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楼后厨中,蒋大嘴炒罢菜,端着碗自制的木薯扒拉,奈何怎么都觉得不如许三平的薯粉好吃。
“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他嘀咕。
蟛!
下一秒,慧姨踹开门怒冲冲走进来。
蒋大嘴看了眼,热情兮兮地说:“哟,慧姐要不要尝尝!”
“住嘴!”
慧姨呵斥:“没想到你花花肠子挺多,竟然为一己之私背着我搞小动作。”
毋庸置疑,她在吕郎中药铺内机缘巧合的遇见,并且品尝了薯粉,南山叔为抵债时讲过自己是给翠云楼送货的相关话语,随便打听几句便能够弄明白。
蒋大嘴面皮轻微扯了扯,装糊涂道:“慧………慧姐,你说什么呢?我咋听不懂!”
慧姨言辞强硬:“你不用听懂,走,跟我去东崖湾!”
接着又朝厨房中的人清喝:“停下都停下,把木薯全部装进麻袋,跟着我运回东崖湾去,这种做法简直是浪费。”
“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人话?”
……
……
春香斋中,齐远跟望仙楼的老板马智五面对端坐着,表情都不怎么好看,要知道二人可是因为同行竞争,向来谁也看不惯谁的存在。
齐远幽幽地道:“我听说东崖湾那制造酸梅汤的许三平去望仙楼找你谈过生意,最后被拒绝了?”
马智五撇紧嘴角:“你不也没拿到酸梅汤的合作机会,呵!”
你言我语中互有嘲讽。
“是啊!”
齐远长呼口气:“咱俩都错失机会,最终让翠云楼的慧姨得到便宜,现在她一个开妓院的,饮食生意比你我的正经酒楼还要火爆。”
“我打听过,翠云楼最近推出了木薯制的各种烹饪品,有七八成人都是冲这个去的。”
马智五咬着牙,似乎极为不满。
“那你有没有打听过,木薯是怎么来的呢?”
春香斋老板齐远自问自答:“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慧姨能够接触木薯,同样跟酸梅汤的制造者许三平有关,换句话讲,眼下翠云楼的饮食压过你我二人,全面火爆,都是因为许三平。”
“什么,要不找个人干他一顿?”
马智五脱口而出。
齐远眉头轻皱了下:“针对许三平,难道能改变当下局面,再者,他是朝廷授封的大相公,身份特殊,你敢?”
面对马智五的莽性,或者说愚蠢言论,齐远很是无语,若非而今得联合抗衡翠云楼在饮食方面的冲击,他真不想有任何交集。
这种没脑子的人都能开出家规模仅次自己的酒楼,苍天不公。
马智五冷着张脸:“不能针对许三平,翠云楼的体量又跟咱们差不多,要动歪手段肯定双方都会有损失,那到底该怎么办!”
齐远手摸下巴在隔间中来回踱步良久,决定道:“咱们也去趟东崖湾,找许三平聊聊吧,顺带收购些木薯。”
这是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方法,见许三平,是因为翠云楼酸梅汤,木薯的火爆出圈,让齐远潜意识当中觉得许三平是个自带红运的人。
收购木薯,则是对慧姨明面上的种打压限制,毕竟资源有限,没规定只属于谁,自己同样能够请名厨加工,研究各种烹饪方法不是?
“好!”
马智五一拳捶打在桌:“我去把东崖湾木薯全部搞回来,看慧姨她还拿啥做餐品!”
二人收拾好东西,乘坐马车前往东崖湾。
……
……
……
东崖湾,作坊门口,许三平又拿出制造的部分薯粉,给今日来干活的左邻右舍们大快朵颐,并且为每人准备了两碗左右的份量,带回去与家人共享。
收揽人心!
他高声道:“这样做才好吃嘛,大家手中如果有囤积的木薯,明个可以带过来,两斤兑换一张薯粉,怎么样?”
“两斤兑换一张薯粉,三平,这可是你说的昂?”
“嘿,我家里有好几十斤呢,明个全部搬过来!”
“一张薯粉切拌个十二三碗,我家中那些木薯算下来,能兑换七八十碗的份量欸!”
众人纷纷响应,觉得木薯这东西压秤,两斤兑换一张薯粉绝对血赚,他们不知道的是,薯粉制作过程只取淀粉,肉糯还能蒸成别的早点方糕!
搅拌了整天酸梅汤的苗梅梅用衣袖擦拭着额头汗珠,自言自语:“许三平真是端的一手鬼主意,刚还奇怪他咋这么大方,肯把薯粉给村民呢!”
等着结完工钱,二十多人高高兴兴回家,苗梅梅象征性的客气了几句场面话,同样离开,许三平甩个眼神给兄长许大福,后者心领神会停住原本已经跨到院外的步伐。
许大福有些不自然,甚至神态无措的模样,犹豫好久开口问道:“三……三平,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许三平摇头:“大哥你可千万别乱猜想,只是忽然发现咱兄弟俩忙着各自的事,连话几乎都不怎么说,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一起吃顿饭吧。”
句句诚恳,没有半句掺假。
或者有占用原主身体,血脉共情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许三平主观意识上的感恩,要知道在穿越之初,愿意帮衬他的,只有二嫂田小芳跟这位兄长!
“对了,二嫂前些日子分明谈好要过来作坊帮忙记账,今儿个咋没见人?”
许三平心中暗道着,一拍脑门哭笑不得,自己只顾监工,竟到现在才想起来。
“大概有事耽搁了,明早让小喜过去看看!”
一番思忖,他朝作坊内吆喝:“月儿,周大姐,给咱准备晚饭哦!”
“我也去,我也去!”
董槿书积极加入。
啪嗒!
这时,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南山叔手中提着挥赶老牛的长鞭,不好意思地说:“三平呐,叔无能,没有将薯粉顺利送到慧姨手中,后面又因为帮牛有铁抓药,把那几张薯粉抵押给药铺了。”
“你留的银子,牛有铁他出门时太急,没带!”
讲完的南山叔又补充,怕许三平觉得是自己嘴馋偷着把薯粉吃了,毕竟真的极致美味。
许三平对南山叔自然是信任的,再者,倘若真因几张薯粉斤斤计较,格局也太小了些,他挥摆下手,淡然地说:“问题不大,只要咱们把东西做出来,早晚有天会被人看见的。”
略作停顿,转开话题:“有铁他媳妇的病,郎中咋说的?”
因为许三平早有交代,南山叔特意询问过吕郎中,他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情况不怎么好,马兰花是因为中风后没有及时治疗,日积月累下的毛病,喝完那些药能不能恢复,得看运气!”
“中风!”
许三平嘴角嘀咕,让南山叔记下郎中诊断结果,无非是想着用商城中的药物给马兰花进行治疗,这样的话有个前提,便是得弄清楚具体病况,对症下药。
古人讲的中风,即脑梗。
“难怪会瘫痪在床!”
许三平轻点着头,得到初步了解。
“欸,许相公!”
“哎呦呦许相公在吧,我给您赔罪来啦!”
与此同时,一阵阵女人响亮又带着几分可怜吧唧的声音,在作坊外响动,且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