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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琴——刘琴是谁?”

人群听了来客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杨大雷见状,放开了陌生人,皱眉问他:“你说你找谁?”

陌生人抱着脑袋蹲下,哭丧着脸喊道:“刘琴,我媳妇啊!”

众人看看杨大雷,又看看陌生人,满腹狐疑地道:“刘——琴?咱这烂朝门,好像没有这么个人呀!”

一旁的陈二嫂悄悄把杨大雷拉到一边,低声道:“大雷,他是不是说的刘群啊?”

听陈二嫂这般说,大家拍拍脑袋,记起了李兴文媳妇刚来时的名字。

果然,陈二嫂没有说错,来客就是来找李兴文那傻媳妇的。

经过仔细询问,大家才摸清楚了陌生人此举来烂朝门的真实意图。

原来,陌生人是李兴文媳妇的前夫,姓王名秋实,与昨天来烂朝门的算命先生是表兄弟。

从王秋实的叙述里,人们才知道李兴文傻媳妇的真实名字叫刘琴,而非刘群。自然,她也根本不是什么外地人,他们的家就在离烂朝门二十多里路的另一个镇。

另外,众人还了解到刘琴和王秋实已经结婚多年,两人已经有了两个11岁和7岁的儿子。

王秋实是编制凉席的手艺人,对刘琴很好,外出做工时,常常带着她一同外出。

因为王秋实的母亲一直不喜欢脑子不那么灵光的刘琴,见自家儿子还把她当作宝,就暗地里心生不快,决定要将她扫地出门。

那天,王家妈妈趁王秋实独自外出做工之时,悄悄托人卖掉了儿媳妇,回头给儿子和亲家撒谎说,刘群是自己赶集的时候走丢了。

王秋实不相信跟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媳妇会突然走失,几年来,一直在到处托人打听。

昨天,王秋实听表哥回去一说,今天就忙不迭的一路打听,来到了烂朝门。

从表哥的描述中,王秋实以为杨家大院就是李家大院,但又拿不准,因而才在院坝外来回走,反复确认。

“这可怎么办?他的话可信吗——”众人面露难色,忍不住窃窃私语。

很显然,陌生人的话,让爱热闹的人们乱了方寸。有人建议,应该让李兴文把媳妇藏起来;有人说,也许是算命先生看走了眼。

事已至此,大家最后认为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是真是假,让陌生人与李兴文媳妇见一见,就会真相大白。

毫无疑问,众人猜到接下来一定有好戏看,都跟着来客嘻嘻哈哈地往李家大院跑。

这当儿,一无所知的陆细脚正在家里忙得不可开交。她家的院坝刚刚被她拾掇过,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

院坝里正中的那颗核桃树枝繁叶茂,树上挂满了鸽子蛋大小的果子,惹得眼馋的孩子们眼睛骨碌碌地转。

来客眼神忧郁,情绪低落。

左邻右舍发现,来客一个和李兴文一样年纪相仿、相貌端正的瘦高个子;出门来接待来客的,是同样心情复杂的李兴文。

眼前的李兴文媳妇一无所知,她坐在屋檐下,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嘴里胡乱地说着些什么;蓝灰布上衣的黑纽扣,只扣了最上面两颗,下摆朝两边敞开着,半露出雪白的肚子;胸前的衣服上奶债斑驳,乱蓬蓬的短发,像猪鬃一样耸立在脑袋上,就好似流落在街头蓬头垢面的乞丐。

来客心事重重,看见李兴文媳妇,他的脸色骤变。

接过李兴文递过的烟,来客在院坝中间站住了。

看热闹的人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院坝中间神色凝重的来客。

来客沉默着,狠狠吸了一口烟,再慢慢吐出来。

青蓝色的烟圈绕过来客的头顶四散开来,大家仿佛看到男人的脸色和烟圈的颜色一个样了。

一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

人们眼神交错,心领神会,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刘琴——”来人终于开了口,朝李兴文媳妇喊了一声。

屋檐下,李兴文媳妇听到呼唤,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来客。那模样,一如流浪了多年的孩子,终于认出了失散多年的父母一般:刘群站了起来,伸出双臂,撇开大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来客早已泪流满面,丢掉手里的烟,向前小跑几步,扶住李兴文媳妇,痛心疾首地朝她低喊:“你个傻子,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那一刻,院子里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在瞬间红了眼眶。

人们本来以为会大动干戈的开场,竟然是这般出人意料地让人泪水涟涟。

来客弯腰帮刘群把上衣纽扣扣好。

李兴文也赶紧跟上去,恭恭敬敬把二人请进了屋子。

陆细脚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背着李兴文的女儿,赶紧跑到厨房给客人泡了一大杯茶,满脸堆笑送上前去。

李兴文媳妇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王秋实,梦游般跟着他进了屋,寸步不离。

来客并没有坐,他打量着面前的屋子和陆细脚背上的孩子,喃喃地问李有才:“这孩子是——是你们的?”

李兴文点点头,没有说话。

“来,让妈妈抱!”陆细脚眼看情形不对,忙把李兴文的女儿从背上解下来,送到刘群手中。

刘群怯怯伸手抱过孩子,孩子却嚎哭了起来。

来人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接过李兴文双手递过来的香烟,慢慢坐下。

“怎么办?他会不会把刘群带走啊?”院坝里看热闹的人们悄悄耳语,低声问同样不知所措的王燕。

“他凭什么带走,我们可是花钱买的——孩子都生了,他说带走就带走啊,想得美……”很显然,王燕已经有了对立情绪。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招呼客人的凳子,明显不够用了。

见很多人都还站着,邻居自发地把自己家里的凳子都搬到了陆细脚家门前的院坝里。

大家神色紧张,嘴里虽然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眼睛却心照不宣地集中在屋里谈话的两个人身上。

其中,最紧张的要数烂朝门那些个单身汉子了。

这之前,这些单身汉子们嫉妒李兴文,现在开始同情他,为他担心。或者,今天就是李兴文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之日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