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枭在她身边的时候仍旧和从前一样话多,“阿若姐,你离开以后咱们又扩宽了,多了很多项目呢,我带你去看看。”
姜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多了什么?新型的赌博机还是又找了几个异域风情的美女?”
这下面的玩意儿,左右不过是根据人的欲望衍生出来的。
情欲、食欲、贪欲……
“这次啊是真的新花样,你瞧着吧。”
黑枭兴奋地推着她在长街上奔跑,这一刻仿佛穿越了时间,又回到了六年前。
姜黎某次受伤刚好也伤到了腿坐在轮椅上休养,是她救了原本要被卖出去的少年。
那时候的黑枭严重营养不良,身体更是骨瘦如柴,却有一张青涩俊美的脸,姜黎指着他的脸道:“就他吧。”
黑枭本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救赎,那一刻,他看到了天使。
被救后的他不再被人鞭笞,每天也可以吃饱饭,最开心的是他终于拥有了自由。
如风少年推着腿脚不便的姜黎在长街奔跑,当风吹过耳边的时候,他问姜黎是不是能感觉到自由了。
姜黎的脸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眼底没有半点情绪,她不回答,而是看着头顶那仿照日光的灯具。
她的自由不在这。
她的自由是二十岁那年被莫言牵着在海边奔跑;是夏日傍晚他递过来的那一杯青柠味的果茶;更是在万千烟花绽放时他在耳边说的那一句我爱你。
她所有的青春和美好都停留在了二十岁那年。
“阿若姐,你快看。”
姜黎从回忆中抽回思绪,跟着黑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她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大片向日葵!
别说是地底了,就连地上现在都已经入冬,除了椒盐味的葵花籽,你上哪去找向日葵?
“这……”
“这是老板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让人种植成功的,从土壤,水分,最难的是阳光,咱们这是地下,最稀缺的就是阳光,中间失败了很多次呢,这一次总算是成功了,这个项目花了老板上亿。”
姜黎第一反应就是:“不是,他脑子有病吗?在地底种向日葵,他怎么不雇人去给火龙果挑籽?”
黑枭心虚摸了摸鼻尖,“咳,那什么,阿若姐你不觉得浪漫吗?”
“浪漫?”
姜黎很难将这两字和无名挂钩,毕竟那人变态的程度她太了解了。
他的浪漫在于如何完整剥下一张皮而没有一点残缺,又或者用鲜血画上一幅惊艳的白雪红梅图。
这个雷池,是别人的销金窟,是他的聚宝盆。
哪怕是大象来了也得在里面被吸到牙签腿才离开。
在姜黎眼里,他更像是一个屠夫,他热衷于各种赚钱的门道。
别人评价一个人不过就是从长相、性格、能力开始。
而他看人从不在意这些,只看价值。
哪怕是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必须是要有价值的。
花上亿的钱在地底种向日葵,完全违背了他的人性。
姜黎完全get不到这个点,“你不觉得浪漫这个词放在老板身上对他是一种侮辱?实话说吧,这片花田肯定是他接下来要研究的一个项目对吧?又或者他从想向日葵里提取了什么重要的物质,要不这就是变异的向日葵。”
“阿若,你这么说我,我是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