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声轻颤,玄武胎息弓的弓弦松动,一道光华直破云霄,逆天而上。
这一箭,达到楚南手持这件传奇灵兵的最强状态,始一出现,便有雷声滚滚,连滂沱雨幕都撕开了。
噗嗤!
一道血光飞溅而起,只见沈豪惨叫,眉心被一箭洞穿,临死前的眸子中,充斥着悔恨。
他明白,当时楚南放他离开,不过为了促成今日之局。
时常在原州伏击天骄的雨宗弟子,遭受了苦果反噬。
楚南的紫府神能喷薄,紫幕遮天,神力宛若不绝,不断拉动弓弦。
滂沱暴雨倾泻,到处都是蒙蒙雾气,然而却影响不到楚南。
他漆黑的瞳孔,交织着玄奥的纹,破妄之眸随着神灵血统在增强,使得暴雨中的景象,清晰可见。
现在的楚南,有了千里直驱的箭术!
咻!咻!
一道又一道光箭贯空,直掠数十、数百里,但凡逃在前方雨宗弟子,皆受袭崩碎于苍穹,连珠雨水都渗着红色。
“原来他就是北王,这也太凶残了!”
酒楼前的数十位天骄,直打哆嗦。
他们终于明白,酒楼主人为何不去动北王了。
北王身后有一尊当代百子,身边还有大杀器武傀,连酒楼主人都不敢去惹!
北王说的没错。
规矩,是针对弱者的!
此前讥笑无妄者,浑身汗毛倒竖,想挪动步子离开,却又不敢,生怕换来一箭。
北王手持玄武胎息弓,四星级以下的天骄,无人能挡!
“北王,你行灭绝之事,难道不怕遭受我雨宗报复吗?”怨恨的厉啸声震荡寰宇。
五十多位雨宗弟子,深感很难避开玄武胎息弓,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修为不如蔡锋,可都挣脱了三道枷锁,齐齐运转功法,牵动雨水汇聚于身前,撑开了一堵雨墙。
数根光箭震来,都被雨墙的绵柔力道所化解。
“报复?”
“难道你们今日前来,不是报复的?”楚南神情平静。
第一次碰到雨宗弟子,对方就动了杀念,若非他实力够强,玄武途上将再添一具枯骨。
再听闻到雨宗的一贯做法,他更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
楚南的质问,让那五十多位雨宗弟子话语一窒,只能默默催动功法,化解杀箭,然后朝后退去。
哗啦!
就在此刻,雨幕被暗红色的影子给荡开,惊人的压迫感蔓延了上来,将雨墙撞得动荡不止。
五十多位雨宗弟子,当场咳血,面露绝望之色。
那是武傀!
再望向远处,发丝及腰的浪长老,已然化为尸体,栽倒在暴雨中。
武傀战力并未全开,可依旧击杀了,修数种至尊殿堂绝学的浪长老!
又是首尾相连的光华袭来,穿透了雨墙,激起血花一朵朵。
无边的恐惧,在余下所有雨宗弟子体内翻滚。
他们不再交流,也不再聚集,分散而逃。
奈何有武傀近战,有玄武胎息弓远攻,甚少有人能逃出千里射程。
“这小子,是个狠人啊!”
“雨宗的宗主要吐血了。”
坐在酒楼屋檐上的漂亮妇人,一直在注意战况,忽而感叹一声。
她已入掌天。
能看出来,楚南弯弓射杀的目标,是有选择性的,都是神灵血统强大的雨宗弟子。
经此一役。
雨宗年轻一代,近乎要被楚南杀到断层了,一段时间内无法去竞逐百子位了。
无妄站在妇人身边,长松了一口气,不知在想什么。
半炷香过后。
艳阳重新浮现,照耀大地。
清新的空气中,弥漫血腥气。
有天骄腾空而起,环顾四周,满脸的骇然。
以酒楼为中心。
方圆数百里,一片狼藉,栽倒了很多尸体。
千众雨宗弟子,死去了大半,只剩百位实力偏弱的,惊慌逃出了玄武胎息弓的射程。
楚南也没有再去追击,而是身子腾跃,在一具具尸体前驻足,然后又取走了乾坤戒。
寂静!
还是寂静!
酒楼附近的天骄,很多都是沉寂遁走,留下来的,也不敢靠近楚南,但血液却在沸腾。
行至玄武途上游的天骄,都听说过雨宗的恶行。
他们之中,就有人被雨宗盯上了。
不然也不会来无名酒楼,来求得片刻的庇护。
今日,他们算是大开眼界了。
一贯伏击天骄的雨宗弟子,被反向伏击了。
哗啦!
一阵血液冲刷肉身的音波传开,引得虚空爆鸣声不断,天地都明亮了数分,似有远古神只降临了,让在场者的神灵血统,都受到了莫名抑制。
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更快。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楚南身上,对方的血气波动已经隐去。
“九百颗造化种了!”楚南眸光深邃。
神灵血统强到他这个地步,想要继续凝练造化种,何其艰难。
一般的天骄,都不够资格,提供造化种了。
经此一战,他的造化种数量,迎来质的飞跃,相信可以去尝试,展现摩诃诀后两重了。
“这些老牌百子级势力,为了避免绝学外泄,弟子身上都不会携带秘籍。”楚南又检查收来的乾坤戒,并未发现绝学,也不觉得意外。
成为这个时代最强天骄之一,他欠缺的不是绝学,而是修为。
这些乾坤戒中的灵魄加起来,倒是也有百万枚左右。
“前辈!”
楚南收起武傀和玄武胎息弓,腾空而起,飞向漂亮妇人。
“怎么?”
“想找我请教,葬州之事?”
妇人喝了一口酒,稍显落寞,“我只是一个失败者,对竞逐百子位的细节,可没燕羽侠魁知道的多。”
楚南眸光变化。
他的确找项凤,请教了许多葬州之事。
但他更在意,楚无敌。
项凤太年轻了,入葬州不过半载,就荣登百子位,然后退了出来,对他旁敲侧击的询问,给不出答复。
而眼前妇人,曾在葬州沉浮了数载,直至年过三十,失去州级天骄的身份,这才离开葬州。
沉吟少许,楚南隐晦提及了楚无敌。
“我想起来了。”
“我当时在葬州,的确远远见过一道身影,在孤独的行走。”
“有人说那是,竞逐百子位失败的天骄,所留下的一丝残念,也有人说那是一尊,可怕的存在。”
漂亮妇人纤细的柳眉皱起,身子都有些绷紧,“可怕到可以无视至尊葬地的气机,不需要州级天骄令,就能在葬州驰骋的存在……”
此言一出,楚南脑子嗡的震响,情绪都克制不住了。
那,是他的爷爷吗?
‘我若忘情,当去葬州’,这八个字,再次回荡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