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外宾的火头僧,这要是在大明,不砍头也要发配,而蒙古没有极刑,因为人口在蒙古太珍贵了,他们最重的刑罚就是没收财产,财产包括牲畜,妻妾,儿女等。
火头僧是一个外来僧人,没有牲畜,没有妻妾,更没有儿女。
罚畜算是蒙古最重的刑罚了,其次就是杖鞭之刑,有个别部族会有断指割耳之刑,但俺答的部族,没有断指割耳这种刑罚,火头僧先前已受过杖刑,最后俺答将他罚去偏远部落养马。
为防李小牙再受行刺,俺答派了重兵保护他,所谓重兵也就百十名蒙古兵而已。
李小牙等人回到帐篷,拿来一桶马奶酒蒸馏,同时商量如何防御敌人行刺。
常安面色严峻:“只是一盒黄金,不足千两银子,就能收买一名僧人当刺客,那牧民就更容易收买了。”
马漏点着头道:“没错。”
李小牙阴阳怪气道:“蒙古没有极刑,只要给一点黄金,刀都能架到亲爹脖子上。”
“……”
罗奔幽幽的道:“暗藏的杀手,肯定不只一人。”
烧火的宝子在一旁猛点头:“我们将一群秃驴全抓来审问吧?”
“……”
李小牙斜眼一瞥:“烧好你的火。”
“哦。”
李小牙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蒙古兵,皱眉道:“拿刀剑的刺客不怕,就怕他娘拿火器炸药的,冷不丁从数十步开外扔一个炸药筒过来,太要命了。”
麻子沉吟道:“蒙古人制作的炸药筒,威力没我们的大,穿铠甲应该能抵御。”
罗奔捋着胡子道:“铠甲也抵御不住长枪。”
“蒙古人没有长枪吧?”
李小牙回道:“虽然蒙古人不会制作火药火器,但他们也会从胡商手里采购火枪火药,只是数量很少罢了。”
马漏摇着头道:“火枪还能用人墙挡,炸药筒是真难防御,特别是晚上,从守卫外面甩一个炸药筒过来,守卫根本反应不过来。”
李小牙点头道:“先前的火头僧,还会配油罐,爆炸立即起火,这要是被炸到,不死也要被烧光身上的毛。”
每个桃子的身上都有毛毛,没有毛毛的桃子叫油桃……
李小牙一点都不想成为油桃,为防止夜里被炸弹袭击,他打算每天晚上,偷偷溜出他们的贵宾帐篷,睡到牧民的帐篷里去,这样就安全多了。
麻子嘿嘿一笑:“老大,您这是狡兔三窟?”
李小牙沉吟道:“不过,我们要跟俺答打一声招呼,免得偷溜出去的时候,被守卫给逮住了。”
马露出声道:“我即刻去安排。”
“去吧。”
马漏领命离开后,不想束手待毙人李小牙等人商量着如何反制敌人,他们如今受困于土默特,手里没有力量,想要反制敌人,只能依靠俺答,最好能忽悠俺答出兵,铲平了兀良哈,那就安逸了。
如今的兀良哈,已不是夕日的大明朵颜卫,他们已变成一群野心勃勃的狼崽子,觊觎着大明辽东。
如果能让土默特与兀良哈打起来,拼一个你死我活,那对大明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李小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唏嘘,身在蒙营,仍心系大明,想着为皇上朝廷分忧,他日回到大明,皇上不赏赐他一个忠勇伯,都对不起他的忠君为国之心。
……
……
不多时,去拜见俺答的马漏回来了,表示全都安排好了。
俺答将会为他们在宾帐四周,腾出三个牧民帐篷,他们只要偷偷溜出去就行了,守卫非但不会阻拦他们,还会暗中为他们把风。
李小牙摸着下巴道:“我们待会儿在毡帐划一道口子钻出去。”
罗奔大大咧咧道:“为何要在毡帐划一道口子钻出去,走正门不行吗?”
“正门怕有贼人暗中监视。”
说话间,宝子烧火蒸馏的马奶酒,已经有酒流出来了。
罗奔闻着酒香,来到天锅旁,看着最先流出来的酒,问道:“这最先流出来的酒,不能喝吧?”
李小牙点头道:“不能喝,有毒。”
麻子问道:“能毒死人吗?”
李小牙耸肩道:“看你喝多少了,如果只是喝一点,顶多也就头晕头痛,再多一点,可能会喝坏脑子,再再多一点就要死人了。”
常安问了一句何不食肉糜的话:“蒙古人也有天锅,他们为何不蒸酿马奶酒呢?”
李小牙斜眼道:“酒水食物在蒙古很珍贵,他们可舍不得将马奶酒蒸酿,要知道一桶马奶酒,只能蒸酿出来那么十壶酒,这对蒙古人而言,简直是暴殄天物,人家是将我们当成贵客,才会任由我们糟蹋马奶酒。”
常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毒酒过后,就是头酒了。
罗奔迫不及待舀了一瓢头酒,喝了一口后,赞道:“真够劲,这他娘才是酒。”
李小牙提醒道:“这是头酒,很烈的,不要喝多了,又睡到马棚里去了。”
罗奔嘿嘿一笑:“没事,我的酒量,喝一瓢头酒,不过小菜一碟。”
马漏,常安,宝子等人都没喝过马奶酒的头酒,纷纷浅尝起来,马奶酒蒸酿出来的头酒,没有粮食酒那么辣那么苦,并带着甜味奶味,口感非常不错。
罗奔很快就喝完了一瓢温热的头酒,脸上已浮现一抹酡红。
“这酒喝着绵柔,不过,后劲真挺大的。”
李小牙斜眼道:“晕了吧?”
罗奔咧嘴一笑:“还真有一点晕乎了。”
李小牙摇着头:“这就是不听人劝的下场。”
过了一会儿,罗奔感觉腹中一阵翻涌,跑出帐篷,呕吐了起来……
一条牧民养的狗,闻着味就过来了,大口大口吃着罗奔吐出来的羊。
罗奔吐过之后,清醒多了,而吃了羊的狗,却醉趴下了。
李小牙哭笑不得,记得以前家里养过一条狗,老爸喝醉回来,吐了一地,也被狗吃了,结果狗醉了,听邻居大叔说狗不能喝酒,喝了酒会醉死的,于是老爸就将醉昏的狗杀了。
当时,他哭得很伤心,后来含泪吃了两大碗狗肉,这才没那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