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端坐在霞光中的楚南，竟是仰头狂笑了起来，“我不会成为第二个人祖，因为我会超越他！”
“至于暂时虚与委蛇，共立彼岸，也未尝不可，他们超脱了四大纪元，应该能助我更快开辟出战死者复生之法！”
这样的声音宏大，震耳欲聋，让在场的修者都是耳膜隆隆，浑身冰凉。
“乱古！”
武疯子和太一迅速冲来，望着楚南，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他们原以为楚南，只是心中大悲。
就算有些反常，都可以理解，因为那只是暂时的，很快楚南就能收拾心情，重新上路。
可现在，楚南体内，像是有着一头猛兽出现。
那是因为偏执产生的心魔，也是楚南精气神的体现，尽管才初显，却是困住了其内心，引导对方走上另一条路，变了性情。
楚南脸上，尽是贪婪。
为了这种贪，哪怕诸世寂灭，都是在所不惜！
“你要成为一个恶魔了！”
巫蝶女大叫。
彼岸的永生者，若是最后换成了实力大成的楚南，整片宇宙谁能抗衡，诸世都要在他指掌间寂灭。
“这是炎黄大界，乃是我楚家，乃是我乱古的领地，尔等转世准帝，此刻发言，是想得永生物质的造化吗？”
“你觉得，我会给你们？”
“你们得一份，未来我身边就会死一人！”
楚南已然是起身，发丝乱舞，如一尊无敌的魔神，身形耸立于宇宙中，对巫蝶女和大宣准帝，散发出了杀意，让众人骇然。
“哈哈！”
“果然，面对永生，换成是谁，最后都一样！”
“我原以为，你与世间其他修者，有些不同呢！”
巫蝶女也是厉笑，在自嘲，在苦笑。
她来自巫族。
在成为准帝之前，经历过大苦，感受到世间的冷漠，为各族争斗不休而厌倦，让她心境不断转变，只希望自己能走得远。
臣服于楚南，固然是为了求生。
可一番相处下来，她也是逐渐被这个年轻人身上的热血，让万族归心的目标所感染。
直至在那条路上。
楚南道出一句，与我同战者，我会尽所能的去护，她彻底震撼了，甚至有了一些归属感，愿意以命去拼。
“彼岸未终结，就要上演兔走狗烹的戏码了吗？”
“是我们看走眼了。”
大宣准帝咬牙，并未和巫蝶女离开。
以楚南的实力。
要杀他们，根本走不出炎黄大界。
“乱古，你莫要乱来！”
武疯子和太一，以及楚无敌、柯钧一群人，都已是朝楚南扑去，却又被纷纷弹飞，连双姝都拉不住楚南。
滋生心魔的楚南，要除掉巫蝶女和大宣准帝！
这，兴许只是开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响彻，让众人再次一呆。
一位白衣人出现，抡起手掌就要扇楚南，却被楚南的威压所挡，一只手掌顿时炸裂。
“小子，你现在的确很强。”
“老子都近不了你的身了，但我依旧要抽你，是为楚元兄，是为了恒宇！”
“他应该没想到，为自己所自豪的好儿子，会变成这样吧？”
“人皇和诸帝，肯定也没有想到，他们期待的妖孽，在未来要和他们战过的强敌一样！”
秦幽冷笑。
他还活着。
作为双姝的父亲。
他在真灵诸子，在乱古诸雄中的地位极高，才破封而出，就看到这一幕。
言罢。
秦幽提起另一只手掌，朝着楚南扇去。
“老秦！”
秦妙依樱唇动了动，却被秦花语所阻止。
楚南再有心魔，不会对自己人动手，秦幽提到恒宇时，楚南脸上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
啪！
这一掌，结结实实落在楚南面颊上，竟让楚南脚下一个趔趄。
“跟我走！”
秦幽抓着楚南的血衣，拖着对方冲出了道一国都。
众人面面相觑。
风风雨雨多年，真灵大陆犹在。
天命楚族和凉山秦族，依旧是大陆上不可争议的霸主，在这里生活的族人，大部分都是至尊和通神，寿元不过数百载和千载。
在宇宙中的族人，也会回来闲逛。
天命楚族，并不知秦幽和楚南来了。
秦幽拽着楚南的衣襟，来到了十座古坟前。
墓碑上刻下的名字，楚南并不陌生，赫然是楚穹、楚宿、楚冉等十大护族长老。
“怎么会？”
楚南见之，如同一盆凉水浇下，让他眸子通红，无力的跪倒了下去。
这十位长辈。
以他们一方的手段，完全也可以冰封到，他斩获全新的永生物质。
“他们是你第三次征战彼岸之后离开的，早年间他们就说过，自身天赋有限，能成就大圣，已消耗了不少资源了。”
“不愿去授冰封之法，就是怕拖累到你，影响到你未来的大计。”
秦幽冷着脸道，“能陪伴你到现在，见到楚家开枝散叶，他们心中再无遗憾，是含笑而去，落叶归根，以你为豪。”
“天命麒麟子，在真灵大陆终结了妖神威胁，在宇宙中一手终结万族争斗的局面，到头来却要化为最强的大厄了。”
“若是他们现在见到你，会是怎样的心情？”
“再无遗憾……”
楚南念叨，想到了翁老，想到了陶霍等等。
这些长者。
也曾说过这些话。
修为渐深，能影响到心境的事物越少。
此刻，楚南的情绪，如开闸的大坝，竟是头抵着地面大哭了起来，像是个孩子。
“老秦，你觉得对抗彼岸，究竟要有怎样的终点，才对得起这样这一场场大战？”
数个时辰后，楚南这才蒸干了眼泪，竟是有些迷茫。
“生与死，本就是世间常态。”
“但没有遗憾，达成所愿后结束这一生，才是所有人所追求的，相信其他种族的修者，也是一样，如大帝也会有终点，可因为彼岸的存在，使得这种常态，已经被扭曲了。”
“我没有经历过，但能想象到，因为彼岸的永生者，各族生灵连善终，享受天伦，都成为了奢望，终生都要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众生面前，都是扭曲和崩塌的秩序，是无尽的乱。”
“若非我们生于这个叠纪，面临的势必是至亲皆陨，故土寂灭，痛不欲生。”
秦幽在坐了下来，望着天穹喃喃道。
这十个老骨头，是含笑而去，但他心中还有执念。
他是一个父亲。
在一双女儿，以及女儿的夫君，还有危险时，他身为父亲，不能置之不理，哪怕自身光芒再微弱，他也要一争。
他靠自己的方法，已接触到大天地法则，成为了圣君了。
“世间常态……”
楚南默然，耳畔回荡广寒女帝说过的一句话。
若立在彼岸，就要因为永生席位，对后续纪元、叠纪不断血洗。
那么这永生，不要也罢。
“明白了。”
楚南沉默了许久，这才起身，脸上的迷茫尽去，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所谓心魔。
不过是偏执的情绪，对自己此前的目标，产生了质疑，进行否决。
时间越久，就会越深。
他陷得并不深，心魔已经尽去了。
这条路，他还要背负一切走下去，至于开创让战死者复生之法，他不会放弃。
楚南要走向上千州的南域。
那里有着一座远离人群草堂，是卓凡隐居之地。
他这次离开，世间过去了两百万年，很关心卓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