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赶我走，我会好好学习，不会再偷懒了！”
松榆叹了一口气，摸着白芨的头：“你体质特殊，如今凡界不太平，唯有宗门可以护住你。”
知道不是被抛弃后，白芨喜笑颜开：“那我也不要和你分开！”
“而且，你不是说过嘛？修仙界残酷，早晚都是要死的，你现在送我去，我早晚不也是要死的？既如此，和你死一块，还能化作魂魄给你收三年孝呢。”
白芨叽里呱啦语速极快得一通说完。
松榆心直接跳到嗓子眼了，悄咪咪看了一眼伏灵，见人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这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揪住白芨的耳朵：“你这死孩子！瞎说什么？！”
白芨嘟着嘴，嘀咕道：“本来就是你自己说的，这会倒是不承认了，怂货！”
松榆此刻恨不得直接抽飞这个孽徒。
哪来滚哪去！
当初就不该这么教养！
果然严父严父也是有道理的。
叹了一口气，看着仍然一脸懵懂的徒弟，耐心劝慰道：“小白，你得去修仙界，别倔，为师护不住你，你在宗门好好修炼，知道吗？”
“老头……”
“听话！若是你还认我是你师父的话，就答应我去！”
白芨被松榆严肃的眼神惊得愣在了原地。
师父还从来没有用这么严厉的目光看她。
嘴唇嗫嚅了几下，沉默十几秒后，哽咽道：“我去……”
松榆松了一口气，按着白芨的头，朝伏灵磕了下去。
“劳烦师叔护送她一路了。”
伏灵放下茶杯，浅笑道：“自然会安全送到宗门，极阴之体虽有弊端，但是向来天资不错，若是心性可以，拜个合体尊者也是可以的。”
说完，又看向白芨，笑道：“筑基期便可来凡尘了结尘缘，以你的天资，想来不出个几年便可以了。”
白芨抓住的重点显然不一般：“了结尘缘？不能不了结吗？”
师父曾经和她提及过一些。
了结尘缘便是要直接断开所有的联系。
可是师父是她最亲近的人。
修炼难道要断情绝爱吗？
伏灵沉默一秒，换了一种说法：“松榆没有教过你修仙功法，并非你修行护道之人，只能算你凡界的父亲，太过于惦念会耽误你的修行。”
“那修仙必须得断情绝爱吗？”白芨皱着眉头， 看着伏灵带笑的脸，还是问出了口。
伏灵嘴角仍旧挂着笑意：“那就涉及到道了，这得看自己了，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你对松榆的依恋太过，这于修行不利，最好还是了结。”
白芨撅着嘴：“但是想到老头，我动力更多啊！这不是挺有利的吗？”
眨巴着眼睛，甚至想要说服伏灵：“修炼有了动力，自然更加快了。”
“你觉得呢？”伏灵似笑非笑得看过去。
看着直勾勾盯着她、誓要问出一个满意答案的小屁孩，突然又没了兴致继续提示下去了。
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若是松榆死了呢？你当如何？将修行的动力全部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简直荒谬！”
“虽然你的体质特殊，但是在修仙界真寻起来，不是没有，若非你师父是玄天道宗的弟子，岂有你挑三拣四的时候？”
眼神染上了些冷淡，金丹巅峰的威压泄露了一丝出去。
越是轻易得到，就越是容易不得满足！
宗门的威严不容他人触犯！
若是这吊儿郎当的态度不改，她便当做没有遇见这个弟子。
松榆大惊！
凡界已乱，他护不住白芨。
眼前能求的，也只有一个伏灵了。连忙跪下：“长老息怒！长老息怒！”
“她被我宠坏了，还望长老莫要生气！”
看着自己师父如此屈辱得跪下，白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我去！我会好好修炼！”
简单敲打了一番后，伏灵也没了心情继续待下去了。
“一年后我会离开凡界，走之前我会过来，过时不候。”
眸色淡淡地看了一眼松榆。
松榆接触到伏灵的目光，又很快垂下了头，躬身道：“多谢长老。”
看到伏灵一甩衣袖直接走了，才双手撑在地面站了起来。
紧绷着一张枯瘦的脸看向白芨。
“唉，臭小子，去了修仙界，你就是最底层的存在，还是一个有金疙瘩但是护不住的存在，你刚刚不应反驳长老的话。”
白芨垂着头看地面：“可是她不是说我可以拜合体修士为师吗？”
还掰着手指算着：“合体期可是在第七阶段呢，有这么厉害的人护着，我肯定不会有事的，我看漂亮长老就是想得太多了。”
松榆气急，指着白芨道：“谁教你如此目无尊长？！她是为你好！若非看在你资质不错，她半句都不会多说！”
白芨噘着嘴：“她还没小翠姐姐年长呢，而且既然我资质好，为什么一定要了结尘缘，资质好，不管怎么样都……”
“啪！”松榆心脏剧烈起伏，疾步过去，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冷声道：“你怎得如此自大？！你以为你算老几？！”
白芨被打懵了，手捂住被打的脸颊，表情错愕中带着委屈。
“臭老头！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眼眶挂着泪，朝外跑去。
松榆后退几步，腿触碰到椅子边沿，直接跌坐下去。
对自己送白芨去修真界的决定，突然充满了不确定。
让白芨去修仙界真的可以吗？
唉！
如此心性，真的可以走远吗？
叹了几声，还是朝白芨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伏灵则隐身在暗处看着。
‘姐姐，之前不是挺乖的吗？’翎溪趴在伏灵的肩膀上。
魂音也飘了出来：‘可能觉得有价值吧。’
‘不用管，我们走咯，去行侠仗义，快意江湖！’
伏灵抱着翎溪，揉了揉她软乎的脑袋，笑道。
离开越国之前，又去看了眼林妙妙。
但是被林妙妙发现了。
“姐姐。”
无人之时，林妙妙还是喜欢叫姐姐。
感觉更可以亲近，像个家人一般。
伏灵索性直接跳出来了，趴在窗户上看向林妙妙：“怎么了？”
“姐姐可是要离开皇城了？”
伏灵点了点头。
“祝姐姐一切顺利。”林妙妙眨了眨眼，“我会看着东方越的。”
伏灵轻笑，探出灵力摸了摸林妙妙的头。
“姐姐去游历了，东方越那边，不用强求，只要是个对黎民百姓不压榨的皇帝就行。一切尊重的源头还是自身足够强大，但是若有人欺负你身份卑微，可以直接报越国国师的名头。”
伏灵看向林妙妙眼中带着慈爱。
之前那个大胆伶俐的小姑娘长大了，漂亮聪明通透……
是她曾经期待的最好的模样。
林妙妙回蹭了蹭伏灵的灵力：“知道啦，姐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伏灵轻笑：“你也是。”
说罢，消失在窗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