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傅家的人,还特意穿了庄重的锦衣,打扮一番,早早就站在院内等着……每个人都望眼欲穿,眼巴巴地盯着院门口。
可他们等了又等,站的两条腿都渐渐地酸痛起来,还是不见半个宫人的影子。
傅文生的眼底,渐渐地浮上一些烦躁。
他淡淡地瞥了眼傅之玉。
傅之玉的脸色,微微泛白,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根本不敢去看傅文生。
两个时辰过去了,桃红不止一次去外面打听消息。
可桃红跑出去好几次,绕了几条巷子,别说能看见宫人了,便连一个人影,她都没看到。
傅之玉的心里,满是不安。
难道,从宫中传出她封妃的消息,是假的?
傅夫人心里,也是焦急如焚。
如今她的管家之权,被傅文生都夺走,交给了三姨娘。她除了能指望女儿被封妃,能拿回管家之权,她还有什么其他的指望?
可以说,她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傅之玉的身上。
她甚至比傅之玉都要焦急。
傅夫人扯了扯傅之玉的袖子,小声问:“玉儿,都这个时间了,宫里怎么还没来人啊?”
傅之玉满脸都是不耐,她忍不住回了句:“你问我,我问谁去?不是你让人去打听到的,今天会有封妃的圣旨吗?”
傅夫人皱眉,她忍不住埋怨道:“哪里是我让人打听的,那是有人刚好放了消息出来的。那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岂能有假?”
傅之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时间没到?我们还要继续等?”
傅夫人仰头,看着悬挂在高空的太阳:“这都什么时候了,如果再继续等下去,恐怕要到下午了。哪有封妃的圣旨,是在下午宣旨的?”
三姨娘看着傅夫人与傅之玉,在那边小声地嘀咕着。
她眸光一转,忍不住轻笑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宫里还没人来宣旨?该不会,这几日流传的消息,是个假消息吧?”
傅夫人猛然抬头看向三姨娘,她眼底满是怒意,当即便厉声呵斥:“你胡说什么?宫里传出来的消息,难道还有假?说不定陛下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你急什么?”
“贱人,再说一句不吉利的话,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三姨娘吓得连忙往傅文生的身边躲,她可怜兮兮地抱着傅文生的胳膊,一脸委屈哽咽道:“老爷,我……我不过是提出一些疑问罢了,夫人她……她真的太凶了。”
“我好歹也是二少爷的亲娘,夫人当着这么多奴仆的面,骂我是个贱人……她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二少爷啊。”
傅夫人气得,脸色铁青。
她当即便要冲到三姨娘那边掌掴她巴掌:“你个贱人,我说什么了,怎么不给二公子面子了?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傅之玉眉心直跳,连忙拉住了傅夫人的胳膊:“母亲,现在这是什么时候,你能别闹了吗?”
傅夫人满脸都是委屈,她眼睛通红的看着傅之玉:“我闹什么了?我又没去招她,是她主动来招惹我的。难道,我这个当家主母,连教训一个贱妾的资格都没了吗?我就任由她骑在我头上拉屎吗?”
三姨娘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息怒,这一切都是我错了,还请你消消气,我再也不敢说话了。”
傅夫人没想到,三姨娘居然这么乖巧,就这样认输认罚了。
贱人,惯会装模作样。
她这是以退为进呢。
果然,她还没开口挑破,傅文生就俯身,亲自将三姨娘搀扶起身:“起来,你又没什么错,给她下什么跪?”
“身为一府主母,却张口闭嘴贱人贱妾……就这教养,担得起傅家主母的名头吗?”
这句话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傅夫人的脸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文生,她气得一双眼睛通红,眼角的两行泪水,顿时滑落下来。
“你为了个贱人,如今如此地贬低我这个正妻,傅文生你怎么能如此的薄情寡义,冷血无情啊?”
“这些年我为了傅家,任劳任怨,为你操持内宅,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个负心汉啊,你没良心啊。明昭刚刚没了,尸骨未寒,你就这样欺负我……我不活了,这傅家还有我什么位置啊?”
傅夫人哭着,便要去撞墙。
傅之玉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连忙让人拦住傅夫人。
她扬声斥道:“母亲,你能不能别再闹了。现在这是什么时候,你还嫌不够乱吗?”
傅夫人不听傅之玉的,一心想要求死。
这副泼妇模样,彻底的惹恼了傅文生,他冲到傅夫人的面前,扬手一个耳光扇了下去。
“泼妇……不可理喻。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既然你要寻死,那我就成全你。撞墙多麻烦,到时候力道轻了,死不了,岂不是还要受第二次的罪?看在你跟了我这些年的份上,我让人弄一杯毒酒过来。毒酒穿肠过……你什么痛苦都不会有……”
傅夫人彻底傻了,她哭嚎的声音,立即戛然而止。
她看着傅文生认真的神色,她开始觉得怕了,不敢再继续闹下去,唯恐傅文生这个浑蛋,真的会让人给她灌一杯毒酒。
她踉跄着脚步,退到了傅之玉的身后,根本不敢去看傅文生那双冰冷至极的眼睛。
傅文生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傅夫人:“以后,你若是觉得好日子过够了,想要寻死。记得一定要派人来通知我,夫妻一场,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体面的死法。”
傅夫人吓得,身体忍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脸色惨白,牙齿狠狠地咬着唇瓣,再也不敢哭嚎一句。
夫妻多年,她是清楚傅文生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表面虽然看着温和,可他骨子里却是一个狠辣凉薄的人。
他还真能说得出做得到!
三姨娘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她站在傅文生的背后,缓缓地挺直脊背,挑着眉眼冲着傅夫人得意挑衅一笑。
傅夫人气得,几乎要吐血。
可她却敢怒不敢言,她知道,再闹下去,吃亏的除了她再没旁人。傅文生如今对她,是没了半分夫妻情分。
就在这时,傅家的管家,突然从院外跑了进来。
他脸色难看至极,犹豫着走到了傅文生的面前。
“老爷……奴才打听到了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傅文生蹙眉,“说……”
管家唇角蠕动,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傅之玉。
傅之玉的心,咯噔一跳,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上心扉。
管家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下,显得无比清晰。
“奴才刚刚听说,新晋大总管太监程公公,在一个时辰前,捧着圣旨去了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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