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碰到人家绯木村的村长了,这个时候,心海当然要把脏水尽量往愚人众身上泼了。
更何况这也算不上泼脏水,本就是事实。
看着那些犯人,鹫津凝重的看向绫华。
绫华点点头,给了村长一个肯定的眼神。
鹫津和梶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恐怕都是愚人众在搞鬼。
那群混蛋,真是死不足惜!
鹫津心中忧虑,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竟然是愚人众谋划的这些事,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刚刚被我们打败的那队愚人众,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绯木村附近?”
绫华握着手中的折扇,谨慎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做对自己无利的事,愚人众谋划这一切,一定是有所图谋。
或许他们的目标,是八酝岛生产的晶化骨髓。
也许他们的目标就是祟神本身。
可能是……他们想借着祟神,加剧幕府和海只岛的矛盾,让两方的战争进一步扩大,他们好从中渔翁得利?”
绫华轻而易举的就提出了三个极有可能的猜测。
心海点点头,对此也深以为然:
“我觉得绫华的猜测很有可能,他们很有可能是想挑起战争,从战争当中牟利。”
想到这群行事肆无忌惮的家伙,几个人的气氛凝重起来,大家都有些忧虑。
鹫津越想脑壳越疼。
他决定不再头疼这些事,转而过关心起目前最重要的东西:
“虽然刚刚我已经从神里大小姐那里得知了,但我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现人神巫女大人,镇物真的修复好了吗?祟神真的被重新镇压了?”
心海认认真真的看着鹫津,郑重回答:
“镇物全部修复完毕,祟神重新被镇压,我还特地加固了封印。”
鹫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总算没问题了……”
心海又说道:
“按照御所大人的意志。
接下来,我将带着这些凶手士兵前往绯木村,给村民们一个交代,请求村民的原谅。
之后,我们海只岛也会对村民们进行足够的补偿,以表示我们的歉意。”
看着这位真诚的现人神巫女,又看了看那几个垂头丧气的凶手士兵,鹫津点点头:
“就由我,带领着大家前往绯木村吧。
村民们都是善良朴实的人,我也会帮您说说话,尽量不让您难做。
我相信,只要搞清真相,只要态度足够好,并且罪魁祸首得到处置,村民们会原谅海只岛的。”
等的就是这句。
心海终于露出笑意:
“那就麻烦你了。”
接下来,稍微打扫了一番战场之后,反抗军和奥诘众重新集结,他们押着这些凶手士兵,前往绯木村。
这一番波折又耗了不少时间,等到这些人来到绯木村时,已经是这天下午了。
再次回到绯木村的时候,绫华和奥诘众们,不出意外的受到了绯木村村民们的欢迎。
村民们都认识这位白鹭公主,也知道这位神里大小姐,在之前的救灾当中为大家付出了很多。
因此村民们都感念着这份恩情。
但是对于心海和反抗军,村民们就不冷不热了。
这些村民们奇怪的看向心海和反抗军,不知道为什么海只岛来人了。
这下子,尴尬的变成心海他们了。
看着周围视线莫名的村民们,又看着绯木村里里外外都是奥诘众。
这些反抗军士兵,都有了一种深入敌营的错觉和不适感。
心海面色淡然,但心中苦笑。
想必,这就是绫华带着十几个奥诘众,孤身进入海只岛的感觉吧。
真是风水轮流转,这种感觉也轮到我们体会了。
压下这种不适感,心海又观察起绯木村的情况。
果然,绯木村被祟神祸害的不轻。
村民们的精气神还不错,想必是得到了及时的拯救和医治。
但村民们的身体,一看就不太好。
有些村民虽然能行动,但身体虚弱的很,明显是那种大病初愈的状态。
还有相当一部分村民依旧缠绵病榻,被两个鸣神大社的巫女照顾医治着。
至于已经治愈,或者说没怎么发病还算健康的村民,非常少。
观察到这些的心海,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没有被御所大人拯救的绯木村,会变成什么样子。
村民们恐怕会死走逃亡伤,整个村子变成一个尸骨累累的死村!
唉……造孽呀,他们反抗军中怎么就出了这等事?
虽然是被挑拨蛊惑的,但错了就是错了,该担起责任,就得担起责任!
带着沉重的心情,进入绯木村的心海和反抗军们,被村长暂时安置到某处。
回来以后,村长鹫津立刻召集村民们开会。
基本上所有还能行动的村民、病情改善的村民、或者已经治愈的村民,全部都聚集了过来。
大家不慌不乱的围聚在一起,看着站在上面的鹫津,心想村长要宣布什么事。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鹫津没有说话,只是对那边的心海点了点头,走了下去。
这一刻,心海压力很大。
能不能获得村民们的原谅,能不能让那位御所大人满意,就在此时。
心海端正姿态,端庄从容的走了上去,面对绯木村的村民们。
她没有高高在上,而是主动降低姿态,俯身一礼:
“诸位绯木村的村民们,请多多指教。
我是海只岛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
听到上面这位美丽的少女竟然是这位大人物,下面的村民们都有点骚动。
不过也仅限于骚动,并没有多么惊奇。
毕竟,神里家的大小姐白鹭公主就在那边,堂堂的神明大人他们也不是没见过。
海只岛的现人神巫女固然尊贵,但在这些已经见过世面的村民眼中,也就那样。
小小的骚动很快过去,上面的心海开始沉声致歉:
“我这次代表海只岛和反抗军来到这里,是来向绯木村的大家道歉的,想要请求大家的原谅。
事情的原委,还要追溯到愚人众那里……”
心海开始娓娓道来。
这个时候,语言艺术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虽然是同一件事情,但怎么说、从哪里说、说的方式不同,所造成的效果也不同。
要是就这么把这件事平铺直叙出来,他们海只岛反抗军,别想得到村民们的好感。
但是只要稍微运用一下语言技巧,避重就轻。
就能让村民们,把仇恨和注意力吸引到罪魁祸首的愚人众上。
而他们反抗军固然有错,却也是被愚人众利用蒙蔽了,不是罪大恶极的那一方。
村民们听着心海的叙述,心情不断起伏,表情一变再变。
其中情况复杂又波折,但心海讲的很清楚,村民们也明白其中内情了。
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幕府军、反抗军、愚人众,三方博弈,互相倾扎,勾心斗角,彼此争斗。
结果受苦的,却是他们绯木村。
全部明白过来的村民们,此时心情很复杂,对待海只岛的态度,也变得不清不明。
村民们恨反抗军吗?
确实挺生气的。
毕竟镇物是他们破坏的,这个罪责他们跑不了。
村民们同情理解反抗军吗?
好像有点,但不多。
反抗军也是被那个奸细给利用了,这才犯下了此等事。
更何况除了反抗军之外,还有真正罪魁祸首的愚人众,以及迫害过村民的幕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