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无论是高等生命也好,还是低等生命也好。
生命的最终极的目标就是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
生命会不断的进化。
而那些高等存在,亦是一种进化的体现方式。
而能否进化到这种地步,那取决于环境。
而环境,对于所有诞生于宇宙之内的生物而言,他们所需要面对的环境从根本上而言就是宇宙的基础规则。
在当前的宇宙规则下,如果这样的存在是最适应这份规则的,是当前最能够活下来的。
那么,所有的生命都会朝着这个目标所进发。
而利维坦曾经是这个宇宙规则的制定者之一。
因此,所有需要顺应它这份规则才能够活下来的生命,都只不过是任他摆布的玩偶罢了。
不过虽然利维坦以前能够不把这些玩意当回事,但是现在可不行。
他已经没有了之前能够摆布规则的能力。
他曾经是嫉妒,但他现在不是。
因为现在,那个名为嫉妒的宝座上已经有人了。
这里虽然还在原来的那片宇宙范围内,但实际上整个宇宙的规则已经对接到了一个新的宇宙内。
他已经不再是规则的制定者了,他只是一个遵守者。
“总之,咱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招惹那玩意儿,一旦祂下来了,大伙儿都得玩玩。
你是不会有事,但他们可不一定。”利维坦说道。
“那好吧,但总归得想点办法吧?”
“还记得我之前从那个不知道叫谁的哥们那挑来的东西吗?”
“你是说那个浓缩的光?这玩意有用吗?”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生命都是趋利避害的,所以生命往往都会远离自己所厌恶的东西的。
这些阴影里的怪物所厌恶的就是光。”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利用这个光来驱逐它们?”
“不只是他们,还有上面那个。”利维坦说道。
“上面那个也行吗?可是这只不过是一片光芒的浓缩而已,它能够对付的了那样庞大的东西吗?
就像你说的,祂随随便便挥动一下触手都能够摧毁掉一颗星系。”
“你随手都可以捏死一只蚂蚁,但你会去捏狗屎吗?”利维坦白了一眼叶天明。
“呃...不会。”
叶天明表示,他又没什么怪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捏狗屎呢?
“那不就得了。
那帮玩意儿干起家来的余波确实可以摧毁很多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主动的去接近他们厌恶的东西。
对于上面那个家伙而言,你手上的那个极致之光就相当于是一坨狗屎。
只要你们别把祂惹急眼了,祂是不会靠过来的。
而且祂一旦发现这里有一坨臭狗屎的话,自然会把所有东西都缩回去的。
就好像你伸手要去摘果子,结果发现果子上沾满了其他生物的便便,那你是会继续摘这个果子,还是说去挑一个干净点的?”
“那当然是换一个了。”
叶天明点了点头,利维坦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但这个只能防得了一时吧。”
“防得了一时就已经够了。
这种生物的时间观念非常的漫长。
等他再度把目光投向你们这个世界的时候,说不定这个世界的人类早就已经在另一场浩劫中灭亡了。”
“话是这么讲,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文明的最终结局,必然会是灭亡,就像是生命的终点,必然是死亡一样。
只不过没人知道是明天还是意外先来。
但至少今天,人们能够平安度过。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够让那家伙注意到我们手上的这一坨臭狗屎呢?”
“很简单,你直接把它塞在门里就行。
到时候祂想不注意都难。”
“这么简单吗?”
“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但只是说起来简单罢了。
你想要把这个极致之光放进那个门里,那也就意味着你必须得面对这一路上源源不断的阴影怪物的攻击。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哪支人类部队拥有这般的实力呢?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拥有这样子的实力,就不至于说能落到现在这副境地了。”
“唉,那该咋办?”叶天明一想,也是。
能够用这种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不需要这个办法也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而需要这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呢,则没有能力使用这个办法。
确实挺头疼的。
“所以...”
“所以?”
“所以你去。”
“我去?我去!”叶天明下意识的发出一声。
“如果说在场的所有人里面有谁能够完成这项任务的话,那必然是你了。”
“啊?我?”
叶天明现在就仿佛是那被叫去搞定唐僧师徒的小妖一样,一脸懵。
你让我去?这地方就没有高手了吗?
这地方还真就没有高手了。
叶天明转身看向了不远处,正在休整的那支部队。
这支部队已经是现在这片区域里人类最精锐的小队之一了。
但叶天明很明显能够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得出来疲惫还有一丝丝绝望。
漫长的黑夜让他们对无法到来的黎明不再抱怨期望。
“可我去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怕死是人之常情,就算有外挂,在面对随时可能会丢命的情况下,怕还是很正常的。
“你的话大概率是不会有事的。”
“那小概率呢?”
“小概率的话,顶多可能身上少几个零件吧。
毕竟想要做成大事的话,总得付点代价出来。”
“少点零件...总之我不会死,对吧?”
“死你肯定是不会死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那好吧,我去。”叶天明决定道。
“你决定了?”
“既然死不掉的话,就算少了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什么的,能换来一个世界的安宁,我觉得还是挺值的。”
叶天明拥有着最为朴素的生死观念。
怕死不丢人,死得窝囊才丢人呢。
而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自己去死的话,或许也未尝不可。
“你真的决定了?”
“我真的决定了。”
“你真的真的真的决定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决定了。”
利维坦看着叶天明的双眼,这家伙的眼神里还透露着一丝胆怯。
但即便是胆怯,他也依旧决定去做。
任谁来都能够明白。
他不是什么英雄。
他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他会像普通人一样害怕,但他却能做出了一个英雄一般的决定。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需要和他们道一声别吗?”利维坦看向不远处的小队。
“不用了。”叶天明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走吧。”
这是一直在关注叶天明和那条咸鱼的小队也发现了,这一人一鱼,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他们去哪了?”
“你们刚才有人注意到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他们就是那样,啪一下就消失了。”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似乎又连到了一个新的不得了的地方。”
“但这无所谓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也该是触底反弹的时候了吧。”
一段时间之后,叶天明来到了那扇大门的门前。
从外观上来看,这栋连接着那危险异世界的门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这就是一种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小木屋。
但谁能够想到那足以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的灾难,就是从这样子的一个小木屋里面往外冒的呢。
“我觉得你的动作得快一点,虽然我现在消除了你的存在感,但这并不保险。
很快,这里的家伙们会注意到这里所存在的存在与不存在的矛盾感。”
“好的。”叶天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脚上的鞋带系好,然后加速冲向小木屋。
一进门,叶天明就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
明明门外看起来这只是一个小屋,占地不过几十个平方。
但进门之后才发现,梦里的天地却完全不一样。
门内的世界很黑,叶天明真就体会到了什么叫眉毛底下那俩窟窿眼是出气的。
在这个地方,眉毛底下那俩窟窿也还真就是出气的。
他是伸手不见五指,完全看不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快想想办法啊,利维坦。”
叶天明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万能的多啦利维坦。
利维坦翻了个白眼,然后一鱼鳍拍在了叶天明的脑袋上,将自己的视野共享给了叶天明。
有了利维坦的共享视野之后。叶天明总算是明白了,自己身处于什么样的地方。
他刚才的感觉是一个错觉。
这里并不是什么迷宫。
这就是那座小木屋。
这里也根本没有变大。
只是极度的黑暗,让他所有的感官都产生了错觉。
但叶天明还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在这极度的黑暗之中,他看到了一丝微光。
不是说这些阴影中的怪物讨厌光芒吗?
那为什么这里还有光呢?
“你觉得这里为什么还有光呢?”
“嗯...如果像你说的有光的地方,必然会有影,那么,如果这些怪物们诞生于阴影之中的话,那就必须得有光在这里制造阴影。”
“聪明。”利维坦笑着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那道光就是这些怪物们所诞生的根源。
而之所以这些怪物们都非常讨厌外面的那些光,那其实是因为...”
“其他的光会影响这些怪物们的繁衍和延续。”叶天明说道。
“正解,所以他们会不择手段的扑灭这个世界的任何光源。
包括人们内心之中的光。”
“嗯...那如果我们用一道光替代掉那道光源的话,会怎么样?”
“看来咱们俩想一块去了。”
“那会发生什么?”
“光这种事物是可以融合的,不同的光是可以融合在一起的。
而让他们诞生的光辉,让他们本能的去保护这种光。
其他的光会让他们本能的厌恶,让他们远离,让他们去摧毁。
而当这两种光辉融合在一起之后,它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这些怪物们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哎呀,说实在的,我也挺好奇的。”利维坦忽然露出了一副滑稽的表情。
他以前倒没有想到过做这种实验。
或者说他以前就没正眼看过这些玩意。
不过现在难得有机会了,倒不妨试一试看。
他也想看这出好戏。
那些怪物们会何去何从呢?
“上面那个家伙不会插手吧?”
“你如果往一杯清水里洒了一滴猫尿的,你觉得这一杯清水还能要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怕他恼羞成怒。”
“如果这个世界还在原来的那个地方的话,倒确实有这个担心的必要。
不过现在既然这个世界已经被融合进入荒域的话,那么你这个担心就多余了。
你可别忘了,我们这13个家伙里面还有一个家伙完好无损的活着呢。
你觉得那个家伙要是敢对这个世界动手动脚的话,那个活着的家伙会不会送他一份大礼?”利维坦说道。
叶天明经利维坦这么一提醒,倒也是立马回过味儿来。
七大原罪之中的色欲现在还完好无损的活着。
对标利维坦巅峰时期的97级,那么这个色欲估摸着也应该是90来级的。
想要搞定上面那个家伙,应该是轻轻松松的。
现在这个地方都是它的地盘,那家伙估摸着也不敢随便来这地方撒尿。
那家伙最多最多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大张旗鼓?那肯定不可能。
而如果叶天明的计划完成了的话,那祂就不可能偷偷摸摸的来了。
毕竟现在叶天明这边打出了一张拖把沾屎之后再接一张横扫千军,对方想要躲开的话,动作就不可能小。
而动作一旦不小,那么色欲就一定能够发现。
“那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