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是怕我把你们的丑事说的让大家伙儿都知道是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别想着坑蒙拐骗。我们瑞利就是被你们这种老鼠屎给弄坏的。”
男人丝毫不惧,甚至还朝骆八九跟彪哥走近了一步,“你打!我倒是要看看还有没有王法。”
骆八九一开始的确是懵了。
随之而来的是冲冠的愤怒。
最后之所以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完全是因为对方说的话。
对自己未来处境的担忧,更是完全源于周围那些逐渐不友善的目光。
这要不是说的昆曼拍的自己那段直播剪辑的视频,骆八九都不信。
但是那段视频自己也看了,虽然是有被对方拿来宣传造势的工具人嫌疑,但也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公愤吧?
骆八九将彪哥的手拿开,问面前的男人,“这位老板说的话,我听不明白。没有根据就乱扣罪名,叫做诽谤……”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不客气地打断了。
“诽谤?现在市场上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知道你这粒老鼠屎?我跟你说,以后你走夜路都要小心。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些被骗去缅北人财两空的家属都不会放过你。人血馒头好吃吗?黑心钱花起来的时候,做噩梦吗?”
男人相当不客气的质问。
骆八九:“……”
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就被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彪哥眼见情况不对,转了转眼珠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早餐店的老板见这边矛盾尖锐,连忙介入双方,试图将这场矛盾化解于无形。
然而,男人那一番单方面认定的铁证,已经彻底将骆八九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加上瑞利本身就靠近缅国边境,就算自己跟家人没吃亏上当,多少也有认识的人被骗然后杳无音信的经历。
所以对这种事可以说是零容忍。
情况可以说一触即发,也就是这会儿骆八九还没让事态被激化罢了。
也许下一秒就会因为先动了左手,而被群起而攻之也说不准。
彪哥当然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可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救兵前来。
十几分钟后,熊才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路边。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讲究着风度,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
彪哥连忙跑过去,拉着熊才就是一路小跑冲进店里。
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种位置的早餐店,一般都是一会儿要去姐告摆摊的货主。
还有什么人能比熊才更有安抚人心的功效。
果然,熊才刚走到骆八九身边询问情况,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就产生了松动。
正在跟骆八九对峙的男人显然也是认识熊才的。
“才爷?”
他一脸狐疑的打量着熊才跟骆八九。
那模样颇为不信熊才是为骆八九而来。
“贾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
熊才问完骆八九的情况,转头跟面前的老板闲聊起来。
“还行吧。现在我跟我老婆两个,她看成品摊,我守原石店,也还忙得过来。”贾老板见熊才客气,便也客客气气的回答起来,“才爷看料子确实准,上回那块料子卖出去之后,还给我拉了个老主顾……”
说到生意,贾老板的话多了起来。
看样子,也在熊才那边卖卖过料子。
熊才笑起来,“大家都是老相识,我几斤几两重贾老板还不知道吗?这位骆老板是我的合伙人。对上次你看的那几块料子种水方面的分析,都是来自他的判断。”
边说还边拉了一下身边的骆八九。
颇有点隆重介绍的意思。
早餐店里面的人大多也都认识熊才,或者至少是听说过熊才的。
见他不但出面,更是毫不避讳地表明他跟骆八九的关系,倒也不好把一些情绪表现的太对立。
尤其是面对面的贾老板,更是不好意思像刚才一样直白的发作。
但还是发出一声冷哼,“才爷,合伙人可要好好选。不要被处心积虑的人给骗了。”
熊才也没就这个问题进行争辩,只是重申道:“对料子的判断总是没错的吧?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天天泡在石头堆里,哪还有多余的精力跟心思琢磨别的?况且骆老板有自己的实体店,就在我店旁边,他每天打几个喷嚏我都知道,更别说跟缅国人勾搭做什么了。”
贾老板见熊才说的斩钉截铁,他虽然未必认可熊才说的,却注定不能像一开始那样对骆八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冷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这次算你走运,有才爷帮你说话。我还是那句话,以后走夜路小心点。才爷,你慢慢吃,我吃好了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
彪哥显得还是有些意难平,张嘴想问贾老板讨个说法,结果被熊才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等贾老板这个出头鸟大摇大摆地走了,熊才招呼骆八九坐下来。
刚才店老板已经忙不迭的送来了湿纸巾,帮着骆八九把头发上的残羹冷炙尽可能地清理干净。
这会儿见危机解除,骆八九看上去情绪也趋于平和,这才深藏功与名的退下了。
三个人围着桌边坐下。
骆八九心有余悸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下四周的环境。
生怕一会儿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又有人往自己脑袋上来上一碗什么东西。
熊才看着疑神疑鬼的骆八九,无奈地笑着摇头,“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段视频我也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八九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跟熊才汇报了一遍。
本来也没什么隐情,单纯就是借了昆曼的势,让矿业公司跟迈塔矿主没法子整那些幺蛾子。
顺带着当了一回典型案例,料子运出矿区的路上也狐假虎威一帆风顺。
结果,沾沾自喜了没多长时间,如今就被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果然,人要经历的磨难总数是不变的。
当时省的麻烦,这会儿全报应回来了。
熊才也没办法,现在短视频的势头那么猛。传播的速度才真是一日千里。
对于这些信息的真伪,根本没人在意。
他们单纯是按照自以为的真相去看待跟评判网上事物。
“要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就不会有那么多网暴事件了。慢慢习惯,等这件事情的热度过去就好了。”
熊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宽慰骆八九。
三个人要了三碗米线,骆八九跟做贼似的心惊胆战的吃完了这顿早餐。
还没少受彪哥的抱怨。
埋怨骆八九一惊一乍的,溅的他t恤上一个一个的汤点子。
就差直接跟骆八九商议给她重新买一件了。
吃完饭熊才索性直接跟骆八九去德隆,彪哥大清早被骆八九搅了清梦,回笼觉眼看是睡不成了,便也认命的跟着两人往德隆去了。
赶到店里,回到自己地盘上,昨晚赶一夜路的疲惫瞬间席卷了骆八九。
跟彪哥招呼了一声,让他看好店等孙老头来,自己就抱着胳膊和衣躺在沙发上开始补觉。
睡的正香呢,梦回民国,梦到自己被鬼.子给抓走了。
非让自己交代其余同志的身份。
骆八九梦境里脑子还怪清醒,心想神经病吧,以为自己是地下那个啥啊。
但是说什么也不管用,对方一概不听。
一来二去,就被视为顽固抵抗分子,二话不说就开始用刑。
几番死去活来,最后终于是昏了过去,然而又被一盆凉水给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就在骆八九琢磨着自己这个梦境还挺逼真,凉水泼在身上那种先懵后凉的触感就跟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尖利的女人声音,“你这个畜生!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人!你给我起来,别装睡!”
迟钝如骆八九也终于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勉强掀开眼皮。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不锈钢洗菜盆。
再往上看,是萍姐那张扭曲到变形的脸。
再旁边是瞠目结舌的彪哥。
身边还萦绕着一股形容不出来的奇怪馊臭味。
还没完全醒转过来的骆八九,后知后觉的发现,味道竟然是来自从自己身上滴答着的水珠。
他连忙蹦起来,抬着胳膊在身上嗅来嗅去,“这什么味儿……”
“发酵的……米汤吧……”彪哥一脸嫌弃的说道。
萍姐爱侍弄花草,不知道听谁说发酵的淘米水能给植物提供营养,所以经常会把在店里做饭淘米的米汤装在那种五升的瓶子里,等发酵之后用来浇花草。
平常那些植物放在店门口,味道没少飘到骆八九这边来。
不过因为味道也不算浓郁,加上也不算让人难以忍受,所以从来也没跟萍姐反映过。
今天被这些东西浇到身上,这才知道这味儿在室内还真有些上头。
不过,向来人淡如菊的萍姐今天这是又唱的哪出?
骆八九狐疑的看着一脸悲愤的萍姐。
对了,刚才她说自己什么?
畜生?
人面兽心?
难不成刚才自己做梦梦游把她非礼了还是怎么的?
“几个意思啊,萍姐?”骆八九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还算客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