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账时,骆八九才发现,自己没有开通大额转账。每天单笔上限只有十万块。
毫不犹豫先转了十万到刚才的卡上后,骆八九以去银行办理相关手续为由匆匆跟熊才道别。
他前脚刚走,后脚小杨师傅就窜到茶桌旁,“掌柜的,你说夯哥不会是干什么铤而走险的傻事了吧?这才几天工夫,他哪来这么多钱?你咋也不问问?”
熊才看着门口的方向,开口说道:“男人出门在外讲究脸面。刚才他要想说,一早就说了。既然他不愿意说,我问了也是给他添堵。”
小杨师傅撇了撇嘴,把后面没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光他有这个疑问,接到电话在路边等骆八九送钱上门的追债两兄弟也有。
“彪哥,这小子不是耍咱们吧?前两天不是刚把他手机里面所有的钱都转走了?”
这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站在一起反差明显。
这会儿说话的是矮瘦那个。
“你是不是个棒槌?咱们是追债的,又不是纪.委的。有钱还拿着就是,管他怎么来的呢。”
彪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不是,彪哥,要是这小子真有门路这么个赚钱法,咱们……咱们是不是应该向他取取经啊?”矮瘦的男人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说完之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彪哥,继续蛊惑道:“这不比咱们脑袋别裤腰带上催租收债来钱快吗?你说咱俩,被发配守地摊替这小子平利息的时候,老大可没给咱留过脸面……”
听他说起这事,彪哥心中悲愤的情绪立刻被点燃。
想他们堂堂“地方社团”成员,体验的竟然不是江湖的打打杀杀,而是毫无底线节操的卖方讨价买方还。
这强烈巨大的落差,让他双眼血红心绪难平。
从自己兜里摸出烟来,一人一支点起来,暂舒胸中郁结。
矮瘦男人见自己成功煽动了彪哥的情绪,立刻一脸堆笑的说道:“彪哥,咱们还是得有自己的打算……”
彪哥见他说的胸有成竹,狐疑的问道:“你小子又在打什么算盘?平常你鬼主意就多,说来听听。”
矮瘦男人立刻示意彪哥附耳过来,小嘴一通叭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很快彪哥就笑的一脸荡漾,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那小子滑不溜丢跟个泥鳅似的……咱们这么做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然而精瘦男人接下来的话,很快就打消了他为数不多的疑虑,“彪哥,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说不定这小子是眼前咱们哥俩唯一的机会。以后是吃香喝辣还是啃别人剩下的骨头,没准就看这会儿的选择。”
彪哥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狠狠将手上的烟蒂丢在地上,“淦特娘的!整!”
说完跟矮瘦男人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随后对方就颠颠跑了。
骆八九从银行办理完相关手续,还站在门口就将剩下的二十万如数转入了刚才的银行卡上。
做完这件事的那一刻,他心头像是卸下一个巨大的包袱,整个人都透气了。
剩下的就是平掉一部分剩下的欠债。
虽然他现在有足够的资金可以全部还清,但这毕竟是下蛋的金母鸡。
杀鸡取卵,还怎么指望后面钱生钱。
为了防止像上次一样钱包被掏空,骆八九只在余额里面留了十万块,剩下全部分开转进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张卡里。
这十万是他准备还追债哥俩的部分。
这钱利息太高,大头都已经被动偿还了,剩下的暂时能还一点是一点,减轻以后的压力。
操作完这一切,确认没有纰漏后,骆八九连电动车都没骑,伸手打了个车,朝跟追债兄弟俩约定好的地方开过去。
路上,骆八九按耐不住给姜成志打了个电话。
原本是想问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动身缅国,结果对方接起之后,意气风发的告诉骆八九,他到缅国已经第三天了。
骆八九满心满眼都是馋,那一刻恨不能立刻生出翅膀,朝缅国扑棱。
“橙汁哥,缅国那边市场上行情怎么样?”
骆八九忙不迭开口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唔,最近这阵子好像缅北那边在打仗,佤城这边的料子也不多。但价格是真的比国内便宜多了。有人带我蹚路骆夯兄弟放心,下次我一定带你来长长见识。”
姜成志那边的背景声听上去有些嘈杂。
“骆夯兄弟,不跟你说了,今天市场不开市,我们准备出去游览异域风情、负距离感受他国辣妹。长途话费挺贵的,等后面我办了当地电话卡给你们发联系方式。拜拜……”
姜成志的电话说挂就挂,尾音直往骆八九耳朵里钻,撩拨的他心痒难耐。只恨自己俗事繁多,做不到说走就走。
自己眼下着实走不开。
熊才给的钱都收了,帮陈露看店可不能撂挑子。
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着,车开到了目的地。
隔着马路就看到二人组当中的那个矮瘦的小弟站在路边。
骆八九一边躲避路上来回的车辆,一边在心里嘲讽。
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俩处于高利贷最下游环节的俩人,都要分出个老大跟老二。
连收钱都得有一个摆谱的。
尽管心里这么想,脸上还得表现的谄媚些。
过完马路的骆八九小跑过去,“侯哥,怎么就你自己,彪哥呢?”
矮瘦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骆八九,“怎么,跟我交接还辱没了你?还非得我们哥俩齐上阵才能给你想要的排面?”
“那哪能啊,我是想跟两位商量一下……”
骆八九的话还没说完, 身旁路边一辆毫不起眼的车子里飞快的弹出一道高壮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还在嘚吧的骆八九给拽了进去。
被叫做侯哥的矮瘦男人警惕的四下环顾,几乎同时窜上驾驶座。
车子像落入湖面的石子,立时汇入车流,朝远处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