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你指的是那位沉睡的上古巫王，德欧洛甫斯？”莎尔娜连忙问道，“这有什么影响？”
关系到柯琳等人的问题，由不得她紧张。
据她所知，上古巫师帝国的三大巫王，一位维系着雾墙的存在，一位身化人类血脉传承，另一位则不知所踪，连名字都被抹销。
“目前来说，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是我自己看着有点膈应。”蕾伊答道，“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祂维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也挺痛苦的。”
“按照上古巫师帝国的力量体系，上古巫王，也就是七阶的大巫师，他们已经拥有了永恒的生命，只是仍需要强力的执念和寄托来维持自己的心智。而作为上古遗留至今的存在，德欧洛甫斯如今最大的执念如何，也就如你所想了。”
“解决异怪么……”莎尔娜面色一凛，“如果没有把这种来自世界之源的污染和隐患解决，祂会不会变成新的隐患？”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莎尔娜沉吟起来。
在此之前，她所想的也很简单。只要自己力量成长起来，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困难。
什么异怪之王，什么永恒秩序，她全都可以蛮力砸烂！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之前想的什么了。”蕾伊感叹道，“老实说，我挺欣赏你这种思路。但暴力解决，有时并不是最简单妥善的方法。”
“那该如何？”莎尔娜反问道，“你见多识广，应该早已有了办法吧？”
“嗯哼。”蕾伊抱起胸，用一股业务熟练的推销员口气说道：“你想啊，原荒巫界那里的困境，是因为世界底层规则的残损与扭曲。而另一边，埃鲁世界里，则是所有人都受困于压在头顶的永恒秩序……”
莎尔娜明白了她的思路，眼神震惊：“你的意思是……把埃鲁的永恒秩序撬下来，填进原荒巫界里？”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蕾伊点点头，“当然，还需要做点小小的前期加工。”
……
原荒巫界。
黑雾山脉，远望哨塔。
当莎尔娜两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时，驻守巫师拉韦德很是吓了一跳。
他先是给自己瞬间套了好几层护盾，又紧张地四周瞧了瞧。哨塔里的一切安防措施都没有被触发。
“好久不见。”莎尔娜打了个招呼。
“啊，你是……莎尔娜？”拉韦德不确定地问道。他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印象里，几个月前，眼前的女孩还只是一个天赋不错的奇特血脉者。但如今的她，气息渊厚，让他都有些捉摸不清。
“有了一些奇遇而已。”莎尔娜答道。
“好吧。莎尔娜，还有这位小姐，你们有何来意？”拉韦德重新坐回椅上。
“你叫我蕾伊就行。”奸商小姐回答道，“我们来找哨塔开个通行证明，有事要办。”
“你们想去雾墙？”拉韦德摇了摇头，“恕我直言，没有可以信服的理由，我不能允许。”
“根据哨塔的观测结果，最近几天以来，雾墙的波动指数正在发生隐秘的变化，薇达已经去了边境巡逻，想要找出变化的原因。哨塔也准备视事态严重程度，颁布另一轮通行禁令。”
蕾伊笑了笑：“那请你放心，我们正是为此而来。”
不等拉韦德回应，她就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印章。
拉韦德很快变了脸色：“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稍等，我把特许通行证明的文件拿来，二位只要在上面签个名就行。”
很快，两份用奇特羊皮纸书写而成的证明就到了她们手中。
“那我们告辞了。”莎尔娜挥挥手。
“好。”
一晃眼，她们就从拉韦德的视野中消失不见，唯独剩下满脸疑惑的拉韦德。
“这在搞什么……？”
……
“你刚刚给他看的什么？”传送到距离雾墙不远的森林中，莎尔娜疑惑问道。
“巫师议会的密令吧，他们这些大巫师都认这个。”
“可你不是说自己不在这个世界里混么？”
蕾伊的语气很是犯贱：“我没有，就不能借来用一下么？”
“6。”
“还有啊，不是我说你，你和米露娅待一起那么久了，怎么就没想着多去一些地方转转，开个地图呢？”蕾伊像是数落一般地说道，“老闷在一个地方有什么意思。比如雾墙里面，你都没想着潜入进去看看？要不然咱们这次都不用过来了。”
莎尔娜记录过的，距离雾墙最近的一个传送点，也处在远望哨塔的监视范围内。而在雾墙外围，也有王国设下的阻隔墙。如果什么都不做就闯入其中，很可能触发警报。
禁忌巫师们，似乎有另外的方法，但莎尔娜了解不多。
“我上次回来这里，也还没有进入雾墙深处的能力吧？”
“那倒是。”蕾伊点点头，“不过你开图也太少了点，以后赶路都不方便。”
她想了想，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地写字道：“嗯，依照米露娅如今的程度，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开图小能手了，只不过这一点她还没有意识到。我给她写个说明书吧。真是的，另一个我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莎尔娜汗颜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给一本书写说明书，这种操作她还真没见过。
不过，当她结果蕾伊手写的说明书，又对其中一条产生了更大的迷惑。
“需要的时候，米露娅也可以扔出去对敌。”
“什么意思？”莎尔娜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米露娅本体的材质超级结实的，扔进黑洞里也没事。她身上的撞角啊棱边啊，可不只是为了装饰。”蕾伊笑道，“所以，理论上，你手头最强的武器，就是她了。”
“呵呵，真是不错的设计。”莎尔娜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你不能把我这样用！”米露娅也在她的脑海中认真道。
……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很快到了雾墙之下。
抬起头，那顶天立地的雾墙横亘在眼前，占据了全部的视野。它的高处遥不可见，两端也向极远处无限延伸。
“真是伟大的造物。”莎尔娜叹道，“在它脚下尤感如此。”
“造奇观可是人类的本能。”
蕾伊说着，将通行证明拿出来。不远处，空气中有半透明的波纹闪过，一个圆形的通道口凭空开启。
一股混乱而狂躁的魔力顿时奔涌而出。
“利用议会发掘出来的古代巫术，依托雾墙本身散发出来的魔力，王国在边境这里建立起了阻隔墙。嘛，虽然它对于从里面冒出来的异怪没什么作用，顶多只能做一下预警，但以如今的人类文明而论，它也是个挺伟大的工程。”蕾伊评价道。
“当然，在拦截混乱魔力，净化空气方面，它的效果也挺不错。”
“和埃鲁的乱流地带，又有一些不同。”莎尔娜静静感受着。
“这还只是外围而已，它的深处会更光怪陆离许多。”蕾伊立马当先走了进去，“而那里，也是我们的目的地。”
莎尔娜定了定神，迈出步伐。
无边无际的浓雾，顿时淹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