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
翁老放声大笑了起来。
谁言人心复杂，人族在乱古纪元注定无法复兴了？
这些帝储。
都是人族的未来，还有热血，还有不屈傲骨啊。
“疯了吗？”
余欢立在紫钧圣地的圣君身后，见此呼吸都有些急促。
得知丘煌陨落，她除了震惊，还有欣喜。
妖族帝后陨落，妖族岂会善罢甘休？
她立在紫钧圣地中，第一时间发布不利于楚南的言论，影响风向。
结果。
这些言论，似乎并没有任何用处，竟有这么多帝储，为了楚南而联袂请战！
帝储要战。
帝储身后的长辈，怎么选？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帝储赴死？
乱古妖孽，靠个人风采，在人族有了莫大的影响力。
“一炷香过后，我会出关，了断妖族帝后陨落之因果，你们需要对大天地起誓，在圣主出世前，维持两族平静！”
就在此时，楚南却是对天关外道。
“什么？”
楚南此言一出，城楼上喧哗，一概帝储，主战的圣君，都是盯着楚南。
“我说过，不要因为我，进行如此战事。”
楚南迎向翁老的目光，“翁老，若他年再重逢，晚辈为你养老，你在这个位子上，考虑的应该是人族的未来，而非我一人。”
翁老身子颤抖。
自恒宇主宰陨落后，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痛苦了。
这种痛苦，能让他丧失理智，但楚南的一席话，却让这种冲动，消失了大半。
“乱古小友高风亮节，可谓是人族圣贤。”
“妖族已经同意给你一炷香时间，你出关时，他们便会起誓！”
先前被楚南震退的无相之瞳，连忙与天关外的大人物隔空沟通，生怕楚南反悔，直接拍板。
“但我对人族，也有条件。”楚南看了对方一眼。
“无论是照料太武山，还是其他事，皆可。”这位无相之瞳笑道。
“她，随我一同出关。”
“我相信妖族，肯定不会拒绝，若非她窜通妖族，那位帝后怎会来。”楚南指着余欢道。
唰！
余欢神情顿时大变，“乱古，你不要无端指责，若有证据，直接拿出来，我是帝储，又是圣君，你怎能胡来！”
数位紫钧圣地圣君，也是接连开口。
“证据？”
“重要吗？”
楚南冷笑一声，“我就是要让你，与我一同出关，你若不愿，紫钧若是不舍，那我就收回方才的承诺。”
“你！”
余欢额头渗出冷汗。
楚南出关，便能免去战事，现在楚南拿住了这一点。
其实。
即便没有证据，她都已犯了众怒，只是有紫钧护她而已。
方才有多少圣君，不愿战。
现在就有多少圣君，对她投来了目光，包括紫钧圣地的一些人，也是神色有异。
嗖！
余欢倒退了数步，想要离开城楼。
却见一位身穿雪袍的年迈妇人，直接出现在余欢身侧。
她是无极寒体，身负广寒帝经，境界深不可测，只是手指一点，顿时余欢身躯蒙上了法则冰霜，化为一具冰雕跌落下来。
“乱古小友，待你出关，她会同行。”年迈妇人道。
“多谢。”
楚南颔首，视线望向沉默不语的紫钧圣君们，脸上浮现一抹讥讽之色，“所谓的擎太宇弟子，也抵不过你们惧战之心。”
说完。
楚南呼唤三雄，在蒙易等帝储难以理解的目光中，朝着天关内飞去。
楚南不是为了离开，只是为了避开人流，交代一些事情。
三雄神情都很平静。
“怎么？”
“你们想随我一起？”楚南问道。
“你做什么决断，我们都支持，刚好出关，一起去找毛球。”武疯子道。
“你们觉得自己，是我的对手？我拒绝你们随行的方法，有很多种。”楚南哑然失笑。
武疯子顿感不妙，因为楚南已在运转大衍帝经，衍生出了力量法则，刚猛无匹朝着三雄扑来，将他们捆了个正着。
“你们怨我也好，怪我也罢。”
“我这次出关，还要碰一碰运气，不能带上你们，太武山需要你们，语儿那边，由你们去交代。”
“所以，我连鸿蒙之气，都不能全部留给你们，万一我还能活，哪怕希望渺茫。”
“爷爷还在秘地，拜托你们了。”楚南取出一枚乾坤戒。
这里又被他放了四根鸿蒙之气。
余下鸿蒙之气，已被他储存在一件独特的空间圣物中，施以禁制，和他性命相连。
“你这个狗东西，放开我们，老子要跟你打一架！”
“狗东西，我要烧死你！”
三雄不能动，口中不断咒骂，彻底慌了。
“林姑娘，拜托你了。”
楚南开口，林晚宁已经跟了过来。
她闻言沉默。
立在身边的林旌轻叹一声，不需林晚宁授意，他便展开虚空挪移，送走三雄。
“真要这样？”林晚宁眼中有不甘。
“舅舅的林庭，总不能让你玩砸了吧？”楚南轻笑。
翁老要考虑人族未来，林晚宁也要考虑林庭。
皇胎战死一尊，就少一尊，甚至有可能被异族所擒，成为威胁人族的利器。
“你若死，我不会流一滴眼泪，只会为姑姑和姑父觉得不值。”林晚宁负气冲向城楼。
中年胖子林央，立在城楼上，看着楚南止不住的叹息。
他测天机，判吉凶，并不觉得楚南出关，还能活下来。
楚南立在天关内，看着前方。
林旌送三雄离开时，一位谪仙般的道士，就来到了他身边。
那是卓凡。
这位道士，在上古秘地独当一面，挡住几百位妖族圣君，遭遇了重创。
现在现身，面庞上依旧有病态的苍白，满身的沧桑气都稀薄了许多。
两者相对无言。
“卓凡掌教，我突然想到了真灵渊海，你以一曲神引击退妖神，救下我天命双祖，那时，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楚南突然道，在以天命麒麟子的身份，与卓凡叙旧。
“小道也想到了渊海。”
“你镇灾时，对抗至尊级妖物时，差点永寂了，那时，你为的是上千州，现在是为了人族不起战火。”
卓凡接受了这种叙旧，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这种感觉，真好啊！”
楚南大笑一声，转身朝着城楼行去，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小道踏入诸天后，一直在寻找旧我，现在要找你求一物。”卓凡突然开口。
“求物？”
楚南止步，侧目望来。
“你身上的那口青棺。”卓凡盯着楚南。
“大衍之物？”
楚南错愕。
那口小型青棺，是他击杀丘煌所得，不曾示人，卓凡竟然能发现。
“非也。”
“那是小道之物，只是被恒宇封印了而已。”
卓凡轻声道，难得的主动，“我长生不欠人因果，你以此物，可换一个条件，比如小道与你共战。”
“那竟是长生教主之物？”楚南呆住了。
仔细想来。
那口青棺，除却材质和大小外，和真灵大陆仙陵中的青铜棺椁，略有几分神似。
“既是你的，那便还你。”
“至于条件，不用了，我天命本就欠你的，我一直想要报恩，能帮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楚南手掌一挥，小型青棺朝着卓凡飞去，被对方接下。
“你舍弃这个条件，难道不怕死？”
卓凡收起青棺，诧异问道。
“怕。”
“我还有未尽之事，也有太多不舍。”
“卓凡掌教，你若在巅峰，我一定会厚颜抓住这个机会，但现在的你，恐怕也很无力。”
楚南远行而去，朝着天关进发，让留在原地的卓凡沉默。
“恒宇，皇母。”
“小道突然不怨你们了。”望着楚南重新登临天关城楼，卓凡轻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