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风带着萧瑟的冷意卷来,姜黎久久凝视着早就消失不见的车。
终究她还是被丢下了。
“厉总倒是个狠人,是我就舍不得丢下姜姜。”
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姜黎回头,看到一身休闲套装的男人,肩膀上扛着根球杆,一副痞气的样子。
“走吧姜助,让我看看你值不值得上数十亿的合作。”
姜黎和他新谈的项目,就是他购物App的美妆板块,除了她们主打的品牌,还有美妆这一大板块,人力物力各种资源价格不菲。
姜黎仅仅只用了一顿饭,一场球就拿下了这次的合作,可想而知容砚心里也是有怨念的。
毕竟厉霆枭在厉家只算是边缘人物,厉大少已经派人和他约好了饭局。
他却在昨晚签订了合约,无疑就释放了他是站在厉霆枭这边的信号。
接下来头疼的事还不只是一件。
姜黎知道合作只是敲门石,要真的拉拢到容砚,她必须还得费些功夫。
她飞速将不好的情绪整理好,如常恭敬谦和一笑:“容总拭目以待。”
打了一上午的球,容砚心服口服。
他本来也心存侥幸,昨天姜黎打出的信天翁是运气。
可她后来每个球的准度达到了百分之百,这比职业还要强大的控球能力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姜姜,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是不是职业退役?”
姜黎将一缕发丝绕到耳后,不骄不躁的回了句:“哪是什么职业,就是有点天赋而已。”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我给容总准备好了午餐,我看过你下午的行程,得在半小时内结束午餐返回市区。”
一天下来,何止是她的球技,更让人惊叹的是她的职业素养。
容砚坐在办公桌后摸着下巴,“开个价吧。”
已经整理好各种合同的姜黎抬头看他,“我不是很明白容总的意思。”
“要将你从厉总手里挖过来,你要多少钱?”
容砚说得直白,看她的眼神更是直勾勾没有掩饰。
像是她这样的女人说实话真的很诱人,漂亮却带刺。
“容总不好意思,一年前我签了竞业禁止协议。”
“这好办,违约的钱我替你出了,你的个人能力不管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姜黎轻轻一笑:“我已经向厉总提出了离职,离职后我不会再干这行。”
正在喝咖啡的容砚“噗嗤”一下喷了出来,“你说什么?你不干了?”
姜黎见怪不怪,取出湿纸巾递给了他,一边开口道:“嗯,不干了,打算找个男人结婚生子。”
容砚还想说些什么,姜黎已经转身给他拿了一套备用的西服,“晚上容总穿这套衣服赴约吧,您还有五分钟换衣服的时间,我去外面等您了。”
愣是没有给他留下一点说话的余地,真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看似事事恭顺,其实处处疏远。
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容砚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手上的戒指。
啧,这样的极品女人要是放跑那就太可惜了。
车上姜黎也没有停过,连着蓝牙耳机给秘书室的人交代任务。
挂了电话,容砚轻笑道:“这会儿那些小秘书指不定在怎么骂你新官上任三把火。”
姜黎摊手,“无所谓,反正她们存在的意义只是为公司创造价值,至于其它,不在我考虑的范畴。”
盯着她完美的侧脸轮廓,容砚懒懒问道:“真是好奇,你是不是机器人,你都没有心的。”
“容总说笑了,心这种东西我从前还是有的。”
“那现在呢?”
“丢了。”
姜黎又垂头看着文件夹,她总是忙忙碌碌,每件事却做得有条不紊。
“你觉得今晚的合作能有几成把握?”
姜黎没有抬头,“八成。”
“哦?”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两成得看天意。”
她虽是这样说,但眼里却露出笃定的光。
容砚揉了揉太阳穴,今晚他要面谈的是容氏的高层,也是他的亲二叔,手上握有高达百分之五的股份。
这位二叔软硬不吃,更是对容大少爷一根筋,他绝对不可能将股份给吐出来。
姜黎竟然说有八成的成功率,他倒是想要见见她的手段。
夜幕降临。
姜黎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跟在容砚身侧进了房间。
“二叔,好久不见,您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健朗。”容砚主动开口。
座位上坐着个六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握着两个文玩核桃,手指娴熟地滚动。
他的目光落在姜黎身上打量一眼,眼里带着些不悦,“你倒是也和从前一样。”
容砚是圈子里出名的花花公子,身边的女朋友就没有超过七天的。
还以为他是换了个口味,秘书也就是闹着玩的。
这样的目光跟在厉霆枭身边两年她没少见,也并不在意。
姜黎驾轻就熟安排着晚餐,井井有条,利落干脆,虽长了一张妖孽之极的脸,却没有半点矫揉造作。
尤其是喝起酒来比男人还要猛,瞬间就让容二叔改观。
酒过三巡,容砚提起股份的事。
容民清立即变了脸,“小砚,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二叔家里是什么情况你心知肚明,这股份我留着养老,可没打算卖。”
容砚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笑道:“二叔是没打算卖,还是没打算卖给我。”
他坐直了身体,双手撑在下颌,“二叔是想留给我大哥吧,哎,原本大哥身体康健,我在国外也发展得不错,谁知道大哥突然就倒下了,我被迫接手容家,我心知高层没几个服我的,二叔既然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就不能帮帮我?我给出的价格,大哥也未必能给你。”
容民清又找了些借口,就是一块硬骨头不松口,更是半点不给容砚这个家主好脸色。
容民清就代表着高层,要是撬不动这块顽石,他以后还要怎么混。
容砚心里逐渐上火。
这时一直沉默的姜黎突然开口了:“容先生,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咬着股份不放确实是为了您儿子,不过不是容翼,而是容骞吧。”
提到这个名字,容民清脸色大变。
“你在胡说霸道些什么?我可不认识什么容骞,我的儿子只有容翼一人。”
姜黎轻笑,“容先生何必这么大的反应,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股份转不转那是您的自由,不过看在您是容总二叔的份上,我想这件事您有必要知道。”
说着姜黎从包里取出了一叠纸,“容先生,看完您再拒绝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