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则被困在三才锁魔阵中,似是察觉到招魂幡被毁,他怒不可遏,大声狂吼,如受伤的野兽,疯狂挣扎起来。
地面上谢烟树的三把佩剑剧烈晃动。
随即“刷”得一声锐鸣,麒麟牙首个从地面飞起。
谢烟树紧忙挥手一指,手上凝聚真气,奋力将麒麟牙压了回去。
他要努力坚持,多困住谢之则一会儿,姬雪逃命的机会便就越大。
但谢之则担心楼中的招魂幡,生怕萧毅的鬼魂有什么差池,这时已经疯癫宛如恶魔,不顾一切的拼死破阵。
谢烟树渐感体力不支,终于是压制不住,被谢之则一声怒吼,冲破了三才锁魔阵。
谢之则破阵而出,顾不得与谢烟树纠缠,拼死往天下第一楼方向奔去。
谢烟树收了三把佩剑,紧随其后。
二人如两道电光,几乎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天下第一楼。
这时姬雪早已远逃,苏昌河也不见了踪影。
谢之则闯进楼中,哇哇暴叫。
谢烟树则将神念扫出,发觉姬雪不在楼中,这才长出一口气,紧忙转身离开。
楼中谢之则手捧断掉的招魂幡,整张脸都变得扭曲,无尽的怒火在他双眸中不住燃烧。
他伸手在幡面上一抓,将萧毅的鬼魂放了出来。
好在只是招魂幡的木杆断折,最主要的幡旗没有损坏。
如果不然,谢之则两百多年的努力,可就要化为泡影了。
“老大,你没事吧?”谢之则向身前模模糊糊,看不清面貌的鬼魂,送出了一道鬼气。
那鬼魂张口一吸,将那鬼气吞入腹中。
谢之则脚下一动,看到了地上的云起棍。
他知道这是谁的武器,不由怒不可遏,一脚将那棍子踩成两段。
“那家伙去了哪里?”谢之则发现苏昌河不见了踪影。
当即手上掐出一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与此同时,早已逃回天启城暗河分部的苏昌河,突觉全身剧痛,好似有亿万条毒蛇在他体内游动。
他一声惨叫,张口狂喷狂吐,不多时喷出一股绵长的黑气,里面游出了一条条的黑蛇。
苏昌河大惊,猜测自己定是中了谢之则的算计。
不由又惊又怒,破口大骂。
但是咒骂根本没用,苏昌河身上的疼痛非但没有丝毫减弱,还越来越强烈。
这时蛛影杀手团团长傀,以及两名蛛影成员急忙赶了过来,询问苏昌河发生了什么事。
不料苏昌河竟忽是暴起,发泄般朝两名蛛影成员拍出两掌。
那二人立时轰然爆开,化成两团血雾。
傀被吓得栽倒在地,惊声喊道:“大……大家长,饶命。”
可惜他的求饶,一点都没赢来苏昌河的怜悯。
苏昌河一掌探出,掌心放出一股吸力,瞬间将傀的脖子捏住。
傀惊慌摇头,脸上的红色饿鬼面具都摇得脱落,露出了面具下面惊惧万分的脸膛。
苏昌河看都没看那张脸,身体的痛苦让他变得狂躁不安。
手上一用力,傀的颈骨立时被捏的粉碎,片刻便失去了生机。
但是杀戮,一点都没能减轻苏昌河身上的痛苦。
他猛地将傀的尸身砸在地上,又向天下第一楼的方向奔去。
在苏昌河离开之后,执伞鬼苏暮雨与蜘蛛女慕雨墨从阴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
二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慌与恐惧。
他们实在没想到,苏昌河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仅修为高得恐怖,连性格也变得如此恐怖。
“通知所有人,尽早离开天启,返回暗河。”苏暮雨向慕雨墨道。
慕雨墨有些迟疑,“但大家长他……”
苏暮雨摇头,“那个人已经不是暗河的大家长了。”
慕雨墨哀叹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
谢烟树寻到姬雪,带她赶往了雪落山庄。
路上姬雪向谢烟树说起,她在天下第一楼中遇到苏昌河的事情。
谢烟树听后心有余悸,回道:“幸好你没事,是我大意了。没料到谢之则还留了后手。”
姬雪摇了摇头,有些困惑的说:“我明明没有毁了那招魂幡,天下第一楼里,为什么会有鬼哭声呢?
难道是我走后,苏昌河做的?”
谢烟树道:“有那种可能。从你受的伤上看,那个苏昌河,修为应该也突破了神游玄境。
到时如果他们两个联手,可真是不好办了。”
二人很快来到雪落山庄,萧瑟、唐莲、叶若依等人见姬雪受了伤,纷纷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谢烟树将事情简单一说,然后向萧瑟要了一间房间,为姬雪运功疗伤。
天下第一楼中,苏昌河虽然心中恼怒,但还是回到了谢之则的身边。
没办法,他的身体突然痛的厉害,根本难以忍受。
“先生救我,我体内真气乱走,痛的厉害!”苏昌河跪在谢之则脚边,哀嚎祈求,好似一条赖皮老狗。
谢之则正是满腔怒火无处释放,这时便尽数撒在苏昌河身上。
他一脚把苏昌河踹飞,骂道:“我让你在楼中修炼,你跑到哪里去了,还让人毁了招魂幡。”
苏昌河心中暗自咒骂,同时又无比庆幸。
看来他刚才用云起棍打断招魂幡是正确的,现在谢之则并没有怀疑他,而是把账都算在了百晓堂弟子头上。
苏昌河一心要求谢之则为他解除痛苦,于是撒谎道:“我一时大意,被一个丫头打断了招魂幡。
她逃出楼去,我便前去追赶。
不料腹中忽是剧痛,这才回来求谢先生救命。”
苏昌河的话漏洞百出,他是神游玄境修为,如何会让一个丫头打断招魂幡,又如何会让她逃出楼去?
但谢之则留着苏昌河还有用,于是也不点破他的小心思。
“你要知道,我既然能助你修成神游玄境,就有手段把那力量再收回来。”谢之则语气冰冷。
“三日后我有一件大事要做,你负责在楼外为我护法。如果你做得不好,或者有什么歪心思。那这就是下场!”
谢之则说着,忽是抬手向苏昌河一指。
苏昌河顿时腹内翻涌,五脏六腑都好似刀搅,简直痛不欲生。
他倒在地上哀嚎不绝,不停打滚,直把身上抓得皮开肉绽。
谢之则才一挥手,为苏昌河解除了痛苦。
苏昌河全身颤抖的跪在谢之则脚下。
虽然他的姿态无比的谦卑顺从,但一双低沉的眸子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