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后的街道寂静无声,几分钟看不见一辆车,整座城市都陷入酣畅的梦中,微弱的灯光比月色死寂。
骤然间一辆黑色迈巴赫淌着轻尘急速刹住,停在江城市中心的一家Alpha私立医院。
“哧刹……”
巨大的哧刹声响起,晃地季池一阵晕眩,本就连坐都坐不稳地身子,好似就要往地上栽去。
季池的呼吸肉眼可见地急促,脸庞潮红的不正常,颈脖露了大片在空气当中,黏腻的汗渍粘着衣裳,满身的欲气。
“到了到了!小少爷,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找医生看看!”
说话的是司机,他捏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湿润,20分钟的车程硬是给他10分钟就开到了。
司机下车赶忙将后座的季池扶了下来。
平日里一碰就刺挠的Alpha今日像那饿瘦了的狮子,倒是乖的很。
不骂人了也不打人了。
两分钟后两人到了急诊室。
之后抽了血检查信息素稳定水平。
“看起来确实是易感期的表现。”
医生见季池坐立难安的样子放下手中的就诊卡,“血液结果急诊最快15分钟。”
旋即指向一旁的小房间:
“实在不舒服的话,旁边有安抚室,那里面有omega的万能安抚信息素。”
“omega的信息素会让你舒服一些。”
季池手微微攥成圈,细碎的发湿了沾了几丝在额间,连带侧颈也染上点点汗渍。
少年生的漂亮,眼神中却透着狠劲,谁也不怕的阴鸷样,这会儿蔫了,依旧让人觉得不好相处。
“不需要。”季池回绝的很快。
因为没有契合度完美的omega,成年后的季池每次易感期都是靠着抑制剂过来的。
但这次却格外的不同,口服的抑制剂没用,甚至针剂对他也没用。
烦闷的情绪越来越严重。
更奇怪的是,这种滋味并没有驱使他有想标记omega的冲动。
他并不渴望omega,也不希望得到omega的安抚。
这根本就不像易感期。
易感期的Alpha一天最多只能用一支针剂抑制剂。
他现在只能来医院。
“你的omega呢?”医生问道。
“我没有标记过任何omega。”季池尽量让自己的话清楚些。
听了这话医生眉色肉眼可见的蹙起,他猜到季池在撒谎。
没有标记过omega,易感期就算来了也不会有他那么严重。
易感期是Alpha对omega占有欲最强盛的阶段,反应越大,就证明越需要omega伴侣的安抚。
侧面证明,这个Alpha有伴侣。
“面对医生,不能撒谎。”医生面色严肃起来。
“你自己刚刚也说了吃了抑制剂的药物,甚至注射了针剂,可你现在的表现,已经严重了到了需要隔离的程度。”
“这种状态出去,随时可能伤害到omega人群。”
为保护天生弱势的omega人群,法律明确规定,易感期严重的Alpha是需要强制隔离的,他们狂躁易怒,如猎食的狮子,太危险。
季池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医生的话。
“我没有撒谎。”他只淡淡道。
“也不接受隔离!”
他确实没有想要标记omega的想法。
只觉得难受,整个人都被丢进了火炉当中,烦躁焦虑,不得安宁。
这时候屋外急促地脚步声响起。
“医生,急诊A90的患者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
就诊室一个拿着检查单的护士从门口进来,她的面色怪异的很。
连带着看季池的表情都变了。
护士将检查单递给医生,等着医生过目。
医生看完之后如她所料的与自己震惊的对视了。
护士神色严肃,问的认真。
“同血源检测过三次。”
“需要重新抽一管血检查吗?”
“说不定机器出问题了。”
“还是让患者转向上级医院?”
季池听着这话眼眸沉了沉。
转院?
一个易感期还给自己检查出绝症了?
听着护士的口气,根本就不像是小毛病。
“请问究竟是什么问题?”一直站着的司机见状也走了过来。
医生捏着检查单,对护士扬了扬手,“你出去吧,不用重新检查了。”
护士闻言悄悄看了季池一眼退了出去。
季池坐在医生对面的小凳子上,已经有些坐不稳了,他的手扶着桌面。
不自觉的打颤。
这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像是整个人沉在水中,季池想突破那到道口子,最后依旧在喷涨到情绪中如同一只无头苍蝇。
医生将检查单反过来递给季池。
“性信息素浓度9000+”
“腺体血液酮300+。”
季池看着单子,他一个成天混季酒吧夜场的人,看不懂这文化人的东西。
“什么……意思?”
自己的信息素紊乱了?
“你不是易感期。”医生轻轻敲了敲桌面。
“这是发情期的表现。”
医生说完。
季池肉眼可见的恼了,想把这家医院砸了。
众所周知,发情期那是omega才有的东西。
他一个Alpha哪里来的发情期!
现在狗血电视剧都没这么刺激的剧情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的症状可以写进医院特殊病例的档案了啊?”季池忍不住讽刺道。
医生没有否决,“我的确有意愿遵循您的同意,这确实是难得的病例。”
操……
季池正想骂呢,医生再次开口,“我知道你可能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你确实是正处在发情期。”
“腺体血液显示,你被标记过。”
“你的意识不是不想找omega,是只想要标记你那人的信息素。”
“想离他近一些。”
“既然药物无法控制,我建议你去找到标记你的人,他的信息素可以帮你度过发情期。”
“除此之外,没有办法。”
季池的呼吸越来越重,听着医生的话也天一句地一句地,念经似的。
标记是Alpha对omega的占有行为。
他一个Alpha怎么可能被标记过!
一旁站着的司机也听的满脑袋雾水。“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Alpha。”
医生的话依旧是对着季池说的:
“没搞错。”
“我们是Alpha私立医院,不用跟我确认属性。”
不是没有过omega标记Alpha的先例。
一百年间出现过两例,一般出现在分化Alpha失败的omega身上。
或者另外一种可能……更可怕的可能。
没确定之前,他不敢妄下定论。
医生站起了身,眼神劝解意味浓厚。
“你的症状现在很严重,得不到安抚的话,再过两个小时你连像这样坐在这里和我讲话都做不到。”
医生看出来季池的疑惑,提醒道:
“如果是不清醒的时候被咬的,我可以给你申请齿印追溯,你可以以猥亵罪告对方。”
“强行标记是犯罪,轻者私了,重则入狱。”
猥亵罪……
那是omega告Alpha最常见的罪名。
一个Alpha去告人猥亵,直接把脑袋拧下来给小孩当球踢算了,没听过这么丢人的故事!
杀了他吧!
就现在!!
绞刑!
医生直直地看着季池,“能想起来是谁吗?”
“你没有时间了。”
季池猛地吸了一口气,脑子里乱哄哄的。
他再怎么不信,身体的反应根本骗不了人。
自己想去寻找什么,浑身的焦虑无时无刻不告诉自己,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的信息素。
防止暴走。
不然会疯的。
一定会。
他的身上无力,连内脏都翻滚叫嚣着,来一把火,就能烧了自己。
季池在脑海中疯狂捕捉画面,他混账贯了,没个人管着一天就没做个正经事。
到处闯祸,打的架多了,得罪的人也太多,要不是仗着身份,又是个Alpha,都不知道被人教训成什么样了。
往往来说,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根本没有人敢欺负到他头上。
季池脑子中回晃着记忆,猛地捕捉到一个身影。
医院的灯光与记忆中的霓虹糜色重合,季池的瞳孔印照出点点温润细密的光泽。
想起来了!
一个月前,他确实被一个omega咬过一口!
“快!”季池红着眼侧目看向司机,“去查!一个月前在灵心酒吧我调戏的那个omega是谁!”
“他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