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临沉抿了抿菲薄的唇,说道:“继续找。”
卫何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韩氏集团,从上至下都沉浸在胜利前夕的喜悦中。
韩氏被褚氏压迫了二十多年,终于要洗清当年的耻辱,彻底将褚氏踩在脚下了。
每一个韩氏员工,都与有荣焉。
总裁办公室里。
韩梦关注着褚家的动态,看着褚氏的股票一路下跌,心情却越是高昂。
“我姐和我爸一辈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却让我做到了,呵呵……”
韩梦摩挲着搁在膝盖上的细瘦双手,布满红血丝的双眸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这几晚,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击溃褚氏纵然是件让人振奋的事情,可是,不能让褚临沉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和儿子惨死在眼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还有,姐姐韩笑的仇,还没有报呢……
韩梦脸上的笑,渐渐地消失。
她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韩墨阳在哪里?让他给我滚进来——”
不消片刻,韩墨阳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她唰地看向他,目光幽冷。
“韩墨阳,秦舒在哪里?她儿子在哪里?”
“我已经让人在找了。”韩墨阳说道,镜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异色。
韩梦仿佛没有看见,只是搁在膝盖上的手,却缓缓摩挲起来。
“找不到人,那就算了。”
她突然的说道。
韩墨阳有些怔然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准备放过她们母子?”
“反正褚氏很快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褚临沉生不如死!”
韩梦阴测测说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问他:“这世上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你说呢?”
韩墨阳看着她脸上渗人的笑容,后背不自觉地起了一层寒意。
韩梦……大概是他见过的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
他掩去心里的不安,点点头,“你说的是。”
“我有别的任务交给你做。”韩梦渐渐恢复了神情,说道。
“什么?”
韩梦从抽屉里拿出了她的本子,撕下一页纸,丢到韩墨阳面前。
“把褚临沉带到这个地方来。”
纸张上面除了褚临沉的照片,还有一行字,写着地址。
韩墨阳快速地扫了一眼,愣了下,“这是……”
“是我姐姐去世的地方。我要在那里,跟褚临沉清算所有的账!”
韩梦冷冷笑道,啪地一声合上了手里的本子。
本子已经撕下了很多页,但凡是她想要除去的目标,都记录在上面。
韩墨阳没有说什么,将这张纸折叠起来,放进了口袋里,然后毫不停留的离开。
自从这办公室归韩梦所有之后,就总是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息,让人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感到强烈的不适。
就连韩墨阳,也不例外。
面无表情地看着韩墨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韩笑这才重新翻开了手里的本子。
最后一页,赫然是韩墨阳的照片。
她眼里的杀意渐渐浓郁起来,一把将这一页撕下,揉成了粉碎。
而后,她把本子重新塞回抽屉里,脸上重新扬起了笑意。
拿过手边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一接通,她便笑眯眯地说道:“你那边进展如何了啊,我听说柳唯露被救回来了,这样可不行。一次不成,你就再给她下一次毒,她如果不死,你的杀母之仇又怎么能报得了呢?”
说完,得到对面的回答,她满意地点头,“嗯,去吧,尽管放手去做,我会帮你的。”
挂了电话,她冷笑地吐出两个字:“蠢货!”
把手机放到一边,她终于畅快地大笑起来。
褚家,这一次我看你们如何自救!
可惜她没有高兴多久,一通紧急的电话打过来,也瞬间击碎了她的美梦。
“什么?公司里那些家伙居然——”
还没等到褚氏破产的消息,她率领的韩家内部却先乱了起来。
这通电话只是开始,一个个的电话接二连三打过来。
都是汇报不好的消息。
韩梦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好似突然之间出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搅乱了韩氏的棋盘,将韩氏布局的棋子,全部清扫出局。
照目前的情况下去,褚家那边还没破产,韩氏就先撑不住了。
韩梦对着电话里,嘶声吼道:“给我查,马上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
富康医院里。
原本病情已经稳定下来的柳唯露,突然情况加重。
如今褚临沉忙着集团的事务,不在医院里,无人做主。
医生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辛宝娥。
毕竟,先前就是靠着她给的方子,救回了褚夫人。
辛宝娥面上淡定的回应着医生们的求助,心里面却比任何人都要慌乱。
看到柳唯露病情突然加重,她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柳阿姨的情况稳定下来!”
辛宝娥说道,突然想到了一样东西。
她快速地朝柳昱风看去,说道:“昱风哥哥,你在这里照看柳阿姨,我现在得回家一趟。”
“你一个人回去?”柳昱风问道。
辛宝娥点了点头,“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带着平姨离开了病房。
路上,平姨问道:“四小姐,您真的对褚夫人的病情有把握吗?我看着凶险的很,她那吐出来的血都是乌黑色的……”
辛宝娥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说道:“就是因为没把握,所以我才要回去!我记得父亲的别苑里有一本关于毒物的医籍,我看柳阿姨的情况像是中毒,我得赶紧回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她这么多天观察柳唯露的病情以来,唯一确定的一点。
柳唯露,是中了毒。
很快,辛宝娥就抵达了别苑。
两只姿态雄伟的飞鹰伫立在门口,厚重的黑漆大门肃穆庄严。
门上挂着一块匾,笔锋凌厉的刻着四个字:辛家大院。
辛宝娥头也没抬,迈过门槛径直走了进去。
她记得那本书是父亲花重金买来,给母亲治病用的,所以应该是放在了母亲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