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老汉和庞氏早早的就到了。
而黄裕都快过了时辰才带着衡阳侯府的人姗姗来迟。
并且态度十分傲慢,眸光轻蔑的扫视一圈,最后定在庞氏身上。
庞氏今年二十出头,身段婀娜,模样清秀,穿着一身孝服,确实有几分我见犹怜。
“!!”
黄裕顿时就双眼放光,狠狠盯了两眼。
“赶紧问,问完我好回家。”
黄裕依依不舍的转过头,看向京兆府尹邓原有些不耐道。
他从小被家里宠惯了,有些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
邓原当即就眉头皱了起来。
“啪——”
一拍惊堂木,声音严肃:
“老老实实候着等问话,不问不答,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纵然是侯府出身,也不过是一个无官无爵的纨绔,还是没有前途的修炼废材。
他好歹是朝廷四品大官,怎么能容其撒野?
“你……”
黄裕哪受得了,刚要发怒就被柳明给拉住了。
“公子,大爷吩咐了,莫要得罪府尹大人。”
“嘶~~~”
黄裕深吸一口气,定心,不再说话。
老东西,算你有种!
“景元二十八年春,三月二十二日下午,衡阳侯府公子黄裕乘坐自家马车经过东震十二区和平街康佳路口的时候撞死了在路边玩耍的李家三岁小孙女,庞氏之女……”
左少府尹在旁边陈述案件基本情况。
“李奎和庞氏状告黄裕,故意纵马杀人罪!此案件开始审理!”
“黄裕,对于案件事实经过你可认?”
邓原看向黄裕问。
“是她自己在街边玩,不看来回车辆,关我们什么事儿?”
黄裕立刻叫嚷道。
“她自己找死,我们也没有办法。”
“本官问你认不认刚才左少尹说的在路口马车撞人的事儿,当时你在车上,驾车的是衡阳侯府的家丁胡全……”
邓原皱眉,再次道。
动用了些许官气,让整个大堂里都充满威严的气息。
“是,是这样的。”
黄裕点头。
他没有隐瞒,也毫不畏惧。
“好。”
邓原点头,又看向李奎和庞氏:
“你们的诉求是严惩黄裕是吧?”
“欸,他们凭什么要严惩我啊?驾车的又不是本公子?”仟仟尛哾
黄裕迅速叫道。
“你闭嘴!没问你话不要乱插嘴!”
邓原立刻呵斥道。
“!!!”
黄裕一凛,终于有些怂了。
“嗯?”
邓原再次看向李奎和庞氏,等待回答。
“是的!”
李奎点头。
“草民要告的确实就是黄裕,虽然驾车的不是他,但如果不是他坐在里面主导、催促、纵容,马车不可能行驶那么快,而且横冲直撞,根本不管不顾,所以要追究就要追究到主人,而不是一个家丁,或随便拉出一个下人来顶,否则下次他们还会在闹市纵马狂奔,肆无忌惮,还有可能会重伤或撞死人。”
“哎,你个老东西挺会说啊,揪着本公子不放是想要更多赔偿吧?没门!想得美!”
黄裕迅速跳起来道。
“闭嘴!”
邓原再次转头呵斥:
“如果你再无故私自开口,那本官就要先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了!”
“!!!”
黄裕闭嘴,心中不忿。
狗r的,算你牛比,将来别给公子机会,否则……
“事情经过本官都搞清楚了,双方的责任和诉求本官也都已知道……”
邓原看向李奎和庞氏:
“衡阳侯府马车撞死人肯定不对,但当时黄裕坐在车里看不到外面情况,驾车是家丁胡全,所以确实无法将主要责任搁在黄裕身上……”
“大人,您这是要官官相护,包庇黄家人吗?”
李奎立刻打断道:
“他是主人,怎么不算?如果这样,那以后大户人家,豪门权贵犯错就将责任推给随便拉出的一个下人,那以后京城还有王法可言?还有我们普通民众的安生日子可过?大人,你这是渎职,你若是如此判定,那草民就去皇城门前告御状!”
“大胆!”
旁边左少尹连忙呵斥。
告御状?
就你,估计连皇城边都靠不到。
“!!”
邓原脸色也不由黑了些。
任谁被说官官相护,徇私心里也不好受。
何况还以告御状威胁……
真当他是昏官啊?
但是因为这件事就要重罚黄裕显然也是很难的。
打大板?鞭笞?还是砍头?
都不可能的。
一个普通小丫头的命如何能与权贵之后的相比?
他们不在一个量级。
“那你们想要怎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老汉要官府判他死刑!”
李奎大声道。
尽管他清楚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提出来。
要知道他可是有天子在后面撑腰。
而他先是死了儿子,现在孙女和老伴又相继去世,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怨愤。
不死一两个人怎么可成?
“那是不可能的,最多打些板子,再给些赔偿。”
邓原摇头,道。
“他们杀了人只要打一顿板子?”
李奎难以置信道。
“赔偿?我要那有个屁用?我孙女、老伴再也回不来了!你必须要给我一个满意结果,否则我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
邓原无语,感觉遇到了一个无耻撒泼老头。
“休要在堂上胡闹!他们是撞人,不是故意杀人,性质不一样!”
而且就算黄家公子杀人了,也不可能判死刑!
谁判?
“这……”
李奎哑口无言,但是……
“我不管,反正就是死人了,我家死了两个,他不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我不服!”
“你不服也得服!”
邓原严肃道:
“这是朝廷法规,律法!”
“!!!”
李奎怔住了。
其不过就是一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普通老汉,哪有什么辩才。
之前的都还是陆剑教他的,现在……
“如果再加雇凶杀人呢?”
这时,陆剑提着两个人突然从外面走进来,随手扔在大堂上。
“这是……我在李家院子里抓到的,他们携带凶器,欲对李家孤寡两人不轨,而且已经招了是黄家指使!”
“胡说八道!”
柳明立刻站出厉喝道:
“休想往我黄家头上栽赃盆子,随便抓两个人就说是我黄家指使的,当我衡阳侯府是好欺负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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