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逼毅王殿下在南山围场起兵谋逆，从一开始便是为了要宁安军与神龙卫两方互相消耗，从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对吗？”师恋儿看着莫惜水语气冷了几分，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大殿上的一众人因为师恋儿这句质问看向了台上的莫惜水，不乏有人眼神中是满满的不赞同。
莫惜水却毫不在意的笑了“你是想告诉这殿中宗亲重臣，我莫惜水为了自己的一场筹谋，罔顾神龙卫、宁安军数万大军性命是吗？”
闻言师恋儿心头一滞，她确实是为了在众人心中埋下一颗这样的种子，却没想到莫惜水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只得慌乱道“难道你不是吗？”
“你倒是有几分脑子，却也不多。师恋儿，知晓我与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莫惜水冷冷道。
师恋儿看着莫惜水眼神变了变，她好奇这个答案，也是一直想要追寻的。
莫惜水淡淡道“我从不将希望寄托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你认为的那些重要的东西在我眼里却什么都不是。所以这大殿上的一众宗亲重臣、公侯伯爵怎么看我，我从不在乎，我杜氏一族也从无需在意。
因为我莫惜水的准则从不是这三分朝堂，而是天下悠悠，苍生为上。”
闻言想来自诩聪明的师恋儿一时竟不明白莫惜水话中的深意，殿中一众人中也有不少陷入了迷茫。
却也有那么一些人看着莫惜水的眸子变了变，而变的这其中多的是几分敬重。
“你不懂？倒也不奇怪。”莫惜水看着明显茫然的师恋儿失笑“圣上有意毅王宫朔宕继承大统，满朝皆知。可这位毅王殿下怎么就等不到呢？师妃娘娘想来是知晓这其中牵扯的吧？”
莫惜水的话问出了殿中众人心中的疑惑，毅王殿下实在是不需要做出这等谋逆之事来继承大统才对啊。
而师恋儿看着莫惜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干了一件蠢事。
“因为毅王殿下根本不敢等，哪怕只有那么一点时间。因为他怕天下人知晓得太多真相了。
于国，这位毅王殿下，为了北境的兵权，羁押粮草两月之久，罔顾天亦王朝北境二十万戍北大军性命于不顾。
与雪慕国合谋隐引兵大破宁亦关，屠杀当地黎民百姓，令飘州变成一片死地，百里之境无一生还。
他一直仰仗的宁安军，在上官巨的带领下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令距离亦月城百里不到的墨镇周边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多年来借助蓝家于师家搜刮各州府银两，买官卖官也事一件没少做。
如今又与南洛紫林卫合谋意图弑杀圣上。
于父，枉顾人伦竟与后宫妃嫔媾和图谋皇位。如今更是打算，起兵谋逆意图弑父杀兄。
这天下至尊的天子之位若落在这么一个人头上，怕也是天下人的悲哀吧？”莫惜水说的并不快，像是刻意放慢速度让殿中一众人听的清楚明了，但是每一个字都令大殿上众人感到心惊胆寒。
而后没有给师恋儿，宫朔宕，师榷一众人反驳的机会，莫惜水身后的莫枭与冥暗突然抬出来一个硕大的檀木箱放到了殷王、沂国公、梁合杰、钟晖四人的面前。
“我所言一字一句皆有人证物证，反正今日有的是时间，四位不妨在此将此案梳理明白吧。”莫惜水在金箔鼓的边缘上坐了下来。
闻言四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得无奈的长舒一口气认命的走上前去打开了面前的檀木箱。
莫惜水也不着急，只是不自觉地伸手抓住身侧司徒名夜的胳膊，想要靠向他一些。自己如今这身体终究是有些撑不住的。
司徒名夜自然也感受到了莫惜水的不对劲，回头“惜儿……”
“无妨，只是有些站累了。夫君你站着便是，我在你背上靠一会，等四位大人将这一箱子罪状梳理明白。”莫惜水推了推司徒名夜，让他站在自己身前，将大殿上一众视线遮挡住了。
而后莫惜水便安心的侧靠在司徒名夜的后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司徒名夜感受着后背上的温度，心中担忧的厉害，此刻大殿上的气息即便是沙场铁血的自己都受不了。更不用说莫惜水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呢。
不自觉的背手到后侧，缓缓握住了莫惜水扶在自己背上的十指。感受到熟悉的温度，莫惜水只是笑笑，眯的更加安心了。
大殿上一众人被那一木箱子罪状惊扰了心神，倒是没有人关注到他们夫妻二人。身后的莫枭与冥暗看着莫惜水的样子也不自觉的担忧。
隐身暗处的重命上前，伸手搭上了莫惜水的脉门。
“没事吧？”司徒名夜不安的出声询问。
重命点头“放心姑爷，主子没什么大碍。”
另一侧梁合杰四人翻阅着一整箱的罪证只觉头皮发麻，毅王殿下这些年做的事情，几乎是事无巨细的留在了箱子内。最可怕的倒不是毅王殿下的，毕竟这位毅王殿下的所作所为今日被摊在了明面上。
问题就出在，这毅王殿下做的都是逆天的大事啊，其中筹谋牵扯众多，耗时耗力。满殿宗亲重臣被牵扯其中的不在少数，细枝末节想要全部理顺，只怕是得牵扯数个家族进去，四人只感觉这一箱子罪证就像是一个马蜂窝，谁碰一下都得出事。
四人全力翻查耗费约么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一箱子的罪证大致梳理清楚，却都没有敢出声说话，只觉全身发麻。
这个时候莫惜水也靠着司徒名夜睡了一觉，看到四人的表情便知晓他们的想法“怎么样，几位大人可有异议？”
“罪证齐全，物证无一缺失。”梁合杰只觉自己今日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不过这份无奈却抵不过他的一腔愤怒。
金箔鼓面上的莫惜水缓缓起身点头，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能弄明白便好。今日既已走到了此处，便直入正文吧。”
闻言大殿上的一众人变了脸色，前后三个时辰的时间，杀了数百人命。为杜氏一族翻案平反，而后又将皇室一众隐秘一个个剖开放至众人面前，令殿中一众人无不心惊胆寒。这居然还不是这位的正文，那正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