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瑞士南部,卢加诺湖。
这里比邻意大里,靠近地中海,属于典型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四季如春,树木常绿。
虽然现在处于一年当中最寒冷的凛冬季节,但是室外的温度依然保持在零上十几度,可以说是气候相当宜人了。
今天又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开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风轻拂,一派世外桃源般的娴怡气氛。
杜蔚国和杨彩玉一身悠闲打扮,并肩坐在湖边,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面前还摆着两支钓竿。
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闲,岁月静好的既视感。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们正呆呆的遥望着远方的湖面,表情难以言喻,眼神复杂古怪。
几百米开外,湖中央的水面上,停泊着一艘奶白色的铁皮小船。
此刻,小船正极富节奏的上下浮沉摆动,梅林两口子不着寸缕,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他们正在鏖战。
在男女情爱方面,他们的习惯原本就比较奔放,划船划到一半的时候,眼见周围景色俊秀,人如在画中游,突然就来了兴致。
梅林他们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澎湃,露天席地便激情起来,也跟杜蔚国这孙子脱不了干系。
这次来卢加诺,杜蔚国他们并有没有入住詹尼那栋豪华庄园,而是选择了位于湖边的一栋僻静的度假别墅里。
这里距离市区不远也不近,大概只有3公里左右,开车的话,大概几分钟的路程。
别墅的位置很好,背靠丛林,面朝湖水,既远离了世俗的喧嚣,也保证了生活的便捷,同时安全性也更有保障。
如此静谧开阔的环境下,以杜蔚国,梅林他们的超凡听力,只要有人或者车靠近到千米之内,马上就能发现。
当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坏事也坏在他们变态的听力上。
这栋位于湖边的度度假别墅的面积不大,但也不算太小,总面积300平米左右。
别墅一共三间,北房的二层小楼是正房,东厢是客房,右厢则是厨房和餐厅。
杨彩玉的体质超凡,在乌兰巴托治疗了几天,伤口就已经结痂,到了瑞士之后更是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杜蔚国和杨彩玉饱尝相思之苦,久别重逢,自然是激情如火,几乎日夜颠鸾倒凤,缠绵悱恻。
杜蔚国这个牲口,别的不提,单说体力这一项,绝对堪称是当世之冠,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耗上一整天。
原本按照杨采玉的塑料小体格,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杜蔚国的狂暴攻伐。
但是,胡大姑娘的家传“仙丹”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小白羊的体质当真不是盖的。
而且经过杜蔚国的极限开发之后,杨采玉的体质变得愈发神异,到了后来,居然有了点跟他旗鼓相当,平分秋色的意味。
老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梅林这个年轻的“老头”体力虽然也不错,但是对比杜蔚国这个有挂的妖孽,他可就不够看了。
更要命的是,按照他们两口子的超凡听力,这么近的距离,简直就相当于现场直播了。
具体夸张到什么程度?
某日,杜蔚国他们在大白天就开始没羞没臊,忍无可忍的梅林两口子直接躲去了湖边钓鱼。
结果,几小时之后,等他们钓了满满的一大桶最难钓的红鳟鱼回来,杜蔚国他们的战局居然还是没有结束,依然炮火连天。
以至于,在别墅住了几天之后,堂堂永生者,拥有自愈能力的苏卡丽,眼圈都熬得有点发黑了,表情中,还明显多了一抹幽怨之色。
这不,难得今天阳光明艳,杜蔚国他们休战来湖边垂钓晒太阳,结果,争胜心旺盛的苏卡丽就急吼吼拽着梅林报复起来。
“这,这光天化日,没遮没拦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距离大几百米,以杨彩玉的目力,倒不至于丝毫必现,只能看个模糊的轮廓,勉强能判断出他们在干什么。
不过即便这样,她的脸也被臊得血红一片,连耳根的红透了。
杨采玉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传统封闭的环境中,梅林两口子这样的行为,在她眼里绝对算是惊世骇俗了。
杜蔚国点了根烟,趁机错开了目光,努力板住偷窥的念头,杨彩玉看不清,对他来说却毫无难度,而且还是现场高清的那种。
“其实也没啥过分的,这方圆几公里都是咱们的私人领地,四下无人,就相当于在自己家里一样了。”
这个湖边度假别墅,连同附近的地皮,约莫几百亩,都被杜蔚国委托詹尼帮忙买下了。
买下这么大的一片土地,只花了区区不到10万美刀,这点钱,对富可敌国的杜蔚国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
不过一听这话,杨彩玉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就被调起了兴趣:
“说起来,蔚国,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实视力水平到底是怎么样的?”
“嗯~”
杜蔚国呼出烟气,慵懒的拖了个长音,杨彩玉连用力摇起了他的胳膊,不依不饶的撒娇道:
“蔚国,你就跟我说说嘛,好不好?”
“好,好~”
杜蔚国被她缠得哭笑不得,一向磐石般坚硬的心脏,瞬间变得柔软无比,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彩玉,你看见远处哪座山了吗?”
杜蔚国用烟头指了指远处一座高大险峻的山峰,杨彩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乖乖宝似的点了点头。
“嗯,看见了,怎么了?”
“距离顶峰大概50米左右,山坡上有颗被雷劈过红杉树,大概树腰位置,有个拳头大的树洞,里边有只松鼠,很漂亮,尾巴是火红色的,尾尖雪白。“
杜蔚国抽了口烟,语气淡淡的又补了一句:
“此时此刻,这只小松鼠正蹲在树洞旁边的树枝上啃松子,哦,不对,是橡子。”
听到这里,杨彩玉的美眸瞪得大大的,眼神空洞,满脸呆滞,嘴巴也长得大大的,因为过于惊诧,她都失语了。
那座山峰,距离湖边至少十几公里,这么远,肉眼分辨出一只松鼠嘴里的食物到底是松塔还是橡子,这特么也太鬼扯了。
她的语气满是不可思议:“真假啊?离着这么远?蔚国,你该不会是在随口框我吧?”
杜蔚国捻灭烟头,笑着打趣道: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能登顶成暗世界的第一人,天下无敌?”
杨彩玉虽然对他深信不疑,但是这个状况实在太玄幻了,简直超乎想象,所以她的表情还是难以置信:
“蔚国,那,那你的视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变态,呃,不,犀利的?”
杜蔚国语气随意的回道:
“早在部队的时候,我就比普通人看的更远些,反应也更快,离境之后,经历实战,见了血之后,视力就变得愈发厉害了。
现在我不仅能看得更远,还能夜视了,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想必是天赋被充分开发了吧。”
杜蔚国编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很完美,近乎无懈可击,杨彩玉听得瞠目结舌,沉默了许久才说话,声音讪讪的。
“蔚国,你那么厉害,而,而我太平庸了,你会不会~”
杜蔚国笑着打断她:
“哈!彩玉,你太谦虚了,你还平庸?我就算再厉害,遇上你还不是得扶墙告饶,要不然,咱们今天也用不着傻乎乎的顶着大太阳出来钓鱼了。”
“去,去,说说就没正行了!”
杨采玉脸皮薄,顿时面生红霞,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随即有些生硬,略带娇憨的岔开了话题:
“对了,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要对付毛熊内务部的那两父子吗?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还不动身,赶紧付诸行动?”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心中瞬间涌起难以抑制的腻歪,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声。
像个臭流氓似的搂住她,用手指摩挲着她绝美的脸颊,语气慵懒但是真诚:
“采玉,有你在身边,我已经别无所求了,我舍不得跟你分开,我甚至都想从此就一直跟你隐居在这里,再也不出去了。”
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一点都不假。
最近这几天,杜蔚国跟杨采玉几乎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甜腻的蜜里调油,远离了阴暗,诡谲,血腥。
这段闲云野鹤般悠闲时光,算是最近几年里,最难得的假期,简直就是神仙不换的日子。
其中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杨采玉就在他的身边,朝夕相伴,杜蔚国的内心极度安稳,满足。
突然就没了之前那种提心吊胆,夙夜难安的牵挂感。
听到杜蔚国的情话,杨采玉也格外动情,欢喜的心都要融化了,她的眼波流转,妩媚的不可方物,飞快的在杜蔚国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随即像只害羞的小猫似的,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杜蔚国的怀里:
“蔚国,我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每天都像是做梦一样,幸福的都有点不真实了。”
鼻端瞬间被被淡雅好闻的发香味充满,杜蔚国他宠溺的揉着杨采玉光滑如缎的头发:
“行,既然你也喜欢,那咱们就此退隐山林,远离纷争,再也不出去了,爱谁谁,爱咋咋的吧!”
一听这话,杨采玉先是怔楞了一下,随即突然直起了身子,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行,蔚国,你之前不是跟我讲过吗?咱们现在的处境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就算咱们不出去惹事,也阻止不了别人算计咱们,再说了,阿红,廖营他们的仇,也必须得报!”
杨采玉的性子温婉大气,但是也格外执拗,一旦认准了什么事,就会一条道走到黑。
当然,这其中必然也少不了郑耀先那个老狐狸夹带私货造成的潜意识影响,目前表现出的,大概还只是冰山一角。
“嗯,嗯,是,你说得对。”
杜蔚国有些泄气,慵懒的躺在懒人椅上,随口敷衍道。
杨采玉见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惫懒模样,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杜蔚国,你别糊弄我,到底啥时候办正经事?”
杜蔚国刚要说话,正好此时,面前的鱼竿动了,他漫不经心的伸手握住,随手一提一甩。
“唰啦~”
水花四溅,一条鲜红色的,足有半米多长的红鳟鱼被拽出了水面,它在半空中摇头摆尾,疯狂的挣扎着。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下一瞬,它就被杜蔚国准准的甩进了不远处的水桶里。
“别急,时机未到,鱼还没咬勾呢。”
杜蔚国非常隐晦的说了一句,显得有些讳莫如深,不过杨采玉可不吃他这一套,她的眉头皱起:
“你少在那里云山雾罩的糊弄我,是不是毛熊内务部这个马蜂窝过于危险和烫手,你想撂挑子了。”
杨采玉这话多少有点激将的意味,还略显突兀,杜蔚国心里咯噔一声,火气蹭的一下子就蹿了上来。
按照正常意义上来说,干掉了毒刺,杜蔚国就算是已经帮唐阿红他们报仇了。
而且按照杨采玉的本心,她必然不会这么急吼吼的催促自己跟米哈伊尔还有内务部死磕。
想必这就是私货的部分后遗症了。
鬼子六这只老狐狸的心思深沉,奸猾似鬼,杜蔚国也不可能通晓他的全部算计,不过还是能略微猜到几分。
其中有一条必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杜蔚国彻底倒向花旗或者毛熊中的任何一方。
这两个超级大国,都是狼子野心之辈,如果再得了杜蔚国这个暗世界魁首的襄助,必然是如虎插翅,甚至都间接能影响到冷战的结果。
不用怀疑,杜蔚国现在真有这样的本事,都不用多,只要相继干掉任何一方几个影响力巨大的领导人,局势必乱!
但是,任何一方的过早获胜,都严重不符合**的利益,甚至还会威胁到自身的国土安全。
所以,结论就是,杜蔚国最好跟两个超级大国都结下死仇,狗咬狗一嘴毛,这才是最理想的结果。
杜蔚国最近一段时间跟克格勃处于蜜月期,走的实在太近了,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所以,杨采玉才尽力想让他跟内务部死斗,进而跟毛熊闹翻。
丫的!永远也特么逃不掉这些尔虞我诈。
杜蔚国如今的城府也练出来了,虽然心中暴躁得不得了,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轻笑着摇了摇头:
“呵,当然不是,这件事我是一定会做的,这个仇我也一定会报,只是,想对付米哈伊尔这种大人物哪有那么容易?”
不等杨采玉说话,杜蔚国就抢白道:
“人家是个大人物,很惜命的,常年都不离开办公室,我就算再莽,也不能冲进克里姆林宫里取他的性命吧?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才行。”
其实,此时此刻,杜蔚国的脸上,已经略微有些冷意了,但是杨采玉并没有意识到,依然略带催促之意的询问道:
“什么样的合适时机?需要等多久?”
听见这个问题,杜蔚国的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愠怒,不过他也清楚,这并不是杨采玉的本意。
所以,他强压着怒火,耐着性子解释道:
“想促成这件事,首先需要克格勃也要一起入局才行,没有他们的协助和善后,根本就做不成。
其次,就算是他们真愿意担下干系,也得等米哈伊尔离开莫斯科,起码是离开克里姆林宫才行。”
杨采玉略微琢磨了一会,似乎是想通了:
“我明白了,打人不打脸,尽量要把事态控制在最小的影响范畴之内。”
杜蔚国点点头:
“是啊,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造成他意外身亡的假象,哪怕明知道是我干得,最起码也得表面上过得去才行。
否则,就算是为了维护面子,毛熊也得跟我全面开战,不死不休,而我的敌人已经足够多了。”
一听这话,杨采玉的心又忍不住软了下来,重新靠在杜蔚国的怀里:
“蔚国,这两年,你到底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啊?”
杜蔚国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目光幽远,声音闷闷的:
“其实概括起来也挺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概括完了,我就是刽子手,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赶去杀人的路上。”
杨采玉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直接呆住了,等她回神,杜蔚国都已经走出老远了,她连忙起身喊道:
“蔚国,你去哪?不钓鱼了吗?”
杜蔚国连头都没回,只是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声音闷闷的,语气怅然,带着浓烈的萧瑟之意:
“不钓了,假期结束了,我要去杀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