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嫂出场
洛元慧刻意在墙角吃了东西才回屋里。
苏翠芳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人没个影，她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倒是一点不意外碗柜被锁起来一看就是苏翠芳做的，那钥匙只有她手上有一把。
不过里面锁着的都是些精贵的白面和糖、油之类的，好在家里的地窖还有点东西，她在地窖里拿了点白菜和土豆就钻进厨房给自己做点吃的。
灶里生起了火扔了两颗包好的土豆进去，还有一颗土豆切了滚刀块直接焖，焖得差不多再放白菜一起焖，没太费时间土豆烧白菜就出了锅。
油盐糖都被锁在碗柜里，没了调味料这道菜洛元慧属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好在她用白菜烧出了点甜味，虽然只有淡淡的清甜但是眼下她这胃也需要好好养一养吃清淡点倒也是好事。
吃完又从灶里扒拉出那两颗土豆揣进兜里，洛元慧这才多少缓了过来。
吃饱有了力气，她趁着这会儿家里一个人没有连忙四处转悠起来。
上个世纪的老式房子都是平房居多连个楼梯都算得上少见，她的房间很小还堆满了杂物甚至柴火，除了一张板子砖头搭成的破床和破旧被褥之外空空如也。
让洛元慧有点意外的是，她居然在床板缝里翻到了一小沓奖状。
是她小学时候的奖状，虽然只到五年级就没有了但每一年级她都拿到了最少一张的奖状。
所以……
她其实学习成绩还不错？
但是她印象里好像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就再没读书了。
理由好像是她妈说女孩子读书本来就没有男孩子聪明，家里要供大哥二哥读书就没有余钱了？
想到这里洛元慧平静的表情闪过一丝讥讽。
女孩子没有男孩子读书聪明？
那她拿的这些奖状是哪里来的？
屋里可没有她所谓大哥二哥的奖状，这就是所谓的男孩子比女孩子读书聪明？
不过是苏翠芳众多谎言和借口之一罢了。
洛元慧又看了几眼奖状将它们放回了原处。
苏翠芳的房门上了锁，她二嫂那间房同样也是。
洛元慧眼神飞快闪烁，心底越发的冰凉。
上辈子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过这些，原来这两人一直这么避着她。
这年头谁家里房门会上锁？只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她在这个家里到底过得怎么样了。
除了奖状洛元慧什么东西都没翻到，她的衣服也只有几件一看就是捡了苏翠芳剩下的衣服，苏翠芳比她肥硕两三圈不止，那些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像是能再塞进去一个人。
除此之外除了地窖里那些家家户户都有的土豆白菜，一口吃的都没有。
她家也没有养猪养鸡，院子里厨房门口倒是有一小片地歪歪扭扭种了点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是别人在打理这点子菜地。
至于最关键也是洛元慧最想找到的钱，她翻遍了才在那一沓奖状里其中一张奖状后面发现了五块钱。
洛元慧看着奖状后面糊着的隔层，又看了看手里的五块钱，只觉得这钱充满了心酸。
藏在奖状后面啊，她想起来为什么她会藏在这里了。
因为苏翠芳只要她手里有一点钱都会掏干净，不管她藏在哪里苏翠芳都会去翻，只除了这一沓奖状。
大概是因为这一沓奖状证明了她比大哥二哥更优秀，所以苏翠芳从来都不会动这一沓奖状，所以在十八岁的自己心里，这一沓奖状大概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多可笑，在自己的家里居然没有任何安全感。
“哐当。”
外头院子大门打开的声音，洛元慧眼神一顿然后飞快收拾了起来。
等她把一切复原钱放好，苏翠芳的嗓门也从门口穿透了进来。
“你这死丫头窝在屋里干什么呢？菜地你浇了吗？屋里的活你做了吗？”
洛元慧脸色一沉刚抬起头要说话，就意外地看向了苏翠芳身旁站着抱着孩子的女人。
“……大嫂？”
面色蜡黄身材有些走样的女人看了她一眼却没应声，她只是低着头逗了逗怀里的孩子又往上提了提身上背的行李，木讷的表情像是对外界毫无兴趣。
洛元慧愣了一下，久远的记忆翻涌上来她才想起来大嫂为什么是这副木讷的模样。
她大嫂其实并不是自愿嫁到她家来的。
大嫂叫做林春花是隔壁村的，她其实有一个青梅竹马甚至已经谈婚论嫁了，只是忽然有一天不知道怎么掉下了村口的河里，正好洛元强路过把人救上来，当时大家都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林春花大腿和胸口的衣服都被扯开了，然后洛元强就让他妈上门提亲去了。
林春花起初死活不愿意，甚至还在家里闹过要自杀，结果后来忽然肚子里有了洛元强的孩子才不得不松口同意了。
因为这样苏翠芳压根没给多少彩礼，就连结婚那天也不肯让林春花怎么出门，说是嫌她丢人。
后来林春花生了个女儿苏翠芳和洛元强对她就更差了，好在林春花家住得近兄弟也多，实在受不了就收拾了东西往家里跑，总归是比她日子要稍微强上一点的。
但问题是，洛元慧想起来了一件记忆深处的事情。
那是上辈子她被逼得要逃家之前的事。
有一次洛元强在家里喝酒喝大了，她当时收拾碗筷不小心滑手砸在洛元强脚上，结果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踹了几脚。
当时洛元强嘴里骂骂咧咧的脏话里还掺着几句让她觉得害怕的话。
“你是哪个臭女人你敢打我？贱女人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看不起我，那又怎么样？以为你那情郎很厉害？他还不是娶不到你有什么用，我只要动点小手段你不情愿也得变成我的女人！不过是些给老子生儿育女的东西罢了，还想在我面前摆谱，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回忆到这戛然而止。
洛元慧看了一眼面前眼神无光的大嫂，心情无比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