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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义州城内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暖房内,李小牙躺在炕上,时不时吃一枚红枣,吃着吃着呸了一口,怎么有泥?

徐长今送午膳进来了,正好看到李小牙吐掉了枣子。

“咋了?”

“有泥。”

“怎么会有泥?”

李小牙斜眼道:“你没见人家收过红枣吗?都是等红枣在树上干巴了,再一捧子一捧子敲下来,再将枣子筛出来,如果不筛干净,枣子上就会有泥。”

徐长今讶异道:“看不出来,你还懂农活?”

李小牙出口成脏道:“没吃过大粪,难道还不会挑?”

“……”

徐长今放下午膳,左右张望道:“夏千户,常总旗呢?”

麻子出去打听小道消息了,常安估计在自己屋中看书,李小牙大声吆喝道:“老常?”

“来了。”

隔壁屋的常安回了一声。

李小牙将一篮枣子提给徐长今:“帮我洗一下枣。”

徐长今看着像王八一动不动的李小牙,白眼道:“你就不能动一动,自己洗吗?”

“我不想动,你帮我洗。”

“洗个枣,都要我帮你,你也太懒了。”

此时,正巧来到卧房外的常安,停住了脚步,俊脸一阵抽搐,他这是撞破奸情了?

不对呀!

督帅自己叫他过来的,难道叫他过来观摩的?

“你不要吃那么多枣,上火。”

“知道了。”

徐长今掀开布帘,提着一篮红枣出来了,看到杵在屋外的常安。

“常总旗。”

常安看着一篮红枣,脱口而出:“原来是洗这个枣?”

徐长今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娇艳的脸庞浮起一抹红晕,嗔道:“不然你以为洗什么?”

常安讪讪一笑,掀开帘子,进了卧房。

李小牙坐在炕上,面前的小桌,摆着一盅药膳,这是调理身体的温补药膳,每天中午喝一碗,并不会补出人命。

常安脱靴上炕后,问道:“麻老大呢?”

“他出去打听消息了。”

“他为何要亲自出去打听消息?”

李小牙挑眉道:“昨晚老罗回来,说白天遇着两个女人打架,互相扯头发扒衣服,来了三波衙役都拉不住,最后她们家男人来了,才将俩打架打得衣不蔽体的女人领回去了。”

常安斜了一下眼,那三波衙役是真拉不住吗?

“你现在知道麻子为何亲自出去打听消息了?”

“知道了。”

李小牙喝了一口汤:“不过,这都午时了,怎么还不回来?”

常安舀了一碗汤,问道:“我们要不要给他留一碗?”

李小牙点点头:“反正我们也喝不完,麻子一把年纪了,再不好好补一补,以后大街上遇到俩女的打架扒衣服,他都能视而不见了。”

“……”

屋里的正说着麻子,麻子就从外院进来了。

而徐长今在两名校尉陪同下,正要出门采购一些药材,看着一身水渍的麻子进了内院。

“夏千户,你这是咋了?”

麻子一脸黑线,提醒道:“徐御医,你走大街上,一定要留神,可不要被秽物砸到了。”

“……”

徐长今闻言,下意识捂着口鼻,强忍着笑意,走出了内院。

麻子打了一个寒颤,立即就回屋了。

进了屋,来到壁炉旁,麻子一边脱衣裳一边道:“老大,我回来了。”

“我们在吃午膳,快进来。”

“我先洗一个澡。”

洗澡?麻子前两天刚洗,这还没腌入味,他怎么舍得洗澡?李小牙出于好奇,出来看到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的麻子,而挑热水的小厮刚过来倒第一担水。

“你这么着急脱衣裳干啥?你不冷吗?”

麻子哆嗦着道:“冷,我身上的衣裳都湿了,不脱下来更冷。”

“咋了?”

“一言难尽。”

李小牙喝着汤,兴致勃勃的道:“我最喜欢听别人的一言难尽了。”

“……”

常安也端着碗,饶有兴致地出来吃瓜了。

麻子郁闷的道:“我出去打听情报,去义州茶馆跟罗老大碰了一个面,回来的路上,遇到俩老娘们儿打架,其中一老娘们儿,回家提来一桶秽水……”

李小牙打断道:“泼着你了?”

麻子愤慨的道:“要是泼着我,我不剥了她们的皮?”说着一脸黑线:“我怕被她们泼到秽水,躲进一旁的菜园,没想到踩空了,掉进肥水坑里了。”

“……”

俩吃瓜的靓仔后悔了,有一点喝不下汤了,早知道不吃瓜了,搞得他们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李小牙放下汤碗,调侃道:“你出去不就是想看女人打架吗?那俩娘们儿没扒衣裳吗?”

麻子已走进耳房,跳进了大浴桶里,闷声道:“俩老娘们儿有啥看的?”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们不是风韵犹存,而是丰韵油存,腰跟水桶一样圆。”

常安有一点愣:“这不一样吗?”

“猪油的油。”

李小牙笑了,麻子这狗东西,越来越长进了,都知道谐音梗了?他手下一群锦衣卫,全都很狗,当主子遇到危险,要他们上的时候……

麻子像土狗:最忠诚,上是会上,但没同伴会腿软。

常安像边牧:您不上吗?那我们一起撤吧?

宝子像二哈:上哪?上哪?

包封像泰迪:上谁?上谁?

程白羊像金毛:我们不会抓错好人吧?

马漏像狼狗:沉稳,靠谱。

罗奔像藏獒:全给老子死!

麻子泡了一个澡,换了身衣裳,回到了火炕上,向李小牙禀报义州城内此时的情况。

这伙朝鲜邪教,已在义州经营数年,他们先前打着道教的名义,而新皇崇道,所以官府没有打击他们,他们最初也只是骗一点善男信女的钱财,但随着教宗柳村赫野心的膨胀,他们开始疯狂扩张势力,教众越来越多,哪怕是本地正经道派,道士人数都有限制,何况一个外来道派,官府上报朝廷后,这一伙朝鲜邪教即被打成白莲。

义州作为白莲重灾区,三成的民众,包括卫所屯兵吏目,都有入了教会的,所以,当事魔者与反魔者之间的矛盾被激化,义州城内想不鸡飞狗跳都难。

李小牙此策一是教化民众,二是麻痹逃往朝鲜的白莲,让他们产生一个义州大乱,回来大有可为的错觉。

不知道柳村赫会不会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