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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所房子。

好像也是杜月笙的产业?

杜月笙在租界也有很多房子。面积都很大。

好像他们这个级别的大佬,权力虽然不大,金钱确实不少。

又是一座妥妥的尹公馆。装修稍微逊色。

里面有两个佣人。被控制了。张庸表明自己的身份。

和你们无关。我要借用的是杜月笙的房子而已。反正他本人去南洋了。

每人再给两个大洋,压压惊。打扰了。

坐下来。

舒舒服服的翘起二郎腿。

这边的装修,好像是欧式的?沙发颇有西洋意味。

日谍被带上来了。

没有拽掉嘴里破布。担心他自杀。

这是有讲究的。

在拿掉破布之前,必须判断日谍的反应。

如果日谍还是很强硬,眼神还是很凶残的话,破布是不能拿掉的。否则,对方会咬舌头。

咬舌头不会死人。但是流血过多会死人。

张庸也不着急。

哦,先打个电话给栗元青吧。

告诉他人已经抓到了。你就不需要担心了。我张庸出马……

起来。去拿电话。

杜月笙的产业,那当然是有电话的。

还是那种欧式的非常时髦的电话。再次感慨。有钱人就是好啊!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间,电话响起来。

张庸有些惊讶。有人打电话进来?

不是,我都还没打出去。马上就有人试图打电话进来?

呵呵。好奇。看看是谁。

于是拿起话筒。

“叫杜月笙听电话……”

“嗯?”

张庸微微一愣。

对方的声音非常粗暴。很生硬。

好像是钢锉一样的。不由自主的,张庸就将话筒从耳边拿开。

奇怪。是谁大呼小叫杜月笙的名字?

“你是哪位?”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叫杜月笙来接电话!”

“他去南洋了。”

“鬼扯!叫他出来!否则,我要他的命!”

“哦……”

张庸歪着脑袋。

对方到底是谁?完全没印象啊!

他对声音的辨别还是比较敏感的。如果之前听过,应该有印象。

可以肯定,这个声音,是非常陌生的。以前,绝对没有接触过。

厉害。开口就要杜月笙的命。

这么火爆的吗?

到底是哪位大佬?敢对杜月笙大呼小叫?

沉默。

没办法接话。

结果,对方越来越暴躁了。

“叫杜月笙听电话。”

“你是哪位?”

“我是王亚樵!”

“啊?”

张庸大吃一惊。

对方居然是王亚樵?难怪这么火爆。

这位大佬可是上海滩最出名的刺杀大王啊!连汪精卫都敢派人刺杀!

不对。刺杀汪精卫没什么了不起的。

事实上,王亚樵还曾经多次组织刺杀老蒋。可惜没有成功。

因为各种刺杀,王亚樵名号十分响亮。

他是斧头帮帮主。

是上海滩的斧头帮。不是港岛那边的。

这个斧头帮弘扬的是正能量。专杀汉奸、卖国贼。还有日本人。

虽然,他多次试图刺杀老蒋,最后都没有成功。但是,刺杀白川义则却成功了。成功炸死了白川义则。

可惜,最后好像是死在军统的手里?好像是这样。具体的细节,张庸不清楚。毕竟,地摊文学非常多。

最后伟人给他的定论是爱国志士。可以说是正面评价。

难怪他敢说要杜月笙的命。

确实敢。

也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还得看运气。他的刺杀,也不是100%成功的。

张庸的观点和地下党的组织原则是一致的。都不太赞成刺杀。因为刺杀不能解决问题。还是要靠底层百姓的革命。

“杜月笙真的不在。说是去南洋了。”

“混两个球的……”

王亚樵挂掉了电话。

张庸:???

咦?这是哪里骂人的话?

这个王亚樵,身边没有其他人的吗?需要亲自打电话?

按照一般的潜规则,都是下面的人互相沟通好,什么时候你们大佬方便接电话,然后我们大佬再打过去……

都是大佬。时间宝贵。不可能瞎呼呼的打电话。浪费时间。

也显得自己没什么地位。

然而,王亚樵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拿起电话就打过来。

好像他这样的,能找到杜月笙才怪。

算是一个小小插曲。

将注意力拉回到日谍的身上。

发现日谍的眼神似乎在游弋?

呵呵,在琢磨呢。

这就好。不怕你琢磨。就怕你一根筋。

只要是眼睛滴溜溜乱转的,都是有想法的。无论什么想法,都是好事。

哪怕是想要撒谎,也是好事。只要愿意开口。

特务处有很多套话的高手。党务调查处那边更多。那边好些人都能够熟背红党宣言的。

好像丁墨村、李世群两个家伙,对红党宣言那是倒背如流。还颇有理解。一般的地下党和他辩驳,还不一定辩驳的过他们。比如说李静芷。肯定辩驳不过他们俩。不知不觉的就丧失了信心。再也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这一招,其实也是蛮厉害的。

判断日谍不会咬舌自杀,于是将他嘴里的破布拽掉。

果然,日谍如释重负。一个劲儿的喘气。确实没有咬舌自尽的动作。

很好。这是非常好的开端。

只要对方不想死,接下来有的是各种基操。

“名字。”

“西川花夫。”

“做什么的?”

“间谍。”

“任务?”

“刺杀德国人。”

“具体刺杀目标。名字。”

“德国人。克林斯曼。”

“谁派遣伱来的?”

“茑萝。”

“什么?”

张庸表示听不懂。

拜托。不要起那些生冷孤僻的代号好吗?

文化水平有限。经常听不懂。很尴尬的。

最终,还是下令给日谍松绑。让他自己写出来。才明白是“茑萝”两字。也不知道是啥东西。

这年头。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办法百度的。只能不懂装懂。

“那,这个茑萝又是什么人?”

“他……”

日谍欲言又止。

张庸脸色阴沉。

“他,我,我,我不确定。他曾经提到一次秩父宫……”

“秩父宫雍仁亲王?”

“我不知道。真的。他没说。我都是按照茑萝的指令做事的。”

“茑萝……”

张庸暗暗的皱眉。感觉好像有点奇怪。

眼前这个日谍,难道真的是秩父宫雍仁亲王的下属?是给雍仁做事的?

真是巧了。自己本来就是想要给雍仁泼脏水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就抓住了雍仁的手下。直接就实锤了。

问题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似乎有哪里不对……

是这个日谍招供的太快了?招供的太详细?似乎有点反常?

都没有挣扎一下。

直接竹筒倒豆子。

或许,眼前这个日谍,其实和秩父宫雍仁亲王无关,只是单纯的想要栽赃?

唔,好复杂……

一时间,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算了。懒得多想了。反正,他的目的就是栽赃雍仁。

既然这个日谍自己主动招供,那就最好不过了。结果都是一样的。无论真假。达到目的就行。

现在,他更关心的是……

“那个藤条箱是怎么回事?怎么是空的?”

“什么藤条箱?”

“你是安全屋里面的那个藤条箱。”

“我不知道。那个藤条箱不是我带来的。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它已经在了。”

“你没有打开过?”

“没有。”

“你的车子呢?”

“茑萝开走了。”

“茑萝来过?”

“是。”

“什么时候?”

“三个小时之前吧。他从安全屋带走了一些东西。”

“带走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进门就要求我对着墙,闭上眼睛,不许睁眼。但是我听声音,好像是从藤条箱里面搬东西,似乎还挺沉的。他来来回回的搬了五趟。然后走了。”

“茑萝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自行车?然后开着我的车走了。”

“是吗?”

张庸暗暗皱眉。

玛德。这个茑萝到底是什么人?

藤条箱里面肯定是有东西的。很有可能和黄石路有关。

不对……

忽然又醒悟过来。

黄石路是在金陵。这边是上海啊!

唉,脑子真乱……

果然,自己不是做侦缉的料。

误打误撞,瞎蒙还行。一旦需要缜密思维就抓瞎。

无论如何,现在的重点是,要找到这个茑萝。才能知道藤条箱里面的东西的下落……

忽然心思一动。

忘记了。应该去拜访一下齐九鼎的。

他可能会看到是什么人经过。他当时肯定也是非常警惕的。肯定会注意外面的动静。

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没有必要,尽量不要去打扰别人。

齐九鼎不同其他人。

他的身份地位应该很高。高到徐恩曾连续亲自出动。

万一因为自己的乱入,导致对方的工作无法顺利开展,又或者是出现意外,那就没机会上天安门了。

决定叫人。

交给栗元青吧。差不多了。

于是打电话给栗元青。还是之前的那个电话。

栗元青很快来接电话。

“搞定了?”

“他自己招供,就是雍仁的手下。”

“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他就是这么说的。”

“那我过去提人?”

“好。现在过来。”

张庸说了地址。然后挂电话。

转头看着四周。这是杜月笙的住宅啊,不知道有没有一点财货?

反正他本人已经去了南洋。短期内不回来……

事实上,杜月笙绝对没有去南洋。他肯定还在上海滩某地。

不过,如果是他露面的话,张庸正好有借口可以敲打敲打他。鸡毛令箭还是很好使的。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间,电话响。

张庸随手拿起话筒。马美松的声音传来。

似乎有点气急败坏?

“张组长,你擅闯民宅不太好吧?”

“没有啊。我是进来抓日谍的。对了。我正要找你呢。我在你们杜老板的家里,抓到一个日谍……”

“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们复兴社特务处做事都是讲规矩的。最遵纪守法的就是我们。我们是用证据说话的。现在,日谍就在我面前。他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你……”

马美松噎住。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张庸的无耻。

或者说,他是低估了张庸的疯狂。这个家伙,居然敢栽赃嫁祸到杜月笙的身上。

日谍明明不是在这边抓的。但是,这个家伙一口咬定。他们还几乎没办法辩驳。

话语权在张庸的手上。他说啥就是啥。

除非是将他做了。

问题是,他的背后是老蒋。做了后果严重。

况且,能不能做的掉这个家伙,也是未知数。这个家伙很怕死。出入都带着大群人马。

不怕英雄。

不怕勇士。

因为他们往往太自信,往往会落单,而一旦落单,就有机会。

最怕的就是张庸这种,又怕死,又小心。但是做事又疯狂的。

日本人那么凶残,不知道多想做掉这个张庸。但是一致都没有做掉。张啸林也想做掉对方。但是依然没做掉。

必须承认,这个张庸,绝对是打不死的小强。就是做不掉。

“炮击总统府……”

张庸随口说道。准备给杜月笙加点料。

无论他是否知道,是否参与,都准备给他整一块去。让他出点血。

这也是其他大佬喜闻乐见的。

他张庸负责唱白脸,其他人负责唱红脸。

杜月笙想要洗清嫌疑,就得拿出部分钱财,上下疏通。

然后……

各位大佬也就有进账了。

出面做恶人的是他张庸,其他大佬口袋有收入,何乐而不为?

钱司令,是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大佬,你杜月笙不打点打点?不打点的话,说不定来抓人的就是钱司令手下哦!

还有我们复兴社特务处的处座。你不打点打点……

“你胡说什么?”

“我怀疑,试图炮击总统府的日谍分子,可能就是被你们杜老板藏匿起来了……”

“你,你,你血口喷人!你,你栽赃嫁祸!”

马美松顿时就着急了。

这个张庸,还真是什么疯话都敢说。

如果是换了别人,早就被杜老板收拾了。死的不能再死。

问题是,这个张庸,收拾不得。

麻烦了。要出事。

再也顾不得其他。马美松急急忙忙挂掉电话。

他需要立刻杜老板报告此事。否则,一旦被张庸将这个信息传播出去,那就后患无穷了。

张庸:……

呵呵。紧张吧。紧张就对了。

我是负责提供弹药。提供借口。罗织罪名的。真正出手的人不是我。

玛德。道上大佬了不起?以后还不是一样扫地?

现在出点血就能保命。等红色来了,一扫而光,所有牛鬼蛇神,全部仆街……

忽然,看到日谍的眼神似乎又焦灼起来。

咦?他焦灼什么?

似乎哪里不对……

为什么提到炮击案,这个家伙的眼神就不对?

等等!

有故事。

立刻伸手,将日谍提拎过来。

“你知道炮击总统府的事情?”

“土曜会做的。”

“什么土曜会?”

“就是土曜会。”

“不是火曜会吗?”

“火曜会是火曜会。土曜会是土曜会。日、月、火、水、木、金、土,合称七曜。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咋的。”

张庸悻悻的回答。想要踹对方一脚。

玛德。鄙视我没文化是吧?特么的,我又不是专业的。谁知道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问题来了。居然有七曜?

之前已经出现一个火曜会,现在又冒出一个土曜会?

难道还有日曜会、月曜会?

日寇要不要这么无聊。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组织。

不过,后世的日本人似乎也是如此。各种稀奇古怪的组织层出不穷。山口组还是合法的黑涩会。

搞不懂。根本搞不懂。

但是,日谍既然提到土曜会,那就听听吧。或许里面的确有玄机。

“你怎么知道是土曜会的人做的?”

“我猜的。”

“为什么?”

“只有他们是最离经叛道的。”

“离经叛道?”

张庸非常诧异这个词。

居然从日谍的嘴里冒出这个词?好古怪。

然而,想想似乎也没问题。自从唐朝以后,日寇这边的唐文化就相当完整。

反而是我们华夏自己,将唐文化、唐建筑都破坏的差不多了。很多历史资料,都需要从日本人那里找来。作为敌人的日本人,反而成了保存唐文化最完整的地方。也算是某种讽刺吧。

“土曜会都有谁?”

“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如果知道,我肯定告诉你。”

“是吗?”

张庸眯细着眼睛。

眼前这个日谍,显然有些不尽不实。

这个家伙,可能是在故意误导他。不过,他也不在乎。误导也能得到一些资料。

比如说,他至少知道了土曜会。知道七曜。

日寇在玩弄名词这些方面,还真是花样百出。连什么藻机关都有。

估计在无条件投降之前,所有的资料,也都被全部销毁。后世的人也就不得而知。很多人可能继续潜伏华夏。

也罢。不着急。

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还有十年啊!

“你还知道什么?”

“我……”

“毛利兔丸?”

“他?”

日谍欲言又止。

张庸于是知道有戏。这个日谍不简单。

知道火曜会。知道毛利兔丸。

绝对不是干脏活的。

“克林斯曼死了没有?”

“我没打中他。”

“你的任务不是刺杀克林斯曼吗?”

“我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

张庸神色古怪。

什么叫你还有自己的想法?

你不是执行命令的吗?难道你还抗拒执行?

哎,有点出人意料啊!

抓到一个有趣的日谍。

行,慢慢说。

你到底是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