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虽然狼藉不堪,但烛光依然明亮。
光芒下,李老头一边猥琐地咂咂嘴,一边把几个银针收在锦囊,藏入怀中,一起收起的还有一个小葫芦。
“呦,铁牛,醒了?”
李老头看到萧钧睁开眼呲牙一乐。
“你才是铁牛。”
萧钧的声音有气无力。
“铁骨头,牛身子,挨了枫红影一剑还没死,你不是铁牛谁是?”
李老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挨了一剑?”
萧钧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左边胸骨上有一道剑伤,不过上面涂了灰色的东西,此时已经结痂,而且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这李老头有些东西啊,嗯……不过自己的骨头是不是太硬了些?”
萧钧将这归结为自己的血脉。
“老神仙,外面我派人盯着呢,他们没发现这里的事。”
吱呀一声,锦儿推门走了进来。
她脸色苍白,走路时脚步虚浮,显然方才惊吓过度,不过她能强撑着没钻到桌子底下去,显然胆量不小。
“嗯……那就好。”
李老头沉吟片刻,忽然嘿嘿一笑,走到红衣少女身前。
“李老头,你干什么?哼,你好大胆子,你今日如此对我,他日我甘棠必让你生不如死。”
此刻红衣少女倚墙而坐,她眉心,脖颈两边,还有两手手腕处各插着一根银针,看神情有些愤怒。
“原来她叫甘棠。”
萧钧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金刀扔在一边,知道她身体状况不佳,恐已被李老头所制。
“哎呀,甘仙子,小棠棠,别生气嘛,老李也是看你苦战疯婆子,力竭身疲,真气耗尽,所以使个法子给你恢复恢复力气。”
李老头嘻嘻一笑,搓了搓手。
“哼,什么苦战,不用你给我脸上贴金,我打不过那疯婆子就是打不过,这有什么。”
红衣少女哼了一声,挣扎几下,脸上忽然闪过痛苦之色,叫道:“李老头,快放开我!”
“李前辈!你切不可冒犯甘……甘姑娘!”
萧钧担心李老头心怀不轨,便翻身坐起想要阻止。
“混账!臭小子,我老李要白白送你一个天仙一样的媳妇,你还拦着!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李老头指了指甘棠,故作生气。
“媳妇?”
萧钧一头雾水,茫然片刻,不自禁地看向甘棠。
“李老头,我……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
面对枫红影这等绝世凶人甘棠没有惊慌,立于刀枪林立的禁军中她泰然自若,但此时听到“媳妇”二字,她明显地慌了神。
她缩了缩脚,想后退几分,但被李老头银针所制,身子一动,体内真气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涌逆行,立时疼得哎呦一声,不敢再动弹。
这时,她惊慌的样子就像一只小白兔。
“李前辈,你不要戏弄这位甘姑娘,我绝不会接受。”
萧钧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看你那丑八怪的模样!哼!”
萧钧说完本以为会招致李老头的嘲讽,谁知却招来甘棠的怒骂,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甘棠,而且……自己很丑吗?
他不知道的是,尽管经过了大雨的冲刷,他脸上被李老头弄的黑一道白一道的脏东西依然没有褪去,他现在是个大花脸,活像是个开染坊的,当然奇丑无比。
“哈哈,臭小子,挨骂了吧,你看你这副不识好歹的臭样子,真是狗见了都嫌,不过丑相公配俏媳妇,自古就是天造地设的金玉良缘,你呀,也算走运,碰到老李,祖上烧高香啦!”
李老头促狭地看了两人一眼,思量片刻,忽然拍手道:“有了!”他兴冲冲走到床前,掀起被褥,四处敲击几下,片刻床中间现出一个暗格来。
此处竟有一个机关。
隔得远,萧钧看不清暗格中有什么,只看见李老头从暗格中取出不少东西装好,又取出一个很大的脏兮兮的布袋,然后笑眯眯地向二人走去。
“李老头!你……你要干什么?这……这是胎化归藏袋?”
甘棠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胎化归藏袋,虽不见于坐忘神鉴,却也是一件大名鼎鼎的宝物,不过这宝物很奇怪,并非杀人利器,而只是用来躲避灾劫,远避世人的。
传闻只要参透了胎化归藏胎相关的功法,便可藏身于布袋中,或是用来修炼,或是用来躲避灾劫,可称得上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不过这胎化归藏袋的功法早已失传,因此这宝物便失色不少。
虽然并非无上宝物,但可避水火,可挡刀兵,也算是龟缩之宝,一旦进了这宝袋,要想出来却不易,尤其此时真气耗尽,又被李老头治住,甘棠自然有些慌乱。
“甘丫头好眼光,嘿嘿,不过眼光再好也要做小媳妇啦,甘丫头,最近这几个月你追的我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这次我也让你知道我老李不是好惹的。”
李老头猥琐一笑,将布袋交给锦儿,说道:“把他们两个脱光光,然后装到这袋子里,老李要看一场布袋风云。”
说完拖着依旧在沉睡的那俊美少年向屋外行去,行走间不由自主嘿嘿笑了起来,大概他也为自己的绝妙主意而骄傲吧。
“不要!不要过来……”
“放开我……”
“啊……”
“不要……”
……
……
在带着哭腔和惊慌的叫声中,两个身子,一个羊脂白玉,一个俊伟挺拔,就像是案板上的羊羔被脱得精光,然后齐齐装入了布袋里。
锦儿干活极其麻利,脱衣服对她来说尤其如此,更别说是脱两个疲乏虚弱的人。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丝滑?香腻?战栗?激动?兴奋?
萧钧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毕竟,他从不曾和一个陌生少女如此裸裎相见,如胶似漆。
他也曾和梁瑛同床而卧,可那时衣衫完好,又隔着被褥,那会像今天这样。
布袋里自然无光,但甘棠发中的金簪,胸前的佩玉都闪烁光芒,将布袋里照得并不昏暗。
萧钧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想躲避,却又无处可逃,他被一片柔滑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