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看着文僧宇笑了笑,然后说:“当然不是,这只是墓地旁边的装饰。
说着,欣然拿出一个激光笔,往某一处荷花上照射了一下,眼前的湖泊突然被分成两半,湖水下沉,开出了一条道路,直通湖底。
这里应该也是有钱人才能买得起的墓地,因为文僧宇看见通往湖底的道路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玉石,看起来不像是边角料。
“这是和田玉做的,我妹妹喜欢和田玉,她觉得和田玉洁净无瑕,无比干净。”欣然说道。
文僧宇沿着阶梯走向了湖底,湖底的墓地比他想象的还要大气些,而且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没有那么阴森恐怖。
这里和湖面一样,到处布置着水晶一样的荷花,在的光的照射下显得光彩夺目。
“你妹妹也喜欢荷花吗?”万仟在一旁轻声问道。
“是啊,出淤泥而不染,她喜欢一切纯净无暇的东西。”欣然说道。
不过最吸引人注目的还是墓地中间那个硕大的水晶棺材,棺材上盖四周的水晶呈碎片状,是由一个一个水晶碎片拼接而成的,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也因此看不到里面是否躺着个人。
怀着忐忑的心,文僧宇距离棺材越来越近,他先用眼神偷瞄了一眼棺材内部。
这不看不要紧,棺材里面的人就像睡着了一样静静地躺在那,她长着一张和欣然一样的容颜,让文僧宇不禁地觉得她还没死去。
“欣慰。”万仟读出了棺材上刻上的两个字。
“嗯,我妹妹叫欣慰,爸妈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多义词,所以给我们起了这样的名字。”欣然说道。
“抱歉,我这么说可能不太礼貌,但她就像睡着了一样...”一旁的韩小月也忍不住说了出来。
欣然上前抚摸了一下棺材然后轻声说:“是啊,有时候我也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文僧宇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虽然欣然之前那样说,但毕竟自己不是神明,也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又能帮她做些什么呢。
思来想去,文僧宇只能帮她简单地分析一下死因。
“所以你妹妹是怎么死的。”文僧宇问道。
之前欣然只跟文僧宇说过他是突然离世,但没有说欣慰的具体死因,所以文僧宇也只能从这方面先着手调查。
“睡梦中死去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生前什么病都没有,也没有什么仇人,不涉及谋杀之类的,就很蹊跷。”欣然说道。
文僧宇看了眼躺在那的欣慰,手忍不住上前碰了一下棺材。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不少零碎的画面。
从幻境中醒来的晓小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棺材的盖子,虽然这里的光线极其黑暗,但他还是透过那个戳出来的小孔感受到些许的光亮。
刚刚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就仿佛晓小斌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虽然生活艰辛,但却又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晓小斌的眼泪从两边滑落,似乎他还沉浸在刚刚的环境之中,虽然可怕,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就这样,晓小斌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那个美好的童年。
“你干嘛!手怎么这么欠!”这是晓小斌对薛志宽说的第一句话,起因是薛志宽拿起了晓小斌放在桌上的一块透明橡皮。
“我就是好奇嘛...你也不至于这么说我吧。”薛志宽带着稚嫩的语气,很委屈地说。
“没经过别人的允许就碰人家的东西,不是手欠是什么!”晓小斌显然没有想放过他的样子。
薛志宽其实大小就是内向的孩子,只不过后来在晓小斌的带动下,稍显活泼。
因此在听了晓小斌的数落之后,也没再说一句话就走了。
后来的几天时间,晓小斌跟薛志宽也没有过什么交集,也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他们的第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将这两个人分到了一起,进行打篮球前的热身运动。
谁知,当得知自己跟薛志宽分到一组的时候,晓小斌满脸嫌弃。
“真是冤家路窄啊...跟谁分在一起不好,偏偏是给你分到一块了...”晓小斌说道。
“你为啥这么不喜欢我,你要是不想跟我一组可以跟老师说啊,又不是我非要跟你一组。”薛志宽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他原本以为这样能让晓小斌收敛一下,谁知晓小斌还真的大声说出了这句话:“老师!我不想跟薛志宽一组。”
“为什么?”体育老师好奇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他!”晓小斌嘟嘴说道。
“怎么其他同学没事,就你事这么多!老实做热身!”体育老师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反而把他臭骂了一顿。
薛志宽看到晓小斌碰了一鼻子灰,反而有些高兴,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这下你高兴了吧,害我被骂,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没什么好事!”晓小斌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却很诚实,抓起薛志宽的手,就开始做起了需要两人亲密配合的那种热身运动。
这件事过后,薛志宽清楚地知道晓小斌不喜欢自己,因此每次都躲得远远的,只要看见晓小斌就故意绕开走,因为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薛志宽越是这样做,晓小斌就越不舒服,时间长了之后晓小斌就开始有事没事的主动接近薛志宽。
比如,故意把橡皮掉在他脚边,薛志宽经过的时候故意伸出脚绊他之类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其实从晓小斌见到薛志宽的第一眼开始,就对他有十分强烈的好感,这种好感源自内心,正是这种内心的自卑感,让晓小斌觉得他处于下风,因此他要做强势的一方,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吸引他注意,就是最好的办法。
终于有一天,晓小斌逮到机会跟薛志宽单独相处,这是一个雷雨天气,最后一节课过后大家都走得很早,晓小斌因为要等他爸爸来接他,因此走得很晚,但他发现薛志宽也还没走。
晓小斌扫了一眼教室,现在就只剩下他跟薛志宽两个人。
“喂,冤家。你怎么还不走啊?”晓小斌对薛志宽说。
“没事,我写完作业再走。”薛志宽很自然地回复道。“那你怎么还不走。”
“我等我爸接我。”晓小斌说。
但他看了眼薛志宽的桌斗,然后说:“你不是没带伞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薛志宽原本书写的笔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带了,我只是想先把作业写完,马上就完事了。”
“哦,那我不管你了,我先撤了,我爸到了。”
实际上,晓小斌并没有提前离开,他出去之后给他爸爸打了个电话叫他不用接自己回家了,说自己会跟同学的爸爸的车一起回去。
挂断电话后,他就默默地躲在楼道里,等着薛志宽出来。
天色越来越黑,薛志宽还是没有从教室走出,晓小斌等的有点着急,于是他决定过去偷偷看一下。
但他刚走到教室附近就看到教室的灯被关上了。
于是他赶紧躲了起来。
“哎,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真倒霉,我本来以为一会就停了呢。”薛志宽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你看!我就知道你没带伞,还死鸭子嘴硬!”晓小斌躲在角落里面想着。
来到教学楼门口,薛志宽看了眼天空,然后叹了口气,就冲出了大门。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头顶上的雨有多大,这跟自己看到的雨滴大小感觉不太一样。
一回头,他看到晓小斌咧着张大嘴冲着他笑:“你看!我就猜你没带伞吧!你还死不承认!”
晓小斌撑着伞站在他身后,瞬间让薛志宽感到一阵温暖。
“你不会一直在这躲着,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吧。”薛志宽说道。
“对啊,我看看你这只死鸭子在变成落汤鸭之后嘴还硬不硬。”晓小斌笑着说。
虽然晓小斌嘴上这么说,但手上的伞却一直没有离开薛志宽的身体。
“谢谢。”薛志宽小声说道。
“什么,大声点?!”晓小斌假装没有听到。
“我说,谢谢!”薛志宽放大了声音。
“雨太大了!我听不见!”晓小斌几乎吼了出来。
这时薛志宽准备靠近晓小斌的耳朵给他喉聋,但他不知道晓小斌也准备靠近他的嘴,想听得真切些。
就这样,两个懵懂的少年,在雨中产生了第一次尴尬的碰撞。
“快回家吧...雨好像更大了。”薛志宽尴尬且小声地说道。
“好...”晓小斌也尴尬地回复道。
即使薛志宽声音这么小他也听到了并回复了。
给薛志宽送到家之后,晓小斌无语地看了眼时间。
“无语...他家离我家也太远了,这么晚了,打个车吧...”晓小斌自言自语道。
那晚晓小斌到家之后被他爸臭骂一顿,因为他爸根本不相信他是跟着他同学家长的车回来的,只是觉得他去哪偷偷玩耍了。
不过晓小斌倒是没有很沮丧,因为他还一直在回味刚刚雨中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