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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明澈的伴读今日也都来了,只是柳伯鸿今日是娘家主人,而解乐贤、钟舟则是跟着岑明澈来的傧相。

他毕竟是皇子,拦门的人也不敢狠拦,不过意思意思就让他进去了。

催妆时又要作诗,这对岑明澈来说很是简单。

“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寄语倦妆人说道,轻施朱粉学慵来。”

“好!再来!”

“十步笙歌响碧霄,严妆无力夜迢迢。羞将双黛凭人试,留与张郎见后描。”

“新娘子还不快些!”

“就是就是!新娘子快些啊!别叫夫郎等急了!”

“看来是诚意不够啊,殿下,我替你写一首如何?”

“羞向明窗结佩璫,穿衣宝镜暗生光。生憎乌鹊来相噪,默默无言下象床。”

果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两个妇人扶着柳大姑娘,莲步珊珊的走了出来。

红衣如火,金线织绣,盖头上的龙凤花纹栩栩如生。

这就是他日后的妻子了。

“请新妇上轿——”

柳伯鸿背着新嫁娘,一步一步走向花轿,将她稳稳地送了进去。

“殿下……好好对她。”

柳伯鸿轻声说。

“必不负所托。”

岑明澈郑重答道。

随着内监一声呼和,爆竹声中,八人抬的龙凤妆花轿跟在岑明澈的骏马后,一百二十台的嫁妆紧随其后,浩浩荡荡。

抬嫁妆的家丁都穿着红衣服,每一台嫁妆上都系着红色的绸花,可谓是喜气洋洋。

这接亲的队伍绕的越远越有面子,是以十二监早为岑明澈的迎亲队伍规划好了一条大道,保证距离足够,够让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看到这次皇子迎亲的热闹场面。

沿街放着鞭炮,跟着队伍的小内监抬着大筐大筐用红纸包了的铜钱,朝路边撒去。哪边说吉利话的声音高一点,就往哪边多撒些。

一路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终于又到了宫门口。

皇宫的正门除了皇上,他们这些皇子也只有在娶亲的时候能走一回。

金泥砖的地面,汉白玉的台阶,还有一整块汉白玉雕刻成的九龙衔珠……

岑明澈遥望一眼正殿,心中的渴望更加强烈。

总有一天,我要走上那边的路。

总有一天,我要坐在那座大殿里。

抬嫁妆的家丁直接去了刚修好的三皇子府,跟着进来皇宫的只有花轿。轿子里的新嫁娘被宫里的嬷嬷扶下轿子,脚下是大红的地毯。

新娘子的脚,是不能落地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皇帝和皇后坐在高处,接受这新人夫妇两个的朝拜。

皇帝倒是满面笑容,神情还有一点惆怅。可皇后的笑脸就像面具一样,乍看还行,仔细一看,假的要命。

拜了天地,柳青羽被送去“坐帐”,岑明澈则在前面接待各个来祝贺的宾朋,包括他的兄弟。

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能喝酒了,两人不约而同的灌他。奈何岑明澈有内力护体,而且古代的酒,再烈也烈不到那里去。

所以最后,他们两个喝的烂醉如泥,岑明澈还是清醒如初。

“殿下回来了!”

“快给殿下端水!”

回到住所,已经深夜了。

柳青羽在床上端坐着,盖头盖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像是一尊娴雅的雕像。

岑明澈连忙拿秤杆挑了盖头,露出底下新嫁娘的一张芙蓉面来。

“夫人今日辛苦了。”

岑明澈歉意道。

柳青羽微微一笑,指了指酒杯。

“夫君,该饮交杯酒了。”

这一夜,当真是红烛高照,鸳鸯帐暖。

柳青羽特别懂得配合他,而且因为身具武艺,体力也特别好,并不怕发生半途而废的事情。

两人交颈缠绵,烛光摇晃,娇喘微微,嬉笑声时有传来,直让房外守夜的宫女听红了脸。

这具躯体本来就是天生尤物,身娇肉软,肤如凝脂,搂在怀里温香软玉,当真是叫岑明澈怎么爱都爱不够。

簟文生玉腕,香汗浸红纱。

且将那腿儿翘,将那腰肢摇。一宿欢好,竟不觉红日升了。

一夜叫了好几回的水,先前还是宫女伺候,后来几个姑娘实在臊的受不住,又换了宫嬷嬷来。

及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两人才最后叫了一次水,梳洗了,换上衣服,准备去敬茶。

这夫妇两个相携相偎的去了,殊不知后院儿的几个女人都快咬碎了银牙。

“他们就那么闹了一整晚不成?”

贾元春不可置信的握着抱琴的手。

之前三殿下叫她侍寝,向来是一次就完的!

可新婚两人却闹了一宿!

抱琴的手腕被贾元春抓的生疼,又不敢提醒,只轻声说:“姑娘,那是王妃娘娘。”

总是和侍妾颠鸾倒凤,那叫贪爱美色、不务正业。

而和自己的妻子欢好一宿,那叫夫妻之间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这就是妻妾的差别。

贾元春松了手,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窗前的坐榻上。

愣了半晌,她又摸着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

“无事,莫怕,既然殿下和三皇子妃两人夫妻恩爱,那小殿下必然很快就有了。到时候,到时候……”

“我也就能求殿下开恩,让我生一个了。”

抱琴含泪道:“正是,姑娘想开些。”

皇上的寝殿内,皇上和皇后分坐左右,下首坐着各个皇子和皇子妃,以及几个没成亲的皇子。

柳青羽上前敬茶,又和几个皇子,皇子妃见过。

本来人都见完了,也该散了,皇上却清了清喉咙,笑道。

“今日才觉得,皇儿们都大了。尤其是老大和老二,老顶着个光头皇子的名号,以后想给你们派点差事都不容易。”

“趁着老三成亲的时候,就给你们几个大的都封了吧。”

在座诸人面色顿变!

皇后紧紧攥住了帕子,用力之大,几乎要将上好绸绢戳出个洞来!

皇上事先根本没跟她商量过!

而且,这时候封王是什么意思?!

大皇子结婚不封,二皇子结婚不封,就老三结婚的时候,咔咔咔一下,把三个成人额孩子全封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成他真的看重三皇子不成?

……慢着,老四也日渐大了……

皇后心里正纷纷扰扰,那边皇上的贴身大监已经捧着圣旨出来了。

.....

*《催妆诗·六首》:明代诗人王彦泓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