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你是在指责我吗？”
秦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因为战乱的缘故，吴郡百姓家中的余粮被孙权搜刮一空，岂能怪到秦牧的头上？
诚然，这跟秦牧有着间接的关系。
但是秦牧怎能容忍别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自己？
徐芷凝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不迭的摇摇头道：“大司马，你误会了，民女不敢指责大司马。”
“如今汉室衰微，诸侯争霸，天下战乱不断，苦的却都是百姓。”
“民女听说大司马你跟别的诸侯不一样，你爱民如子，注重民生，往往能慷慨解囊，拯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
“这样的大司马，有着慈悲之心，有着仁主风范的大司马，难道你能见死不救，看着数十万的吴郡百姓被活活饿死吗？”
吴郡的百姓还不至于被饿死那么多人。
毕竟，随着家中的余粮被搜刮一空，他们还是能到附近的会稽郡、丹阳郡，甚至是广陵郡等地方寻求接济，或者是去投奔亲戚的。
“大司马，民女不晓得大道理，却也知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见到秦牧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徐芷凝的贝齿轻咬下唇，正色道：“孙权不顾吴郡百姓的死活，将他们家中的余粮抢走，以坚壁清野的战法对付大司马你，他已经‘失道’，失去了吴郡，乃至于整个江东的民心。”
“倘若大司马能在此时拿出自己的部分军粮救济饥民，民女想，吴郡的百姓一定对大司马你感恩戴德。”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此消彼长之下，大司马最终一定能击败孙权，顺利的平定江东。”
听到这话，秦牧淡淡的笑道：“徐姑娘，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徐姑娘，你听说过这样一句古话吗？”
“请大司马赐教。”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秦牧语重心长的道：“换做是你，本人都快要饿死了，怀里还有一个烧饼，那是你生还的唯一希望，你愿意无私的让给别人，或者分出一半吗？”
“我愿意。”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牧没好气的道：“我秦牧爱民如子，同样也是爱兵如子。”
“我是三军统帅，将士们把性命交付到我手中，我必须对他们负责。”
“如果非要让我在兵与民之间选一个，我会选择兵，因为士兵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没了他们，我什么都不是。”
“你懂吗？”
“民女懂了。”
徐芷凝黯然神伤的点了点头，知道秦牧并没有救济吴郡饥民的打算。
若为了拯救这些饥民，秦牧就不得不放弃继续攻打孙权，平定江东的战略。
值得吗？
不值得！
“大司马，其实民女在来之前，为你卜过一卦，卦象大吉，想必大司马一定能攻灭孙权，平定江东的。”
徐芷凝柔声道：“若攻破了吴县，得到了孙权抢来的屯粮，想必大司马你一定会慷慨解囊的吧？”
“那是自然。”
秦牧点了点头道：“那原本就是吴郡百姓家中的余粮。徐姑娘，你还会占卜？”
“略懂，略懂。”
等等。
秦牧忽然想起来，历史上在东吴，也有一个擅长卜卦的奇女子。
徐夫人！
徐夫人是孙权之弟孙翊的妻子，节义两全，权智双绝，以至于明代着名的学者李贽认为她的聪明才智，就连曹操、周瑜、诸葛亮、司马懿都略逊一筹……
她的确是一个奇女子！
孙翊为丹阳郡太守的时候，想宴请麾下的诸县令长，徐夫人卜了一卦，卦象大凶，劝孙翊不要继续设宴，但是“一生要强”的孙翊不信邪，最终在宴会上被杀害了。
杀害孙翊的幕后黑手是他的部将妫览、戴员。
其中妫览贪图徐夫人美貌，想强纳之，不料徐夫人技高一筹，设计斩杀了妫览、戴员，为丈夫孙翊成功报仇了。
如此聪慧的女子，世间少有。
秦牧基本上就能断定，眼前的徐芷凝，正是历史上的徐夫人。
“徐姑娘，你为自己测算过姻缘吗？”
秦牧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没有。”
徐芷凝摇了摇头，说道：“大司马，如医者不能自医一样，我们占卜者，也不能测算出自己命运，旦夕祸福，自有天定。”
“有的时候命数是难以更易的。”
“说得好。”
“既然大司马无心救济吴郡的饥民，民女也不敢强求，告辞。”
“我送送你。”
秦牧站起身，想送别徐芷凝的时候，脑海中终于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系统任务！】
【选择一：临幸徐芷凝。系统奖励：稻米一百万石！】
【选择二：送走徐芷凝。系统奖励：人物“李存孝”！】
两个选择，秦牧可以任选其一。
这还用选吗？
“徐姑娘请留步！”
秦牧忽然叫住了徐芷凝。
“大司马，你还有何事？”
徐芷凝转过头，颇为疑惑的看着秦牧。
秦牧轻咳一声道：“徐姑娘，你也不想吴郡饿殍遍地吧？”
“不想。可是大司马你又不能慷慨激昂，如之奈何？”
“事情，可以商量。”
秦牧缓缓的走上前，意味深长的看着徐芷凝，道：“姑娘今宵，可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你……”
徐芷凝顿时反应过来，羞恼不已的跺了跺脚，瞪着美眸道：“无耻！”
“大司马，民女原以为你是一个英雄豪杰，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好色无耻之徒！”
“你这样趁人之危要挟民女，与荒淫无道的夏桀、商纣王这些昏君暴主何异？”
在徐芷凝的心目中，秦牧原本还算高大上的形象，瞬间崩塌了。
秦牧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yin贼！
恶棍！
然而，秦牧并没有对徐芷凝有任何的解释，摆了摆手道：“若姑娘不愿舍己为人，请便。”
“……”
徐芷凝算是明白了。
秦牧这个“恶棍”，分明是想逼迫她就范。
倘若徐芷凝能伺候秦牧，秦牧就能用自己的军粮，去接济吴郡的饥民！
是这样吗？
徐芷凝不由得惨然一笑，银牙轻咬，眼泪汪汪的问道：“如果……如果我陪你一晚上，你就可以拿出军粮接济吴郡的饥民吗？”
“可以。”
“好。”
徐芷凝抽噎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牧之后，道：“大司马，大丈夫言出必行，民女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徐芷凝这般，反倒是让秦牧有些无所适从，心生愧疚了。
她真的能舍己为人，有一颗真正的圣母心！
“徐姑娘，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民女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回。”
“……”
秦牧这是被骂了吗？
他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