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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尊重她的独立性,在她没有提出求助之前,他不会贸然插手破坏她的计划。

“谢谢你。”她低声说着。

经历过刚才情绪的宣泄与三皇子的安慰,她现在已经平静许多了。

李奕正想着送她回姒府,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她看到了对面的烤鸭铺子,想起了上次和禾宁一起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不自觉的问:“对面这个烤鸭铺子还是你的吗?”

“还是说已经卖出去了?”

她既然这么问了,就代表她肯定察觉到了什么。

李奕有些心虚,但还是撑住了场面,道:“还是我的,我并没有转出去。”

“哦,”姒苡没有再问什么,在李奕的守护与路人略有些讶异的眼神中上了马车。李奕以为此事就此翻篇了,便不自觉的舒了口气,翻身上马,打算一路护送着姒苡回去。

“表哥,”她的声音传来,姒府的马车并没有动,姒管事坐在前室上静静地等待着姒苡的指令。

刚才的变故他不是没有看不见,也不是要有意要让姒苡受伤,只是这是姒苡的命令,再加上他也不方便暴露自己,只能假装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你换店小二了吗?”

就听到车内传来她没头没脑的又问了一句。

李奕一方面惊叹于她的细心与敏锐,另一方面也纠结于要不要将真相告知。

凭借他多年在皇家混迹的经验,他不应该将自己计划中的任何一环吐露出去的,随随便便的一点儿粗心大意,都有可能让他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面前这个人是他的表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唯一的亲情。

隔着马车猜出来了他心里的纠结,姒苡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她明白这句话对于皇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明白自己唐突了,便不欲继续追问下去。

就当她打算就此罢休,让姒管事驱车回府时,听到了车外闷闷的来了一句,“说实话,换了。”

他的语气很别扭,很明显,他并不喜欢将自己的计划说与别人。

可是他还是说了。

姒苡一愣,一股暖流涌上心底,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隔着马车轻声道:“表哥,你快回宫吧,不要送我了。”

有了佑福公主的推动,她即将处于风口浪尖。在这样特殊的关头,李奕一直跟着她恐怕会受牵连。

虽说李奕并不担心这个,但这毕竟是姒苡的一片心意。

姒府的马车缓缓的挪动了起来,李奕骑在马上,看着姒府马车往前挪动的身影,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没有跟上去。

待马车停在姒府门口后,姒苡迟迟没有下车,尔琴在马车外等的着急,还以为姒苡出了事情,没顾得上那么多直接上了马车去掀开车帷。

姒管事没有阻拦,他沉默的坐在前室上,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

车帷一掀开,姒苡有些苍白的脸就映入了眼帘,右脸的红肿在她的脸上格外明显。

尔琴被吓了一大跳,紧跟着就急忙钻进马车里去抓住了姒苡的手,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淌,她却恍若未觉。

“小姐,这是发生什么了?”

姒苡沉默的看着她,看着尔琴哗哗直流的泪水,看出了她眼底的难过与心疼,半晌才道:“哭什么?”

“以后等着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她艰难地扯起一个笑容,伸手捏了捏尔琴的脸蛋。

“奴婢只想让小姐好好的。”尔琴擦了一下眼泪,小声道:“老爷说了,让奴婢照顾好小姐。”

听了这话,姒苡的脸色变了变,她盯住尔琴的双眸,轻声问:“你跟着我是因为我爹的原因?”

“最开始是,”她抓着姒苡的手很紧很紧,“可是后来更多的是喜欢小姐。”

“好孩子。”姒苡安抚性的把手搭在了她的手上,“以后你就不用听我爹的了。”

尔琴显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闻言有些茫然的看向她,可姒苡不准备解释,起身要下车。见状,尔琴立刻站起身来替她掀起了车帷。

姒管事一直没吭声,他静静地看着姒苡和尔琴下了车,看着她们在自己眼前经过,听到姒苡说:“南冥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院子里,奴婢不让他去找你。”

姒苡离开姒府的时候对他们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去曲流舫干扰她,尔琴也十分听话。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小姐回来的时候竟然会带伤。

她虽然不了解小姐的过去,但从她服侍她开始,她便见惯了小姐在京城掀风作浪,扰的那些恶人鸡犬不宁,也让皇帝头疼不已。

在她眼里,小姐就是那种超人一般的存在,只要想做,没有她做不到的。

同样,只要她想,就没有人能打到她。

沉默的跟在姒苡身后,尔琴越想越替她委屈,鼻头没酸,可泪水就是流淌不止。

她默默的流泪并没有让姒苡察觉到分毫,刚入姒府门,在院中洒扫的下人们便纷纷将目光投射过来,见到是主人家回来了连忙把脑袋低了下去。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看到了姒苡脸上那鲜明的红肿。

她一点儿遮遮掩掩都没有,大大方方的往浓陌院走去。

这些伤口没必要遮掩,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反而越遮越引人注目。

更何况,她本意就是将计就计,将事情闹大。

踏入浓陌院的时候,白南冥正坐在房顶往下方看。

从姒苡一进府的时候,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脸上的伤痕。

现在见她入了浓陌院,白南冥依旧没有站起来的意思,稳稳地坐在房顶上,目视前方,似乎并不知道姒苡回来了。

然而他紧紧攥着的右手暴露了他的内心。

姒苡瞥了他一眼,明白他这是在生自己的气,见他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她便也迈步进屋子了,随手把三皇子带给她的舒痕膏放在了方桌上,刚坐下,就看到松柏端着水和干净的毛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