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便好,正是如此!”我捂住脸狂笑,鲜血从被洞穿的左肩顺流而下,经由手指滴落,骨头碎裂的痛楚撕扯着神经,可我却是愈发的兴奋,“喝吧,废物利用也是恩宠呢~”我丢掉手中的长枪,蚀狼被我握在手中。
“差不多可以停下了啊~剑鸣妖,你是疯子吗?”
说这样的话,为什么呢~
兴致尚起,厮杀厮杀而已,啊啊啊,厮杀——
已经装不下什么了吧,你这虚伪的躯壳。
“所以会是这种结果么…无趣。”
“这种时候会显得…聒噪了吧…”本就积着血的嘴巴里涌进更多的血,无法忍耐…一口喷了出去。
低头向着更深痛楚的根源看去,是一只手,由我鲜血染红的手。
这样么,果然从一开始就败了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可还是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
我回身斩去,毫无触感,因为眼睛几乎丧失了机能,便只是跟着气息挥斩。
血医蛊…恒生…以我身殉…
模糊的字眼从脑袋里钻出,身体本能般让记不清的律令作用己身。
疯猎…这是最后的字眼,似乎并不完整。
但,几欲昏厥的意识顷刻清醒,身体充斥着曾品鉴过却不想深入的感觉——杀欲。
眼中的天幕已变做血红,想来也是无妨无碍之事,但…哈哈哈哈哈哈!杀吧,易,杀啊,易!孤便是如此之物!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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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之隙。
“有不得了的东西被放出来了呢。”黑发的娇小少女,全部之龙,敖敖·伊古斯弥卡摇晃着手中的金杯,发出如是的感叹。
“你怎样看,我的‘孩子’?”
啊啊,孩子,由龙神的伟力篡取史话,为之戴上终焉的冠冕,于抬手捏造的假想圣杯中孕育的兽,称作孩子恰如其分,但多少有些违和——神明大人也是孩子。
况且,“兽”并非她为了所谓弃族的孤寂而制造的同类,而是日后必会爪牙相向的敌人。
孩子,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的呢?
无从得知。
只是,她对着空无一物的世界开口:
“不介意我胡闹一下吧~神之史。”
看似请求,实则宣告。
由此,落雷将“修罗”的伪物击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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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只是冰冷。
身体被刺激得颤栗起来,陷入死地的意识被这躯壳硬生生拉往此世。
“清醒了么?”
我吃力地睁开眼,是个水壶,泛着惨红的光。
啊,暴君的声音,逻辑随便就能理清。
“真是…抱歉。”
呵呵,我在说这样的话吗?
“不,我倒该感谢你,剑鸣妖,”暴君的语调有些戏谑,“很尽兴的战斗,再者那一位的随手一击…”声音变得缅怀,“也不是能轻易见到的呢。”
“哈哈…”我往肚子里咽着血水,干笑,“随手一击啊~还真是打击人。”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显露出那副姿态,只觉得那副姿态比平时强上许多,或许真正的和暴君女士有着一战之力。但显然,这份力量在此世至高面前形同蝼蚁。
我想要起身,血骨便顺着我的意思一并拼合,很痛,但无妨。
“找到了什么吗?”暴君见我站起,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指这样的恢复能力吗?感觉应当要更快才对…不,是那副姿态吧?
“只是提醒而已,我可没有兴趣当你的保姆。”
“那我该谢谢麟吗?”
“呵呵,不要把目光放在不该敏锐的地方,会死的。”
别扭的家伙,风见,这样的举动已经是保姆了吧——虽然有些恶劣,不也是个温柔的家伙么?
我躬身致意,名为晓星残月的法宝被我轻轻握在手中。
“想要逃避的话,就不要找寻了。”刚要发动,风见对我说道。
“嗯。”我沉声答应,可我到底也不清楚该做什么。
下一瞬,我回到了店里。
哈哈哈…好累…果然胡闹过头了易~
紧绷的神经回到自以为真正安全的地方再无法绷紧,疲累的感觉最终还是突破了防线掌控己身。
我叹了口气,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笔挺地倒下。
当然想过在头上拍一个“醒神”之类的玩意,不过还是算了,到底,这样也称得上享受了——辛苦作乐的妖精在感觉劳累之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什么的。
啊啊,真是叫人欣慰的场景。
我合上眼睛,酸痛的感觉同样舒服。
夏的遗迹和秋所撕开的裂痕杂乱着,晚阳是我这方照不到的,想的话该躺到床上才对,但屋子也是舒适的温度了,我懒得动。
用后背蹭了蹭地面,血快干了,只剩下粘稠的感觉留存下来,有趣。待麟回来,清理工作便交给她了。
不多时,止息,听任疲累的感觉在身躯爬来爬去,也想不了其他,无力去想,但异样的清醒,像是躯体拉着脑袋同梦脑袋不肯就范的样子。就这样眯着眼睛等待睡魔来勾我。
再醒来时,已经在医务室了,屋子被烛火照的通明。
麟没来关注我嘛?
真是的~只是血液浸透了衣服罢了,身体的损伤可是早就补正了啊~
所以…应该是铃或者什么人看见我这幅样子以为我要挂了嘛…大可不必的说。
衣服又被换成了病号服,唔,虽说算例行之事,突然有些害臊了。
——喂喂,真的假的,易你不是在铃面前裸露身体都面不改色吗?
胡思乱想了,大概是那时候脑袋也挺不正常?或者因为觉得铃是小孩子所以无妨?啊,确实是hentai呢,我不否认。
嗯…饿了,不想动,接着睡好了。
我把被子紧了紧,闭上眼才醒悟自己连烛火都懒得去吹。
迟钝。
“啪”
有什么东西掉到脸上,扎扎的。
睁眼,是面包,外界的。
“用了读心的能力啊~你。”我打了个哈欠,撕开包装,咬了一口面包咽下肚子,“地下妖怪有献血的活动吗?”
没有答复,只是蜡烛熄灭了。
“嘁。”我有点不爽,只是这面包可以算作供奉或者被无视的补偿,也就作罢。
吃完面包,我干脆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