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骆八九开口表态,见钱眼开的唐青居然立刻应承下来,“没问题,不知道谢秘书准备怎么扒皮?全扒还是局部擦窗?”
谢秘书沉吟了一下。
孔灿立刻转了转眼珠子,阴恻恻地看着骆八九,“全扒!如果是谢秘书要找的那种成色,价格不是问题;但如果不是,只怕就需要骆老板自己带回去供起来。别再拿出来丢人现眼。”
这可真是狗仗人势,把他给能耐坏了。
骆八九的嘴也不是惯着他的,立刻反唇相讥,“你要真有那个本事,就不会连块带皮的料子都判断不出来。还需要我们擦成明料给你开这个眼界。”
“你!”
面对水火不相容的两人,唐青连忙将话题转向钱老板,“钱老板,您怎么看?”
钱老板知道唐青是在问自己要不要参与一下。
摆摆手道:“要是有那种帕敢基的料子,还希望唐老板跟骆老板不要忘了我。这块达马坎红翡就先算了。我家里那块虽然没有这块表现好,但勉强也算有这么件东西。我现在差的就是帕敢基。”
谢秘书显得很满意钱老板的识时务。
冲唐青说道:“那就速战速决。只要料子合格,今天就可以付款。”
唐青看着骆八九,飘忽的眼神里写满了暗示。
这可是拉价的好时机。
但碍于谢秘书的身份,唐青本人不好直截了当的提。
但骆八九不一样。
他连谢秘书是谁都不知道。
不知者不怪嘛。
骆八九当然知道唐青的意思,但也不是傻子。
他没有直接跟谢秘书讨价还价,而是冲孔灿说道:“满足客户需求是我们的宗旨。既然孔老板提出明料交易也没问题。不过价格方面,需要上浮百分之五十……”
孔灿果不其然惊叫起来,“百分之五十?你怎么不去抢?”
骆八九混不吝的痞笑起来,“原石是原石的价、明料是明料的价。孔老板作为赌石圈名人,该不会连这个规矩都要我来教你吧?”
孔灿看着骆八九趁火打劫的模样,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去解!”
谢秘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但仍尽力克制着用一贯的低沉声音说道。
“好好好。那有劳谢秘书稍等片刻。”
唐青说完,吩咐店里的伙计招呼好贵客。
反手拉着骆八九就出了门。
来到门外,骆八九心里没底。扯着唐青问他如何能断定这块达马坎解开里面一定是满红。
面对骆八九的实心眼,唐青表示,只要这块料子外面的雾层够厚,哪怕里面石心不满色,谁又能看得出来?
但他倒是没把握料子的种水究竟能达到一个什么程度。
毕竟色是建立在种水基础上的加分项。
一边说一边拉着骆八九朝熊才的神仙刀走去。
要是唐青这么说,骆八九倒还真多了不少胜算。
颜色他不敢保证,但种水方面他可是十拿九稳的。
”唐哥,这谢秘书究竟是什么来头?“
进神仙刀之前,骆八九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不知道他也不奇怪,毕竟跟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曹迎江的秘书。曹迎江你总该知道是谁吧?“
一边说,唐青一只脚已经飞快地迈进了神仙刀的门槛。
曹迎江?
这名字似乎的确有些耳熟。
但一时间骆八九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熊才原本正坐在店里一边监工小杨师傅干活,一边悠哉游哉地喝着茶。
看到骆八九跟唐青一道上门,脸上写满毫不掩饰的意外。
”才爷,有劳帮忙给料子剥个皮。“
唐青冲熊才拱了拱手。
两人虽是同行,却颇有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架势。
可如今唐青上门是客。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熊才疑惑地起身,视线落在两人带来的达马坎上。
见猎心喜的职业病立刻就犯了。
甚至都没使唤小杨师傅动手,熊才自己兴冲冲的拿着料子来到水切机前,伸手打开了开关。
“可有些日子没见过这样的老料子了。”
他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一边三两下就将达马坎最外面一层皮壳用锯片打了个七七八八。
水切机关停的瞬间,料子被他浸在机器旁的水桶中。
再拿出来时,失去皮壳的玉肉被他手中电筒的光柱,映照出一片血红。
宛如血色夕阳。
那种瑰丽无比的浓艳美感,像红酒般清透、又似丝绒般深邃。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红翡!市面上那都是些什么东西。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啊。”
钱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心里要说没有后悔那是假的。
这种东西,虽然皮壳表现不及帕敢基有噱头,却是实打实的难得一见。
也是能为他挣面子的利器。
刚才自己倒是小看了它。
有眼不识宝,拱手让他人。
“我再用牙机打磨一下剩下的皮壳。应该不出一个小时,就能完整扒皮。”
熊才说完这话,正准备出声驱赶正在使用牙机的小杨师傅腾地方。
猛然注意到店门口还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是跟骆八九不对付的孔灿,这人熊才认识。
另外一个,看着有些面熟。
但一时间对不上号。
“解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骆老板,提供一下你的账号。”
谢秘书这番话听在骆八九跟唐青耳朵里,那简直是天籁之音。
这种财大气粗不还价的老板,不用多。
每天能遇到一个,发家致富岂不是指日可待?
骆八九整个人像是做梦一般,看着自己收款软件上的数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
看样子不是在做梦。
骆八九就差当众流哈喇子的模样,让孔灿脸上的肌肉哆嗦了几下。
嫌弃骆八九上不了台面是一方面。
一想到骆八九账上多出来的一百五十万,真比他自己损失了一百五十万还令他难受。
这骆夯,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接连几次的打击,让孔灿心里严重不忿起来。
这骆夯身上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猫腻,不把他的老底揭出来,他孔灿化成灰都不甘心!
他倒要看看,骆八九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在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