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塔矿主的脸色最先变了。
那模样就差直接伸手捂住侯子的嘴了,“侯老板,可不敢造次呐……”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黑脸男人打断了,“没关系。正好现在迈塔矿主也在,那咱们就把赌约说清楚。”
“我们输了愿意按照这位老板说的,手脚并用爬出矿区;反之,他自愿成为我方鸦圣。”
黑脸男人的话音刚落,迈塔矿主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使不得……这可如何使得……骆老板,你这玩笑可开大了!”
骆八九就搞不懂了。
怎么鸦神教来之前,自己还是众望所归的唯一希望。
他们一来,自己就成为玩笑了呢。
但不等他开口,黑脸男人就冷笑起来,“落子无悔,出口成契。我们只是想让迈塔矿主当个见证,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迈塔矿主开口就吃瘪,难为他的性格竟然能忍下来。
有些无奈地看向骆八九。
黑脸男人见状冷哼一声,“怎么?甘愿缩头乌龟也不敢像个爷儿们一样愿赌服输?”
这话一出,与他同来黑袍们不约而同发出奚落加鄙夷的笑声。
他这激将法,看在骆八九眼里非常小儿科。
骆八九骨子里从来不是一个谨小慎微的是保守派。
这一点从他赌石的过程中就可见一斑。
所以尽管异能对矿脉的感应能力还没有一个最终定论,但在他的概念里,已经认定了这个结果。
如今即便明知道黑脸是故意激将,仍然面不改色的应战。
“既然这位鸦神一定要当众给大家上演狗爬式出走,那我也不好扫大家兴致。迈塔矿主,那就有劳你做个见证人。只希望到时候你能秉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千万不要偏袒放水。”
骆八九这话一出口,立刻把对面的黑脸给逗乐了。
“嘴还挺硬。明天见真章,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到时候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你的样子!”
黑脸说完,冲手下挥了挥手,“走。回去好好养精蓄锐,明天万一有人要是夺路而逃,还得有体力抓才行。”
几个黑袍嘻嘻哈哈中夹带着嘘声奚落了骆八九一番,这才晃晃悠悠走了。
“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缩头鼠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
侯子故意高声在后面喊起来。
黑袍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恶狠狠的瞪视着侯子。
黑脸怒极反笑,“珍惜今天的美好时光。到明天可是哭破天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们。”
“嘁,还真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侯子翻了个白眼。
迈塔矿主重重叹了口气。
面对这打不得骂不得的主,他是一肚子火气没处撒。
最后终于想到了自己那个倒霉催的独苗儿,发狠的冲身边人吼道:“貌让呢!都几点了?就知道吃喝玩乐睡!让他来见我!”
说完倒背着胳膊就走了。
原地留骆八九跟侯子面面相觑。
临了,侯子问道:“夯哥,那个什么鸦圣是个什么鬼?”
骆八九摇摇头。
他也想知道,还没来得及弄清楚。
但看那些人的反应,也知道不是什么受人景仰的身份就是了。
想想都知道,都闹到这份上了,还能给自己个官当当?
“今天咱们干什么?”侯子又问道。
今天的事那可重要着呢。
不过还得等那个关键人物。
两人搬着马扎坐在板房门口,等到日上三竿。
貌让垂头丧气的走过来。
一看就是刚遭受完一场无妄之灾。
看到骆八九跟侯子两人悠哉游哉的坐在阴影里躲太阳,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
侯子连忙说道:“这实在不能怪我们。大早上那些报丧鸟就堵在门口找茬,这才把迈塔矿主给引了来……”
还有一句话他没敢说。
要不是他们父子俩各自盘算,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恶性竞争的局面。
但考虑到自己妹妹的下落还要指望貌让从中帮忙,这才只是开口解释了一句。
貌让也只能白受着。
“矿主”跟“小矿主”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在矿区的权限却天差地别。
貌让现在的处境在众多矿二代里,已经算好的。
因为迈塔矿主没有其他的接班人,所以虽然貌让没什么实权,但大家还愿意卖他各种面子。
那些兄弟众多的矿场,“小矿主”这三个字的含金量就大大减弱。
但毕竟现在说话起作用的只有迈塔矿主,所以就算自己没有竞争对手,但在面对迈塔矿主的时候,貌让也不敢造次。
挨顿骂受顿打这样的事,属于家常便饭。
貌让干脆蹲在两人身边,幽幽叹了口气,看上去很是惆怅。
骆八九转了转眼珠子,“貌让兄弟,在我们国内有句老话,叫做人前教子背后教妻。知道什么意思不?”
貌让用肢体语言表达出自己并不想知道的意思。
他心情糟糕透了,哪还有心思听骆八九说教。
见他不上套,骆八九只能直奔主题,“貌让兄弟,今天要是没什么安排,咱们先把我这边的原始选一下?”
这几天矿场上开采的原石数量已经达到一个峰值,这个时候筛选料子无疑是最合适的时机。
按照貌让的想法,他肯定更希望等矿脉的事盖棺定论之后再跟骆八九进一步讨论他的既得好处。
所以当下第一反应就是如何装傻充愣拖过明天。
见他显得有些为难,一旁惦记着自己小算盘的侯子连忙见缝插针的说道:“小矿主,今天如果不方便选料子,能不能带我走一趟帕敢镇?我想去看看昂猜老板回来没有……”
貌让两相权衡取其轻,立刻说道:“谁说今天选料子不方便?我正有此意。明天矿脉定出来之后,后面就忙了。今天正好是个空闲,最适合选料子了。走,咱们现在就去!”
骆八九看了看办公室方向,激将道:“要不要先征求一下迈塔矿主的首肯?”
果然,这话一出,宛如烈焰浇油,貌让梗着脖子瞪着眼睛,额上青筋都暴了起来,“当初说为表诚意第一波料子拱手送给夯哥的不就是他吗?问什么问?我说话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