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怀疑。
爱鹿电子产能，根本不像发布会称的那样紧张。
他在商场换购时，看到有好几个，都在服务台等着，反正，只要在商场消费满一万，都能换购一台。
当然，这换购可不是说免费获得。
而是拿这个抢购券，直接能在服务台原价购买一台，省去了排队。
能消费那么多的，自然没多少，应该有不少，是给公司或单位做采购的。
他也是实在买不到“倒爷”的货，只好放放血的大肆购物一番。
好在，商场并没指定所买的东西，他也能买些家里要使用或替换的电器之类。
光这个举措，他就觉得，至少两个月内，都能为白云生活广场带来大规模的采购狂潮。
至于为什么着急，放血也要去买Vcd机。
一想到这，心里就忍不住的冒苦水。
那叫小程的貂皮男人，听了熊哥的话，脸色一变。
随后，他阴声怪气的道，“熊哥，我那厂子哪能和你比！你最早搬去荣星的，肯定跟着长荣、金星挣大钱了吧。咱们这些后搬去的，厂子都还只建一半，以后，厂子会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呢，哪有你财大气粗！”
“小程，你血口喷人！谁最早了！”
熊哥也脸色大变。
心虚的连忙往大礼堂入口瞅。
见没什么人，这才安心些的转过头，义正言辞，“当我愿意搬啊。是高厂长……啊呸，是泥冬说的，含山这边磁带厂太多，搬几个走，含山这边分摊的厂子少了，大家的收入就能高一些。谁能想到，后面你们也一个个往荣星跑。要是早知道，我厂子怎么也不会搬过去！”
“我呸！老熊，你要不要点脸！”
“对，我们就是被你带歪的。看你厂子搬了，俺们才动的，要怪也怪你！”
“老熊，厂子这次要是搬不回来，我跟你没完！我对含山那可是忠心不二，就是你，非拉我去找高厂长喝酒……”
……
顷刻。
前排这片，变得像菜市场一般，只，其间裹杂着太多骂娘了！
“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还都是厂长副厂长的，看看，成什么样子。跟农村骂街的闲汉，有什么两样！”
这时，一声呵斥传来。
众人齐刷刷转头。
见入口处，进来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大脑袋男人。
“柳厂长。”
大家停下对熊哥的追讨，纷纷打招呼。
倒不是说，这个柳厂长有那么大的“威望”。
而是，柳厂长和徐京飞是好友，而徐京飞呢，又经常是爱乐音像赵振强的座上嘉宾。
有人传，徐京飞是锦湖大老板一个什么远房亲戚，不然，也不会在含山受那么多照顾。
据含山这边“老人”说。
徐京飞刚搬来含山时，就家里几个人的小作坊，后来，得了爱乐音像照顾，这才做到现在上百人的大厂。
徐京飞那边，大家搭不上话，便唯有曲线救国了。
今天来含山磋商。
找这个和徐京飞有莫大关系，还和赵振强喝过酒的柳厂长，以此入手。
最重要一点，这柳厂长立场坚定，和徐京飞一样，是含山为数不多，没被荣星诱惑的。
实属难能可贵！
想必，能在赵振强面前增加点“说情”的份量。
“我在外面，老远就听你们瞎嚷嚷了。”
柳厂长来到近前。
见有人识趣的让出中间位子，他当仁不让的坐下。
复而，往小程脚边纸箱看了看。
他一边伸手勾了勾，一边道，“小程，你那么着急干嘛？再等个把月，轻轻松松就能买到了，何必花这冤枉钱！给我看一下。之前在白云百货，只看过样机，还没见过包装呢。印得那么好看，都能拿回家能放东西了……”
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周围这些人，个个表情古怪。
他环顾下，看到，大家身边都有个这样的纸箱。
蓦地。
大礼堂的入口，光影一暗。
等再亮起，就见一个戴鸭嘴帽的男人在几人随行下，匆匆进来，同时，男人还不断扭头对跟随的人吩咐什么。
“赵厂长……”
“哎呦，老赵，你可算来了。”
……
一时间，招呼声纷起。
所有人都很默契的，将准备好的Vcd机，摆到了身前显眼处。
保证走上前台的赵振强可以看到。
小程本也要去拿上午加钱买的机子。
却见，柳厂长已将纸箱子往胳膊下一夹，然后，哈着腰的就往台上去了。
“赵厂长，我都跟他们说了，你最近没时间，忙得很，可他们硬吵着要见见你。都好些天，大家没见了……这有几个月，没一起聚餐过了吧！”
柳厂长冲上台后，将那台Vcd机放脚边。
之后，他从兜里掏出香烟递过去。
还给赵振强身边跟着的助理、秘书也散了。
只，没人接。
“咳。赵厂长，这烟是上次小徐从南靖带回来的，你尝尝，咱们这边不好买。”柳厂长再次把烟往前递了递。
“老柳，月初时候，小徐那么留你，你硬要搬去荣星。厂里机器都拆了吧？还有，你将老厂卖给爱乐音像的申请，已经批下来了，你现在再来找我，我也没办法。”
赵振强看了看那根香烟。
之后，抬起头的道，“知道你和小徐关系好，可公事公办，我也没办法。你知道的，我上面也有老板！”
“——”小程。
“——”熊哥。
“——”前排这块的其他人。
是的。
爱鹿电子Vcd机的发布会过后，谁都看得出，录像机要倒大霉了。
等Vcd机二十号正式开售，看销售情况，更明白，录像机是无力回天，注定黄了。
关键是，荣星这不坑人吗！
此前，冲着荣星补贴，以及描述的录像带前景。
大家不惜和含山闹翻，也都搬去荣星。
早一点的，都已经开始投产了。
晚点的，荣星那边工厂正在加速建着。
更有一些。
原本很坚定，可前阵子，听长荣和金星对大电视台的“标王”势在必得。
想着，以后录像带生意会更红火，就又有几家从含山搬走，至今，才在荣星工业园里刚画好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