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见着小叔小婶那架势是没个好了,私藏的那点“坏心”也只敢跟之之和高辛辞说,之之表示我真是有所长进,高辛辞也“蠢蠢欲动”。
可惜小高同学的缺憾依旧是不了解我家的人脾性,一听闻我实际去劝了小叔合家,并非挑拨离间以外险些惊愕的从床上蹦起来,我的床质量可经不起当跳跳床玩的啊!连忙伸手把他拉下来。
“你小声点,闺女刚睡,就在隔壁呢。”我一面拍了拍被子一面警惕的盯着小高同学一举一动,不出所料,果然是一眯眼瞬间变成流氓。
他伸手过来掐着我的脸:“怕什么,隔音这么好,窗户又没开,你尽管叫,来叫大声点我听听。”
“你有病……”我笑着躲他,一闷头钻进被子里,被高辛辞硬往出拖才露了一双眼:“我给小叔说好话那是因为我家都吃软不吃硬,好歹人俩是有过感情的,小婶又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能说过她?我劝他俩离婚你就看小叔揍不揍我吧……”
高辛辞皱了皱眉头掐着我胳膊:“怎么又说正事了?这个环境这个氛围你给我聊这个?”
“那不然聊什么?”
“聊下安安预产期呗,好几天了,大姨妈该回去找大姨夫了吧!”高辛辞说着就像头饿狼一样栽下来,亏我早有准备,一咕噜滚到一边,脚尖勾了拖鞋穿上就跑,他在后面长长的“诶”一声,拔腿就追:“大姨妈该跑你还想跑!”
“不是!我、我身上脏啊你好歹让我洗个澡先……”
“刚才你不洗?非得现在洗?刚才没料到这回事儿是吧?”高辛辞扬了扬语调,正好碰上一张桌子拦路,各自站在桌子两边,他转一下我转一下,难搞的很,无奈放缓了语气:“主要我觉得你一个人洗澡太危险了,我搬个凳子在旁边守着你啊?或者直接一点咱俩一起?谁叫你诱惑我的!”
“我诱惑你?我怎么就诱惑你了?”
“不然为什么要跟我说洗澡这么暧昧的词呢?你应该跟我说去浴室焯个水。”
我顿时目瞪口呆:“小高同学,你说你实际也是奔四的人了怎么精神状态还是这么超前呢?”
高辛辞不满的瘪了瘪嘴:“奔四怎么了?奔四也不影响我有颗年轻的心不是?反倒是你!太过分了小傅同学!你到底在跑什么?这么快就腻了我吗?”
“我是怕了你……”
“那让我看看具体是怎么怕的。”高辛辞扯了扯嘴角,忽而学会了“声东击西”,一歪头就让我错了方向,冲上来钳住我腰身,伸手探了一把:“呦,是这么怕的,咕嘟咕嘟的怕。”
“你快别说了呀……”我脸都快烧疼了,脑袋拼命后仰躲远他,谁料又被抱着腾空。
“别说了?是要我心动不如行动是吧,好嘞!”
高辛辞扛着我就走,我眼睁睁的看着天花板在我上头挪移,最终停在最宽最大的水晶灯下面,我就晓得小高同学是又腻味我的小床了,一层的卧室并不大,以前放了张两米成两米的垫子,跟之之沾上边以后就可怜兮兮的被弃之不顾,而今被小高同学换成一个老大的怪兽床,明明是他自己稀罕的不得了,却偏要说女儿喜欢,女儿又不住!这还不是让他拿来欺负我了?
我意见倒没多大,但看着一只怪可爱的灰色猫咪在上方罩着、我真的感觉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盆友啊,如何不是小红帽被大灰狼骗着架在火上烤?这想当初,我第一次去高辛辞家里还是他跟我说他家小猫会翻跟头呢,结果我去了,他家猫呆呆愣愣的,他倒是翻了个跟头给我赔罪,再后来……
我发现他家猫是临时借的,打从第三次开始我就见不着猫了,每天都是他“翻跟头”,正如他的孔雀精外号一样,会开屏的很,我渐渐就把猫给忘了,现在他搞一张这么大的猫床,难道是想让我回忆往昔?
我想着这些的功夫,高辛辞早已快手扒了粽子,刚要行动,我突然想着一件重要的事疯狂喊停:“等等等……这床是灰色的!”
“灰床……影响咱们发挥吗?不是你今天幸运色吗?”高辛辞一面手指划着我脸颊一面笑。
我结巴了,磕磕巴巴的总算拍着褥子十分严肃的说:“灰……灰色特别……留印子特别明显的呀……”
高辛辞不解的看着我,哭笑不得的拍了我一把:“那又怎么了?你是担心、阿姨清洗的时候会看见?我的姑奶奶,咱俩都住一起了你还指望人家想什么好的呀?想咱俩规规矩矩的在屋里玩扑克还是打麻将?哇那不还得谈谈孔孟之道,圣人言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笑的脸颊都酸,被他掐着又不由得嘟起嘴给重重亲一下,抵着他肩膀又推开:“那你不听正事了?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劝我小叔吗?”
小高同学总算深刻思考了下,可转眼又低头仔细瞅瞅:“宝贝,你是从这儿说话的吗?我又没堵你的嘴,你说不就行了?”说罢便不给我反应时机的迎上来。
我打了个寒颤,连笑的时间也不敢浪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整顺乎了才开口:“我、我是怕我一会儿说不出完整的话……疼呀……”
“几次了你还怕疼?我这又不是针扎你呢。”
“我、我不晕针。”我咬了咬唇瓣方才适应下,轻轻拍了他一掌:“那你自己说是怕个棒槌还是怕根针?你小学开始就不怕打针了吧?反正我、我没见你打疫苗哭过。”
“你小学时候也没见过我呀,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小学的时候哭?”高辛辞笑嘻嘻的凑上来,扒开我捂在脸上的手:“睁眼看我,干嘛,还要哭啊?明天让你哥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这绝对要打我的呀!”
“谁哭了,我这就是正常反应,我小时候也不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天生病,要是每天都哭,那我早成一哑嗓子了,哪能有今天这样百灵鸟似的?”
“有这么夸自己的嘛!诶我觉得你太可爱……”高辛辞差点没劲儿了,俯下身可好好搂了我一阵才精神,重振旗鼓:“咱俩别光说不练,我开个屏,你给我百灵鸟一个我听听。”
“我的好姑爷——不是我不满足你,我实在害怕呀,这院里又不是只住咱们两个人,再装了隔音……那榭雨书和也是几十年的老院子了,万一失修出了岔子,我不就颜面扫地啦?”我往腰下垫了个枕头特夸张的瞪着眼呼一口气,随后抿嘴看小高同学给个“教训”。
高辛辞想了想,搂着我吻了吻脸颊,咬了下耳垂:“那明天去我家?我妈不在,左峤陪朱文青回他老家探亲去了,说要男扮女装替他解决家里催婚的问题,佣人院隔了老大一个马场呢,那就听不见了。”
“你等会儿?左峤陪朱文青干什么去了?”我笑的抽抽,一边忍不住一边“奖励”小高同学,好久才平复心情,又来一个更坏的想法:“诶我记得、朱文青他妈妈是外国人,外国人不是都挺开放嘛,那左峤也不用换装呀,他直接去就好了想必朱文青家接受得了他吧……”
“你都知道朱家特别开放了,你还觉得他家催婚在乎男女吗?”高辛辞卡着我的手臂亦是笑的喘不上气:“左峤人自己算计的老清楚,他要是换个装那朱家人还知道这就是兄弟开玩笑呢,他要是不换衣服直接去,朱家以为认真的可就送去领证了,到时候是左峤自己接受不了哈哈哈哈……”
“谁给他们出的这馊主意啊?”
“这么损的招数除了他们自己谁敢说啊?反正我是没空搅和,他俩单身但我有媳妇啊!”
我拍着胸脯好好顺平了气才能点点高辛辞额头:“你咋那么坏呢!不过要我说啊,他俩也是太忙了,天天围着你转,哪有空闲成家啊?就是上一世,我也没见着他们谈个恋爱,嗯……我看眼下还算顺当,不然你就把事儿处理完了给他们放个假,那不出门怎么遇得着姑娘呢?”
高辛辞想想点了点头:“也是,还是我家夫人心胸宽广!他俩那么欺负你还想着给他们放假呢,不过这空下来的活嘛,今天是不是有户姓戚的找你来着?我且看他们可不可用,你觉得怎样?”
我怔住,停了好一会儿才靠在他肩上:“你能看出来我是给漾漾铺路吧?戚家不过小门小户,能有多大用处,你也愿意帮我?”
“为什么不愿,我看漾漾可比看陆澄澄顺眼多了。”高辛辞撩了撩我发丝:“只要你喜欢,我做什么都乐意。”
“真的呀?”
“当然。”
我笑了笑,主动吻了下唇瓣:“我信你。”
高辛辞满意了,抹了抹我嘴角,安抚他兄弟初时轻些,紧接着再次把我放回枕头上,边撒欢儿边特温柔的拍了拍我头:“行了,那再跟我说说小叔的事儿吧,看你憋挺长时间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这样容易说不出完整的话……诶呦,饶了我吧……”
“是吗?我看你现在听完整的,放心好了我打小阅读理解满分,我是语文一百四的天才,说!”高辛辞越整越起劲。
我怀疑他在炫耀,但我没有证据,我甚至分不清他在炫耀什么!只得噎了口气儿在嗓子眼里,压着难捱的思索了下语序:“你看我这样善解人意吗?”
“必须的呀。”
“小婶凶不凶?是不是挺不讲理的?”
“是啊。”
“那不就结了,我在这儿宽宏大量劝人和好,他看着小婶踩着我的委屈诉说我的坏处,能好么?要是分开了,各自冷静下,几年见一次生出情意来,我都怕他俩能再生一个,就是要天天见面才好,那才有的吵。”
高辛辞不以为然,按着我小腹撇撇嘴:“天天见面就会吵吗?咱俩还不是天天吵嘴,不影响晚上要二胎啊。”
“他俩不一样!咱俩为什么吵?咱俩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那跟闲得无聊玩儿似的,他俩呢?那是孩子教育问题,多少夫妻都折在这一关上了?”我说这都激动,咳了两声又赶紧接上:“何况,这日子要过下去,哪止他们两个得吵啊?”
“那还能有谁?裴圳?他不敢撺掇你小叔的婚姻大事吧。”
“自然不是裴叔,可我那些个弟弟妹妹,除了泽宁和疏忆、哪个还是省油的灯?”我苦兮兮的叹了口气:“泽宁妹妹是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的,自然好气量,疏忆弟弟被二叔带过一阵,那时候二叔还好,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云淡风轻,可你没见过我泽欣妹妹和疏童弟弟,那是两个犟种,谁也不服谁的,还有泽禄,泽禄是最小的姑娘,被小叔惯坏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婶要是敢给她立规矩,她能站桌上叫,有的闹了。”
高辛辞耸了耸肩,忽而也叹了口气:“看他俩吵我倒觉着没什么,泽宁也习惯了,其他孩子们都还好,可我担心疏忆呀,我听说肿瘤是情绪病,他万一再每日耳目不清不是更严重了嘛?”
“我自然不会放任疏忆在他俩中间夹着,所以今天劝小叔的时候也提了疏忆的事情,我给他说,疏忆疲累重病,小婶对他寄予重望,可我却记得疏忆小时候喜欢画画,把小叔感动的跟什么似的,自此在他心里留了个影儿,事后我也拜托了国外一个朋友,他是有名的画家,多少人想拜他为师都不成,我请他亲自上门来收疏忆,带走几年出去吹吹风,等回来事情也就结束了,小叔在风头上不会不答应的。”
“果然还是我夫人,冰雪聪明、深谋远虑。”高辛辞眼珠子转了个弯儿把我抱起来,自己也顺畅了一轮,格外神清气爽:“那疏忆的手术定在哪天?我看这事儿啊、越快越好。”
“最近是不行了,文素姨说他得养养,整天紧绷着,面上看着不病,一受刺激绝对要出事,脆皮得很!所以最早也是两个月后了,不过错构瘤不严重,他要不是因为肿瘤太大了容易恶化都不用切的,所以熬几天也不妨事,我看得紧呢、没事。”
“哦——”高辛辞拉长了语调,极坏的扬了扬嘴角盯着我:“那娘子,你是不是也该好好看看为夫我啦?”
“我、我看你什么呀?我这不是正在看着你吗?”
高辛辞咬了咬牙:“是吗?你近视呀,离得太远了我怕你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打了个冷颤,几乎做好逃跑预备式:“我都在你怀里了我还能看不清……诶!”
我终究还是没跑成,先帝创业未半而被掐住命运的后脖颈,我服了,紧着被抓去欣赏大大高同学的“盛世美颜”,简直可怕哦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