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讲究投其所好。
尤其谢秘书惯善以小博大。
他买这东西,压根也不是自己喜欢,一腔图谋为的都是讨曹迎江的欢心。
他的关注点永远放在自己的升迁之路上,哪里肯分出多余的精力来研究原石的世界。
在他看来,只要料子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就足够了。
雕工就像厨师的摆盘,不存在什么实质意义。
不过就是让一块野蛮生长没章法的顽石,变成人们眼中具备传统形态的工艺品罢了。
宛如他自己,为了处处迎合曹迎江,生生将自己塑造成另外一个人。
心有所感下,谢秘书对孔灿推荐的那位辰虎师傅,很是心动。
“现在联系一下,过去看看。”
谢秘书发话了。
他也着急变现。
王八的嘴兔子的腿。
接到谢秘书指示的孔灿,连忙开始狂翻手机通讯录。
神仙刀里,熊才将骆八九一行人引到自己茶桌边。
钱老板竟也没走。
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寻摸了个杯子,就着熊才泡好的茶一口一杯。
纵然唐青着急想跟骆八九分赃,却也不能完全由着性子,在老主顾面前失了气度。
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心思,唐青问道:“钱老板,刚才话没说完,那木那包浆皮究竟什么表现,能将你那块帕敢基比下去?解开后里面什么样?”
钱老板仰头灌下一杯茶水,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拍在桌上,“要不说我觉得被人算计了呢!两块料子压根就没解!”
这一来,就连骆八九也被吊足了胃口,“钱老板,不解怎么对赌?一重解石一重天,不到最后怎么能轻易认输。”
钱老板叹了口气,晃了晃已经见底的公道杯,示意再给自己来口茶。
熊才回到主位上开始重新烧水,好生伺候着眼前三位大爷。
“那块木那的皮壳局部刷洗过。一条色蟒呈包头之势,上面的皮壳刷洗掉以后,比起旁边的部分还高出半指有余。灯光照上去,我特码想哭的心都有。帝王绿加紫药水!”
“你们以为我不想赌到最后?对方说解石可以,输的那方要翻倍付赌资。两块石头加起来再翻出去一倍,将近半个小目标。我不赶紧收手,岂不赔的更多?”
钱老板兀自絮叨着,“赌石就赌石,理论不起作用咱给钱便是。可他们明摆着就是羞辱我!一言不合,还扒了我的衣裳,让我当众出丑!绝对的挟私报复!我怀疑那赌石场子,跟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沆瀣一气,完全是故意的!”
这一点骆八九信。
就王乐义的手段,别说串通一两个赌石场子为他效力。
说不定其中大多场子幕后的真正老板,就是他本人也未可知。
唐青连忙规劝道:“算了钱老板,吃一堑长一智。莫再闹下去了。”
言外之意,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种事趁还没闹大就此收手,大家你好我好他也好。
关键是这钱老板能耐再大,终究是个外乡人。
所有的人际资源跟社会关系都不在瑞利。
拿什么跟人硬拼。
理是这么个理,但钱老板心里委屈。
人争一口气,佛为一炷香。
据他自己所说,已经联系了瑞利的熟人。
不管怎么样,都要讨个说法回来。
就在大家准备再行劝上一劝的时候,胡强从门口走了进来。
熊才最先招呼起来,“胡老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坐。”
胡强笑笑,伸手指着钱老板说道:“钱老板是我朋友。我是顺着他给我的定位摸过来的。骆夯兄弟也在?聊什么呢?”
唐清眼见熊才的客户上门,自己作为同行继续留在这里显然多余,连忙冲骆八九使了个眼色,起身告辞。
骆八九也知道唐青打的什么算盘,跟胡强寒暄一番,又跟熊才钱老板打了个招呼后,跟着唐青回了勐迦翡翠。
原本还以为多出来的五十万都得被他惦记上,却不想唐青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意识到骆八九身上更大的价值潜力。
这一单由着他开价,竟然也只收了三十万辛苦费。
这倒是出乎骆八九的预料。
高兴的给唐青转完账,就听他说:“骆夯兄弟,隔壁店铺谈的怎么样了?”
这一问把骆八九满心的畅快冲得烟消云散。
好端端一块难得一见的帕敢基,怎么就这么正正好狭路相逢木纳至尊呢。
这一点上,骆八九跟钱老板的观点一致。
离开人为设计,这种事凑巧发生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不答反问,骆八九问出自己的疑惑,“唐哥,我入行时间晚,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木那包浆皮究竟是个什么表现?”
这倒不是骆八九自谦,从他入行这三年,从来没遇到过砂皮之外的木那料子。
这个包浆皮超出他的认知范畴。
唐青见骆八九问的认真,也不再卖关子,“木那场原本就是个充满传奇的场口,出过无数好料子。这些年虽然常见的都是一些砂皮木那,但并不代表这个场口没出过其他皮壳。”
“这木那的包浆皮,看上去就跟皮壳外面刷了一层厚重的石膏。触之细腻柔滑、观之银芒细闪。就像被人拿在手上盘玩了几十年一样。故而有这么形象的称呼。”
“说白了跟其他场口的包浆皮大差不差。只不过木那皮壳颜色相对偏浅,所以包浆表现才更难得一见。用语言描述起来很难贴切,回头哪天有时间,带你去我一个同行朋友那边坐坐,让他从保险柜里拿块标本级别的木那包浆皮,你一看便知。”
见他这么说,骆八九叹了口气,“这东西当真连那块帕敢基都不是对手?”
唐青认真点头,“据钱老板的描述,那木那包浆皮的表现,的确碾压他手上的帕敢基。木那至尊不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