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等规模的矿场开采利用率也有高低。
这个高低将直接关系到背后这些势力能到手的利润比例,所以他们两不得罪,让两个矿业公司现场证明自己的实力。
考虑到这样一来,貌让他们家不占优势,将规则制定为定矿脉。
骆八九听到这里有些糊涂。
什么叫定矿脉?
矿山存在矿脉这一点骆八九是知道的。
没有矿脉肯定就不会开采出来翡翠矿石。
但现如今的矿脉都已经被找的七七八八了,这又不是能无中生有的东西。
貌让解释道:“说是定矿脉其实也不准确。骆夯兄弟看到这些大大小小的矿洞了吗?每一个矿洞下埋藏的都是矿脉的其中一段。”
骆八九点点头,貌让才又继续说道:“其实就是找到现在这条矿脉的其他部分。或者说是确定这条矿脉的走向,然后定出新矿洞的着落位置。”
矿脉很长,有时候绵延几十公里也是有可能的。
矿场也是在开采过程中,根据施工中发现的种种迹象,逐渐确定出疑似位置,然后进一步核实。
这才会有越来越多的矿洞出现。
他说的每一个字骆八九都理解,但组合在一起骆八九就完全听不懂了。
况且,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自己可不会看风水。
这貌让该不会是走投无路之下病急乱投医了吧?
骆八九赶忙拣着重点的问道:“貌让兄弟是希望我能做点什么?”
貌让自信满满的回答道:“骆夯兄弟,你能够准确判断原石内部的种水,定然是受到神灵眷顾的幸运儿。我希望骆夯兄弟能尽全力助我一一臂之力。这样一来,不管是公司外面的危机还是内部的纷争,都迎刃而解。只要我掌握主动权,以后一定不会亏待骆夯兄弟。”
可真有他的!
他是真看得起自己啊。
以前只知道缅国人信神拜佛又迷信,却从来没想到他们盲从到这样的程度。
自己能准确预判种水就是跟矿脉心有灵犀?
那自己还能准确看出国币面值呢,是不是跟印钞机也能心有灵犀?
当下骆八九毫不犹豫拒绝,“貌让兄弟,你如果是需要我帮你看料子我能保证万无一失。但你要说这个,就恕我爱莫能助了。我连矿区都是第一次来,怎么可能做成你说的这事。”
貌让却摇头道:“我阿爹说过,人的运势分为运跟势。两者占其一就能过的顺风顺水。要是两者均沾,那必然所向无敌。骆夯兄弟说的不假,我这趟请你过来,除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之外,也有相关的料子需要你帮助。”
真的,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高的使用频率。
但是在让骆八九选矿洞跟赌石之间做个选择,他肯定选赌石。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关系到一个几十年的矿业公司存亡。
自己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难怪貌让这小子一开始死活不说,非要等晚上。
合着十有八九是准备把自己灌醉了,到时候不管不顾答应下来,遂了他的心意。
貌让看骆八九态度坚决,嘴皮子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不怕,距离期限还有几天时间。
这几天时间他总能找到机会逼迫骆八九就范。
有一件更玄乎的事,他没说。
认识骆八九的当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里站着的是他们矿区不远的那间寺庙里,他们时常参拜的那尊佛像。
佛像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一直一直盯着他。
这直接导致貌让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不管不顾的联系了缅国境内一位他所熟悉的高僧大能。
寻求解梦。
在缅国,僧侣的地位至高无上,已经自成一方势力。
很多有些家底的家庭,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家中少年送往寺庙修行一段时间。
等再回到世俗世界时,自带高人一等的金边加持。
貌让家这一次之所以敢这样孤注一掷,也是求了高僧指点。
对方说他们所愿能成,只需要等一个契机。
大能对于貌让梦境的解释是,冥冥之中神灵已经做出了选择,坚定的站在貌让家一方。
让貌让好好回忆一下,白天的时候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特别的事。
也许这就是神灵的提点。
貌让一下子就想到了骆八九。
这才有了后面一大清早就去骆八九下榻的酒店找他、并跟他示好的事。
于是骆八九就成了那只被赶上架的鸭子而不自知。
“既然这样,咱们还是先说说跟料子有关的那部分?”骆八九将话题转移。
貌让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是跟这小子有关。百山桥位于帕敢矿区,不远处有个镇子叫做帕敢镇。之前在佤城角湾市场成气候之前,那边也算是一个原石交易的重要所在。后面虽然没落了,但还是会有一些不方便进入矿区的客商去到帕敢镇子上碰运气。所以我们一些散碎的料子也会时不时运往帕敢镇子摆一摆。”
“那小子有意给我添堵,我们在什么地方有动作,他就跟到什么地方跟我们作对。前阵子挑衅我,要跟我在帕敢镇用料子一较高下。输了的以后不许去那边摆摊设点。”
不去摆摊设点不算什么,那边并不是销售主场。
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原本一个鸡肋的市场,如今生生发展成他们证明自己的战场。
骆八九有些哭笑不得。
听说过有开斗气车的,可没听说过有做这种斗气生意的。
想起清代张英那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骆八九觉得,貌让跟他嘴里的那小子,这俩矿二代,就是太闲了,才折腾出这些事。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他怕自己一旦发表意见,貌让就专注的盯着自己给他找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矿脉。
这么一比较,还是原石好打交道。
当下问道:“你们约定好用什么样的方法一较高下?时间又定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