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八九:“……”
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没立规矩之前,难道不也是这样的?
孙老头像是洞察骆八九的心思,开口说道:“我说的是,以后遇到你当时不能理解的事,也要先按我说的做。”
骆八九对这句话完全不以为然。
这概率在他看来并不大。
孙老头的话还在继续,“暂时不能跟你说的你也别瞎问。能跟你说的部分,我都会提前跟你交代。省的生了嫌隙。”
“行了行了,大爹。以后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让我撵鸡绝不追狗,这总行了吧?”
面对骆八九的不当回事,孙老头显然还有很多话想嘱咐。
但话到嘴边,最后化成一声叹息,又咽回了肚子里。
有些话,终究事不到临头,不能感同身受。
也罢,且这样,到时候边走边瞧吧。
两人火花带闪电,一路杀回德隆。
走之前好好叮嘱的丹利,收店关门回去该干嘛干嘛。
结果,骆八九跟孙老头赶回店里的时候,看到店面灯火通明。
一群缅国小年轻在店门口一边撸串一边喝啤酒。
丹利看到车子开回来,连忙站起来,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低垂着脑袋。
骆八九跳下车,看着他这副霜打了茄子的架势,笑问道:“咋的了这是?我跟你孙爷回来,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丹利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责骂,很是意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骆八九,“夯哥,你不生气?”
骆八九白了丹利一眼,“为什么生气?生气你们这么敬业,这个点还在营业吗?”
说完拎起桌上一瓶缅玛啤酒,仰头干掉半瓶,“小子们,谢谢你们跟丹利成为好朋友。以后常来玩。”
一群半大小子,见丹利家的大人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驱赶他们,反而以礼相待,都很是高兴。
五六个少年,也顾不得串串跟啤酒,一起投身到卸货的过程中。
原本少说也得个把小时才能完成的卸货任务,因为这群小半截的加入,半小时多点就完成了任务。
原本骆八九还有很多问题想要好好跟丹利谈一谈。
如今看到他这些热情的小伙伴,骆八九觉得,有些事还是让丹利自己去亲身经历会更有生活体验。
谁不是从年轻那会儿过来的。
等到安顿好料子,丹利几人又阵风一样走了。
骆八九听他们嚷嚷着说要去喝下半场。
可能刚才终究没能尽兴。
时间虽然有些晚,不过骆八九因为惦记着刚才拉回来的料子情况,所以决定连夜清点。
考虑到孙老头岁数大了,不能拉他熬夜,骆八九表示自己送他返回住所。
结果孙老头摇摇头。
表示刚才骆八九喝了酒,不能开车上路。
自己已经带了简单的行囊过来,今晚可以凑合着在店里打个地铺。
不管骆八九怎么说,老头坚决表示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最后骆八九没辙,索性由着他去了。
将店里明亮的灯光尽数关闭,骆八九扯过一盏大约是程旭留下来的台灯。
辅以电筒光。
边观察手上的货,边在账本上记着账。
这也是孙老头要求的,他说每隔一周半个月就要复盘账目。
倒不是为对数,主要是要对自己店里销售原石的情况有概念。
尤其像骆八九这样刚摸索着起步的。
要能精准掌握店里出货最快的原石类型,以后才能有方向。
借着这次誊货,骆八九顺带着看了前面五天的销售记录。
出货最快的还是那些色料。
不管是全蒙头还是改口料。只要是跟那几个色料沾边的场口,占比最高。
果然翡翠世界,颜色才是重中之重。
以后只要有选择的机会,一定要以色料为第一选择。
这样一来,哪怕不能即时出手,按照现在市场上色料每年翻着番往上涨的趋势来看,也是资产保值增值的首选。
料子整理到最后,接连对几块料子吐口水验证的骆八九,自己都忍不住手痒起来。
赌石的人,见猎心喜止不住手痒那是溶于血液的。
一块两公斤左右的莫莫亮,引起骆八九的强烈赌石欲望。
这块莫莫亮,绿色皮壳上夹杂着黄色斑块。
看上去极为埋汰。
压灯照上去的时候,看不到一丁点儿的表现。
但皮壳厚实纹理紧密,难得的是从外面看上去完美度极高。
除几处部位有跳壳裂外,基本看不到明显纹裂。
厚实紧密的皮壳跟皮壳表面砂质的细腻紧密,往往对应着内里玉肉的细腻胶润。
骆八九口水都到嘴边,却硬生生忍住了。
自从发现自己具备这种逆天的异能后,骆八九在赌石方面可谓顺风顺水。
当然,给自己人为设置的那些难题纯粹属于自作孽。
难免会丧失一些惊喜成就感。
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骆八九当然想好好感受一番当年的跌宕起伏、刺激绝伦。
还吐什么口水。
赌一赌这块他看好的料子下,究竟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或者惊吓。
想想就刺激。
带回来的其中一个麻包,里面附带几张料子清单。
虽然上面鸡肠子一样的缅文骆八九看不懂,但只要对应料子身上的表编码,他还是很顺利就找到了这块莫莫亮的底价。
六百万缅币。
合国币两万块。
两公斤的料子这个价算不上便宜,但结合料子皮壳表现来看,骆八九却觉得物超所值。
这料子,如果他所料不错,起码应该是果冻底打底。
果冻底是形容那些玉肉细腻到肉眼连丝毫石质晶体结构都看不出来、似果冻又像嫩蛋羹的料子。
加上原石本身并没有明显纹裂瑕疵。两公斤的料子,幸运的话,没准能出三到四条手镯。
即便没有颜色,万把块一条的价格怎么也是要的。
出成比例能到两条以上,剩下的就是稳赚的。
要是老天爷开眼,里面要是能挂上色……
嘿嘿。
骆八九的哈喇子差点滴答到料子上。
他赶紧伸手擦了擦嘴。
口水滴上去,这唯一的一点乐趣,可就拍拍屁股飞了!
骆八九自己折腾到不知道几点,最后倦极而眠,靠在料子上不知不觉迷糊了过去。
仿佛做了个梦,梦里自己正在跟杨子掰头。
让他切料子他非要整些有的没的。
骚话一大堆,就是不干一点人事。
骆八九好不容易求着他将料子固定上夹具……
嗯?
机器就响了起来?
可明明杨子还没把油切机的盖子给合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神智逐渐被响声带回现实世界的骆八九突然发现。
这哪里是油切机工作时候的轰鸣声,分明是自己手机的来电铃声。
骆八九艰难地睁开眼睛,外面天色仍旧是一片漆黑。
这特码谁啊,大清八早扰人清梦,不怕遭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