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老板,昨晚吃完烟膏煮鸡,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浑身燥热?”
貌让忽然开始闲扯起来。
骆八九昨晚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缅国之行上,压根没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
见他一脸茫然,貌让笑起来,“看不出来骆老板的耐受力还真不错。我昨晚身体躁动了半宿。今天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
“咱们现在去什么地方?”骆八九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
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多少有些擦边。
车子朝西南方向开了好一会儿,最后停在一条边境线上。
貌让才开口回答了骆八九的问题。
“罗老板,从你们盈县出去,你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吗?”他反问了骆八九一个问题。
骆八九摇头。
盈县虽然距离瑞利不远,但骆八九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盈县完全谈不上了解。
“这里出去,距离缅国的密支那只有二百公里不到。密支那你应该知道吧?缅国矿区所在地。你们正常出入境的手续,想去矿区,第一站是佤城,第二站就是密支那。”
貌让一边说一边下了车,走到边境线前站定。
骆八九只得跟下去,貌让今天没头没脑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盈县这条边境线跟瑞利的差不多,临水寻常。
只有那高处那隔一段距离安插的飘扬红色旗帜,才能让人切实感受到这里的与众不同之处。
貌让指着河水对岸,“你们盈江的口岸对接的是我们国家第二特区的拉赞口岸,归克钦管。”
说完貌让开始挽裤脚。
骆八九有些慌了,“小矿主,你要干什么?”
貌让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还不明显?带你蹚水过河,去对面看看。”
说完,见骆八九不为所动,貌让挑衅的笑起来,“怎么?骆老板不敢?”
在这样的事情上,激将法也不管用。
骆八九是不敢。
胆得多肥才敢跟貌让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越境,不要命了吗?
貌让却正色道:“骆老板,边境线上做生意,有时候来来回回就是分秒间的事。时间跟机会都未必能容许你去走完所有的流程,到时候你怎么办?”
他这话听在骆八九耳朵里,带着明显的示意。
有时候,人都还没贴近边境线,手机信号就发来消息提示人已进入缅国境内,也是常态。
时间久了大家见怪不怪,最开始视为洪水猛兽的这条漫长边境线,在认知中也就逐渐寻常起来。
“这边的边民村子里,有我们安排过来的人。也有一些料子在其中,我是想带你过去看看。信不信随你。”
貌让已经将裤脚挽好,身轻如燕的跳进下面看上去有些湍急却并不算深的境河中。
骆八九不知道,貌让是在考验自己的决心还是验证自己对他的信任程度。
但终归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不长。
他可以扭头就走,但貌让这个村也不会像这会儿随时为他敞开。
穿着t恤牛仔裤的貌让再暗色中忽隐忽现。
只能借着河面反射的水光,能看到他即将要完全越过境河,踩上缅国的土地。
骆八九狠狠心咬咬牙,脱掉自己的鞋子。
鞋带系在一起往脖子上一挂,挽起裤脚跟着蹚了过去。
“这就对了嘛,骆老板。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你看看你们那些早年扬名立万的大老板们,有几个不是擦着边发家的。”
貌让就像个魔鬼,站在暗沉沉的境河边,给骆八九洗脑。
“红线以内怎么折腾都行。违法乱纪绝对不行。”
骆八九一边上岸一边坚持自己的初心。
貌让没接话茬,一脸冷笑的看着骆八九。
似乎很是不屑一顾他的理想主义。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骆八九肯跟他过境,已经做了相当激烈的思想斗争。也并不准备着急在这一时半刻改变他的固有观念。
等骆八九穿好鞋子,貌让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这是骆八九第一次站在缅国境内的土地上。
还是趁着夜色偷渡,心里的紧张跟不安就别提了。
总感觉周围的灌木丛中都是看不见的危险。
反倒是貌让轻车熟路,就跟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
“小矿主对这一带很熟?”为了不让自己露怯,骆八九连忙没话找话。
貌让不在意的说道:“不都跟你说了吗?我们这边安排了人长期驻扎。不参加私人公盘的那些料子,有买家选定都会先运到这边,后面再找机会跟对面交接。这里……就相当于个中转站吧。”
骆八九大感好奇,“不是说佤城那边有专门负责运输的公司吗?为什么不找专门的人来做这种事?”
貌让双眼一翻,“你也说了是在佤城。密支那距离边境线更近一些,把料子折腾到佤城,再运到你们那边,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说完可能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粗鲁,又缓和了一下态度,找补道:“矿业公司都有自己的运输车队,这么处理也是最省事的办法。”
骆八九点点头,不再多话。
人家怎么经营,也轮不到自己指手划脚,管好自己这边就得了。
世界那么大,自己又不是太平洋上的蓝衬衫。
跟在貌让后面,徒步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进入一家村子停在一户农家院落前。
边境线两边的这些边民村寨,风格多少都受到对岸影响。
如果骆八九不是很确定自己身处缅国地界,光看着院子风格,真的很难相信自己这会儿双脚踩着的是缅国的土地。
远门只是虚掩着,貌让抬脚将们踢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动静不小,很快就惊动了平屋里的人。
侧边的耳室里很快冲出几个人。
速度之快,骆八九甚至都没能第一时间看清楚他们的轮廓体貌。
二话不说直奔两人而来,反手就是一记侧踹加擒拿,将两人分别死死摁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毫无防备的骆八九瞬间束手就擒。
身边的貌让也没好多少。
甚至可以说更惨几分。
因为挣扎过于剧烈,加上态度嚣张。被其中一人大力反扭双臂,另一人用膝盖死死顶住后心,片刻间像是被渔线紧紧缠住的鱼,动弹不得。
貌让叽哩哇啦甩出一串骆八九听不懂的缅语。
紧接着就听正前方主屋门开合的声音。
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