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朔风摇头,自从我与祝大人在南阳城落脚至今,秦王府的暗卫派出去了一批又一批但就是不见有任何消息。找不到张成涵就意味着事情随时可能会出现变动,一旦无法将张成涵、蓝羽抓在当场,想要依靠此事处理掉蓝家就无异于痴人说梦。
张成涵这个人在亦月城反叛多年,前后历经数次朝廷大规模围剿却不被擒住。可见此人从心智各方面来看都是一个佼佼者。往往越是这样的人,想要掌控也就越难,只怕连蓝羽此刻都不知道他在何处呢。
自从进入南阳以来,看着雪慕国公主与蓝羽在一块,祝允便清楚这一次蓝家是真的有些过了,如今再听到张成涵的名字,不禁心道,这蓝家当真是有些不怕死呀。如此一来不用正面面对蓝家掌权人蓝皓祥便可以将蓝家连根拔起了。毕竟叛国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堂堂蓝家家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后竟然要被连带,怎能不悲哀。
“只是这南阳刺史陈诚是蓝家的外戚。我们想要在南阳抓蓝羽一个现行只怕没那么简单。”祝允不禁皱眉。
司徒名夜点头,这也正是司徒名夜担心的问题,打开面前的窗子,自二楼远眺,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一条河水自两侧阁楼中间穿过,两岸柳枝摇曳。阁楼前车水马龙,贩夫走卒比比皆是,河中船夫唱着不知名的当地歌谣好不快乐。管驿不远处的对面就是南阳莫家,在司徒名夜看来那是莫惜水长大的地方。
“陈诚这个人,行事极为隐秘。就这些时日我与祝大人在南阳城几番查探下来的情况,陈诚倒是一个好官了。”宫朔风不禁皱眉。
司徒名夜点头,蓝家已经离开南阳多年却依旧可以势力如天,与陈诚此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此人行事谨慎,看似温和,待人接物从来都是谦和有礼。这样的一个人,要么就是如同他表面一般,公正秉直,温和有礼,要么就是他藏得足够深,没有挖到根本。
“你有没有发现这南阳城的商户有些奇怪吗?南阳莫家主天下茶叶、粮米一脉,还有不少银号生意。但是在这南阳城,你却极少看到莫家产业和商号,要知道莫家的根本可是在南阳。”
闻言祝允点头称是“司徒大人慧眼。这一点确实奇怪。”祝允自进城至今已有半月,司徒名夜发现的他自然也有感觉,只是这其中的关键,自己还没有看明白,所以并未多言。
“想知道这其中的关键倒也不难。我们走一趟莫府不就结了。”朔王爷宫朔风笑着提议,对于司徒名夜来说,去一趟莫家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如今两家已经结了姻亲。
女婿去拜见岳父大人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不是。
司徒名夜点头,去一趟莫家的确是此时此刻,最快,最简洁的办法了。以莫家在南阳的势力,对陈诚的作为想必十分清楚,但是莫家会不会出手帮忙就不知道了。
同一时刻在莫府后园莫致文看着眼前的莫惜水,眼神中除了慈爱还多了几分敬重“小主的意思是将陈诚控制商会牟利的事情想办法透露给朔王爷。”
“不需要父亲想办法,他们自己会主动找上门来。父亲只需要简单提点他们一番便是,至于何时出手那是他们自己应该考虑的问题。”莫惜水语气淡淡的。
“需不需要将莫家收集的关于陈诚的所有罪证一起交予他们处理。”莫家自四十多年前莫惜水的外曾祖父把持杜家时,便秘密分出一支嫡系在南阳扎根以备不时之需。不想时至今日,这里竟然成了杜氏一族的王牌,这也正是当年鸣欲山大屠杀过后,定坤皇帝大肆残虐杜氏一族各个商号,却终究没有伤其根本的原因。
所以在南阳城,表面上掌控者是南阳刺史陈诚。可是对于南阳莫家而言,陈诚不过是如来佛掌心的孙悟空而已,一直让他留着不过是杜家为了遮掩自己罢了。
莫惜水摇头放下手中的笔,对于莫家而言处理陈诚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多大区别,但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势力范围暴露出来,必须容忍这样一个小丑在自己面前蹦跶。
毕竟对于朝廷来说有一个能将一方大吏处理掉的商户之家过于可怕了,为了避免重蹈当年鸣欲山的后尘,在这些事情上莫惜水的容忍度是极高的。
如若一股脑把这些年搜集的罪证给到宫朔风,他便不难看出来莫家借刀杀人的打算,所以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却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了。“父亲只需要将陈诚借用他妻弟罗三因控制南宜商行的事情告诉他们便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
对于莫惜水的担心莫致文自然明白,闻言便点头表示赞同,自家这个小主人处事向来严谨精准,不需要自己再斟酌的。
“对了父亲,前几日府中是否有一个姓柳的女子求见?”柳花霓自从出了凤城便于莫惜水几人分开了,按路程来算,她应该比自己进城早不少的。
莫致文摇头“没有啊。”
莫惜水点头,本以为她会直接来莫府,不想竟然没有来,莫惜水不禁皱眉,这女子莫不是退缩了。莫惜水没有猜错,原本在柳花霓看来,莫若行不过是一个浪迹江湖的贵公子。
自己倾心与他,不管他愿意或者不愿意,她都可以无所顾忌的跟在他身后。可是现如今莫若行这个浪荡的江湖公子,竟变成了天下巨富南阳莫家的五公子,她如何能不退缩。
所以莫家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姑娘,自然也不知晓她上门求见了。
正在这个时候莫府二公子莫若邪走进了惜水所在的夜阁“惜儿,父亲,司徒名夜上门求见。”
“他一个人?”莫惜水抬头看向自家二哥,语气亲昵不少。
莫若邪笑着摇头,但却并未再房中落座“朔王爷也一起来了,不过他没有表露身份。”
莫惜水怔愣一瞬而后不禁笑了“爹爹你先与二哥去见他们吧。”看着二人走出房门,莫惜水下意识的伸手抚上小腹,转身在一侧躺椅上躺下来,不禁有些怀疑隐园中的火龙玉躺椅了。似乎从怀有身孕开始,自己总是会时不时想起司徒名夜,甚至此次南阳之行,居然第一上次开始有些替他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