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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苏杭,下有天堂。

人间若有天堂,必是苏杭。

李小牙这是第二次途经杭州,冬天的杭州,仍是热闹非凡,各种商贩云集,卖大力丸的,卖虎骨酒的,卖清明下河图的,卖辟邪剑谱的……

等等,辟邪剑谱?

李小牙倒退回去,看向路边一个卖剑谱的老头儿。

“公子,我看你天庭饱满……”

李小牙没好气打断道:“天庭饱满?我是额头上有包吗?”

“……”

老头儿开门见山道:“公子,您要买辟邪剑谱吗?”

“多少钱?”

“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李小牙眉头一挑:“这么便宜,肯定是假的。”

来拆台的吗?老头儿语气变得不屑:“不是一两银子一本,而是一两银子一页,剑谱一百页,那就是一百两银子,你要是买不起,别耽误我做生意。”

李小牙虎着脸:“一百两银子,感觉像真的了。”

“……”

何鳌跟郑点钱一起回头,走到李小牙身旁,小声道:“假的,别上当。”

李小牙问道:“我能看看吗?”

老头儿拒绝道:“不能看。”

李小牙觉得老头儿的神情很是猥琐,莫非剑谱中暗藏玄机?剑谱中全是大宝剑?难道这是一辆开往桑拿中心的车?他曾看过乌鸦的春闺图,车速也是极快的,不要以为古代车速就慢,马车一样能开到你脸上……

逢年过节,买一本送乌鸦还是可以的。

李小牙伸出五根手指:“一口价,五十文,卖不卖?”

老头儿如实道:“公子,印刷的钱都不只五十文了。”

印刷?李小牙翻了一记白眼,假剑谱无疑了,既然是假剑谱,那很有可能是大宝剑谱。

“老板,剑谱是有图的吧?”

“当然。”老头儿点头道:“没有图,你怎么学?”

李小牙也不讨价还价了,大方掏出一两银子:“我买了。”

老头儿开心收下银子,将剑谱递给李小牙,笑道:“祝公子财运亨通。”

何鳌摇着头道:“你还真买啊?”

李小牙豪气的道:“一两银子而已。”

“你真有钱。”

三人说话间,程白羊小跑过来了,着急的道:“你们三个也不等我,我就看一下字画,回头就不见你们人了。”

李小牙翻开刚买的辟邪剑谱,发现真的是一本剑谱,没有被马车撞到脸上,这让他多少有一点失望,感觉对不起乌鸦……

“居然真的是一本剑谱?”

何鳌疑惑的道:“你想买的不就是剑谱吗?”

程白羊从李小牙手中拿过剑谱,翻了翻笑道:“这不是练武的剑谱,而是江湖术士驱邪的剑招,你想学做法事吗?”

李小牙哭笑不得:“还真的是辟邪剑谱?”

程白羊郎声道:“第一招破邪咒,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

李小牙惊奇道:“你学过?”

程白羊将剑谱还给李小牙,笑着道:“小时候,我跟来家里驱邪的老法师学的,我就背得这破邪咒。”

李小牙将剑谱收起来,将来他们【死了吗】拓展业务,这辟邪剑谱能派上用场。

“屁股,屁股,都来看看我的屁股。”

“(⊙_⊙)”

李小牙惊呆了,大街上的,谁那么奔放?

然后发现是一个小哥在卖皮鼓,蜀地一带的口音,容易让人误会……

四人进了一家酒楼,他们的船只在渡口停两个时辰卸货装货待客,不会停太久,他们随意点了一些酒菜。

吃完饭,李小牙打包了酒菜回去给陈三钱等人。

何鳌从京城带来的十多名锦衣卫,基本都晕船,多数时间都是程白羊跟李小牙在保护钦差大臣。

相反钦差大臣何鳌,完全不晕船,舟车劳顿也不见其疲累,明明一个文官,却不显文弱,反而很皮实,一点也不娇气,也难怪能扛住一百廷杖,当时拼死阻拦武宗南巡的百官,一百多人挨了廷杖,当场杖毙十一人,首当其冲的何鳌几名文官,全挨了一百廷杖,就他一个活下来了。

当言官,不但要头铁,屁股也要够硬。

……

……

应天府,南京城。

闹得沸沸扬扬的城郊山林失火案,只过了几天,便慢慢沉寂下来了。

常书堂大义凛然承担下失火责任,交出引起火灾的下人,并赔了三万两银子,此举反而让他博得一个不错的名声。

常书堂表面视钱财如粪土,赔三万两银子,眼都不眨一下,回到家却心痛得饭都吃不下,并将儿子常安禁足了。

常安被关在府中祠堂,背了三天家训。

常府书房内,被禁足了三日的常安,低眉顺眼跪在案前。

常书堂晾了儿子半天后,放下手中的账本:“知错了?”

常安老实的道:“孩儿知错了。”

常书堂叹道:“起来吧。”

常安起身后,揉了揉膝盖,心疼的道:“爹,您为何要去府衙将失火之责扛下来?还赔了那么多银子,我当时去城郊没被人瞧见,查不到我身上的,即便能查到我身上,我不承认,他们也没有证据。”

常书堂沉声道:“火都快烧到城墙了,守备军都被惊动了,如此大的灾祸,上面肯定会彻查的,你以为躲得掉追查?还不如主动揽责,只是交出去一个下人,赔银子事情就过去了。”

常安心疼的道:“三万两银子,够我们买好多个参选花魁的苗子了。”

常书堂教训道:“还不是你闯的祸?”说着神色一缓:“选花魁一事,你一定要上心,我们必须拿下至少一个花魁名额,这可事关我们跟国舅爷名下青楼未来几年的生意。”

常安小声道:“爹,我听说皇上已卧病不起,朝中正在进行大清洗。”

常书堂立即打断道:“莫议此事,我们有国舅爷保着,清洗不到我们。”

常安点着头道:“我意思是很多犯官的妻女会流入教坊司,您留意一下,看是否有适合选花魁的苗子,这可以让我们省很多银子。”

“我会留意。”

常家父子为选花魁一事,商量了许久,而后一起步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