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名夜闻言也意识到了脚下的不妥,赶忙腾空而起,甚至没有丝毫的借力。二人的轻功在当今天下绝对屈指可数,刚刚开始面对出现的丝线并不那么吃力,毕竟丝线一旦射出没有束缚到二人身上便会掉落。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射出的丝线逐渐变长,两侧的铁壁也开始不断的挪动贴合。
莫惜水一个恍惚便被铁壁上射出的丝线束缚住双脚,一旦身体被束缚没有办法斩断丝线,紧接着就会有更加密集的丝线不断的朝着同一个地方裹去。
“剑给我。”司徒名夜看他被束缚,一边躲避四面八方朝着自己射来的丝线一边道。
莫惜水点头将手中的苍龙隔着中间密布的丝线扔了过去,苍龙在空中旋转,利刃划过的丝线瞬间被切割开来。司徒名夜接过苍龙剑将自己周边的丝线切开靠近莫惜水,斩开束缚她的丝线与他背对而立,二人几乎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新一轮的丝线便射了出来。
莫惜水皱眉环视两侧的铁壁,那隐隐的刀头吸引了她,看来紫金面具的男子对自己的性命还真是势在必得啊,竟然不惜设计出如此复杂又狠绝的连环阵来对付自己“这千丝缚与后边的刀谷阵是设计在一起的,司徒兄一定要小心。”
闻言司徒名夜点头,方才他便已经意识到了这别院中阵法的精妙,也自然明白了为何那紫金面具的男子竟然不亲自对付二人就直接离开的举动。有这样的阵法天下又有几人能真正的逃离出去呢,不禁有些可惜那个被纳兰隐毫不犹豫杀掉的万千幻。
千丝缚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将二人束缚,原本想要躲开这千丝缚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可问题出现在了二人脚下,原本的拱桥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方才湖中的紫色蚀骨水,致使此刻两人的脚下根本无法着力,所以只得完全依赖不断飞出的丝线,正因为如此,二人依靠丝线借力一不小心便会被自己脚下踩着的丝线束缚住。
丝线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强,长短也变得越发长了起来,原本互相之间没有牵连的丝线开始逐渐在两面铁壁之间汇聚,连接着阻挡二人前进的道路。
这千丝缚是在消耗他们的体力,莫惜水隐隐感觉到或许后面的阵法需要的正是他们的体力,而且千丝缚、刀谷同时出现,后边的阵法只怕也会如同他们一样组合起来。所以绝对不能在这里耗费这么多的时间和体力,以至于后边的阵法根本就无力应付。
随着时间不断的向后推移二人体力透支变得越发的严重了,两面铁壁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的拉近,二人可以活动、躲避的空间不断的被压缩。
身为女子的莫惜水已然有些支撑不住了,白皙光滑的额头已经浸出了一层密布的汗渍。前后的丝线几乎都已经将原本不大的通道封严了,莫惜水看一眼不远处的门心中清楚,想要二人同时安然离开千丝缚看来是没有可能了,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送一个人离开,等待他将另一个人救出去,根据铁壁挪移的速度来判定时间,应该还来的及。
突然一侧的铁壁上一根极为快速的丝线飞速弹出,将她的双脚束缚住,莫惜水心中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不禁苦笑,难道自己会甘心就这样丧命?绝不,她不甘心,更不允许自己的性命就这样被草草了结,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无数次绝地逢生,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绝望,她相信自己还有机会,但是此刻必须先保证司徒名夜能离开千丝缚。
回头看一眼,即将被封住的道路和不到三丈的距离,他毫不犹豫的扔出了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匕首,他手中的匕首是千年玄铁打造而成,锋利无笔,吹毛可断,所以想要划开丝线自然也不是难事。银光在丝线中划出一道光。而后毫不犹豫的出掌直接击向身侧的司徒名夜,希望可以借助自己的掌力将他送出阵法。
当司徒名夜看到那道银光划出的道路,又感觉到身后的掌风时他就明白了纳兰隐的意图。不过他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毫不犹豫的转身侧过他的掌。握住他的手腕一扯,在前后丝线紧缚的那个瞬间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改变二人里外的方向将莫惜水转向阵法出口,毫不犹豫的将他朝着她划开的那个空间推了出去。
这一举动触动两侧铁墙,令布满匕首的铁墙快速闭合,压缩的更紧,铁墙上的匕首直直刺了过来。
名夜借力一跃将莫惜水护在怀中,将他拥入怀中的那个瞬间司徒名夜突然感觉到这个身体好熟悉,不论是她的身形还是气息,甚至包括他身体的触感对于司徒名夜来说都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是闭着眼睛他都可以判断清楚对方的身份“惜儿。”
只可惜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二人最后被卡在了千丝缚铁墙临近出去一尺的地方。
随着铁墙不断的收紧,莫惜水鼻翼间充斥着极为浓重的血腥味,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伤,因为她背朝着铁墙的出口。感受着肩头逐渐沉重的头颅莫惜水的心在一点点绷紧,她心中明白此刻司徒名夜的身体周围一定满是刀痕了,再这样下去司徒名夜得把命丢在这里了。
第一次莫惜水的声音有些颤抖“名夜,你一定要撑住。”
鼻翼间流转的血腥味令她不断的强迫自己必须清醒,摸索着握住司徒名夜手中的苍龙不断挣脱手腕上丝线的束缚,撕心的疼痛瞬间从指间传来,但他早已来不及顾忌。借着苍龙的锋利在将自己身后的丝线逐渐划开,给二人划出一道生路。
自始至终莫惜水的手一直护着司徒名夜的后胸,所以此刻整个胳膊上早已出现了无数的血痕,最终在铁墙闭合的最后一个瞬间,她与司徒名夜双双昏倒在了湖畔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