了一半。

顾爻笑了笑。

***

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中醒来,是在一个夜晚。

应敛端着药进来,看到人醒了,赶紧上前放下托盘,把人扶起来。

顾爻感觉浑身无力,浑身的骨头都泛着一股潮湿的酸疼,感觉像被人拆下来,在冬日的冰湖中泡了许多年,又湿又冷。

以至于顾爻怀疑现在下地走两步,小腿骨会不会直接断掉。

应敛看着面色白得跟鬼一样的顾爻,想要说些什么,却几度欲言又止。

知道顾爻此刻无力,只端起一旁的药碗,一勺一勺给人吹凉了。

顾爻乖顺地张嘴。

他还以为会等到应敛劈头盖脸的一阵阴阳怪气,现在倒是格外平静。

可就是这种平静,才让顾爻更加不安。

依着应敛的脾气,应当不会是这样的状况才对啊。

等到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见了底,应敛起身就要出去。

顾爻抿了抿唇,叫住应敛。

“师兄!”

应敛脚步一顿,还是转头看了看顾爻。

“师兄今日是怎么了?”

被顾爻这样一问的应敛被气得发笑。

他给顾爻留下一个“你自行体会”的眼神后,怒气冲冲地朝门外走去。

寒疏在院中练剑,看见应敛端着托盘出来,顺势将剑入鞘,“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应敛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下人,从怀中掏出干净的手帕给人擦汗,“还不是阿棠,还问我说怎么了?他还有脸问?!

我前脚刚刚交代完他要护好自己的性命,后脚他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再让他呆在京城,我迟早要减寿!这次说什么都要把他带回药王谷,你也别劝,这次谁劝都没用。”

寒疏听到这赌气的话,微微笑了笑,伸手抓住应敛给自己擦汗的手,反问道:“那你有把握能制住阿棠吗?阿棠那个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一心拴在那小皇帝身上,你拦得住吗?”

刚刚还一脸怒气的应敛:“……”

他拦不住。

应敛幽怨地看着自家娘子,抬起另一只手扯了扯寒疏的袖子,“阿寒,给我留点面子。”

看着面前委屈巴巴的应敛,寒疏微微叹了口气。

应敛这性子,十多年怎么都没有变过,志学之年时就是这样直拧,现在还是这样。

他接过应敛手上的手帕,朝屋内走去。

应敛看去,寒疏只扬了扬手中的帕子,“这帕子,就当给我的报酬了。”

绣着补血草的白色帕子在风中飘扬。

应敛愣了愣,看着寒疏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还真是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

寒疏拎着剑进来,顾爻正靠在床头,听见动静,抬头看向来人。

寒疏看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又想起前几日应敛寝食难安,他拖着张凳子就坐到顾爻床边。

金属的剑鞘与木制的床沿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寒疏开门见山,他直勾勾地盯着顾爻,“阿棠,你肯定也听到我和应敛的谈话了,你如今是怎么想的?

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应该清楚,就算这样,你还是要留在这上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