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捡重点,着重介绍了两位老板之后,剩下的简单三两句带过。
看样子,今天的交易重点就着落在那两位身上。
“骆夯兄弟,来吧。把东西拿出来给诸位老板看看。”唐青兴高采烈的适时提醒。
对比他的兴致勃勃,骆八九这边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愁云惨淡来形容。
原本希望外地老板买走料子从此一拍两散,就此天涯路人的美好希望眼看是没戏了。
这会儿箭在弦上,却又由不得他临场退缩。
看着唐青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悲愤。
然而却被信心满满的唐青过分解读,误以为骆八九眼中闪烁的火苗是激动之余的泪光闪烁。
善解人意的将他背上的背包卸下来,唐青笑着说道:“几位老板都还有事在身,没那么多时间在咱们这边耽搁。抓点紧。”
动作之快,骆八九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将料子从包里给掏了出来。
周围原本各自闲坐的老板们,一下围了上去。
唐青的胃口吊的很好,图文并茂,噱头十足。
这些老板们一早就在心里勾画好了料子的基本模样,这会儿只等着确认实物成色,没有太大出入就剩价格方面的因素。
钱老板眼珠子转了几圈,率先开口了,“那就这么定了,按照我之前跟唐老板说好的价格。钱转给你们,料子我带走。”
原本来的时候,他还存了点压价的心思。没成想卖方这边还做了好几手准备。
这架势,还是少节外生枝,拉扯不下来五万十万的,搞不好半路还有程咬金挡路。
钱老板是个收集癖。
家里大橡皮、水泥皮、红翡黄蓝一个不落。
多年来就差一块老帕敢基镇宅。
如今多年心愿摆在面前,一百万买个心里敞亮,值了。
速战速决拉倒。
没错,唐青从中昧了二十万差价。
要是八十万成交,一反一正他就能到手二十八万。
钱老板话音才刚落,那边王乐义就开口了,“钱老板先别忙,你们只是出了价,但卖不卖还是货主说的才算。这样吧,你们开价的基础上,我增加百分之十。骆老板是吧,你意下如何?”
骆八九心里有鬼,从刚开始就一直盯着王乐义的反应。
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不管是表情神色还是行为逻辑,都不对劲。
在不知道对方开价的基础上,痛快的上浮百分之十,这件事经不起推敲。
他现在只想把料子卖给钱老板,让他带着赶紧走人。
哪怕再便宜点,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唐青哪里知道骆八九的小心思,一心认定骆八九给自己的底价就是八十万。超出部分全都是自己能到手的差价,当然是乐开了花。
哪里还顾得上琢磨王乐义的反常。
“钱总,您看之前货主的确也没松口那个价……”
他装模作样一脸为难的看着钱老板。
我愿意!
我愿意啊!
插不上嘴的骆八九在心中呐喊。
钱老板虽然时不时会来一遭瑞利过把赌石瘾,但对这边的情况并不了解。
加上有钱底气管够,平常在他们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今被人当众叫板,心里那口气顿时冒了上来,“那我再加二十万。”
他的煤炭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有钱人,一不抽二不喝三不 女票,人生唯二的爱好就是赚钱跟赌石。
钱对他而言就是个数字,他倒想看看金钱的魔法今天能不能被眼前这地头蛇给破了。
这可是一百三十万呐!
刨开骆八九的那部分,自己能到手的岂不也相当可观?
这买卖不做,对的起自己无奸不商的嘴脸吗?
唐青立刻转眼看向王乐义。
虽然敲他竹杠有风险,但这也不是自己逼的是吧?
巨额的利润回报下,唐青难得还没利令智昏,眼巴巴等王乐义表态。
骆八九的心提在了嗓子眼上。
就怕王乐义跟着冲动,双方竞价不停,最后王乐义高价抱得料子走人。
乐意哥可连根都扎在瑞利,人在料子当然在。
交友广泛手眼通天。
就连械斗那种情况下被抓走,后来都能毫发无损的杀回来。
料子到了他手上,间接等于骆八九这条小命都在他股掌之间。
有生以来第一次卖料子卖到害怕的一方出价,也是讽刺。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骆八九的心声,有心放他一条生路。
王乐义点点头,说道:“这个价格我这边着实看不到,钱老板财大气粗有实力,料子是您的了。恭喜恭喜。”
这痛快的退场在骆八九看来值得欢呼,可在钱老板看来就值得深思了。
这特码的是来哄抬物价的吧?
不过料子得手,总归喜事一桩。
多出的三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他来说也实在算不上多。
重要的是有了这块料子,他家里的标本就算圆满集齐了。
能用钱轻易买到的东西对他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要的就是这种花钱都买不到的玩意儿。
一想到以后高朋满座酒过半酣之际,所有的标本级毛料“不经意”往那些土财主面前这么一秀……
这种满足感跟成就感,谁懂?
就在钱老板大气的跟唐青操作转账的时候,王乐义像是随口问道:“钱老板,这趟来瑞利是歇个脚就走,还是玩上几天?”
钱老板身上带着北方人的豪爽之气,说话做事也不拖泥带水,“来都来了,玩上个把月再说。诸位老板要是手上有好东西,尽管招呼。咱来者不拒。”
王乐义微微一笑,“那就留个联系方式,钱老板为人爽快疏财大气很对在下胃口。在瑞利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也尽管招呼。”
“一百三十万,唐老板查收。咱们钱货两讫。”钱老板顺口就把价格说了出来。
然后就去跟王乐义加好友去了。
唐青一脸尴尬的看了看骆八九,心虚着呢。
然而骆八九的心思似乎并没放在这上面。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王乐义对钱老板的态度,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