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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信访司的老鼠洞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定远侯夫人扭送驸马都尉,意在东宫,这是朱标得出的结论。

在这个判断的基础上,朱标命人调查应天府、刑部是否存在冤案,一查之下,竟还当真出现了一起有争议的命案。

调来卷宗。

朱标仔细审阅。

这是一起发生在江浦的命案,时间是去年五月。

死者是靠摆渡船只为生的船夫罗根及其妻子罗氏,罗根、罗氏皆为溺死。

诡异的是,罗根溺死在船舱里,罗氏溺死在岸上家中,两人皆没有落水迹象,且死者周围没有水桶、水盆等蓄水之物。

家中财物丢失一空。

据旁人证言,案发时罗根的外甥陈钦借住,案发之后,陈钦失踪。

江浦知县就此线索调查,并在西江口抓获陈钦,在其身上搜出了三十余两钱钞,认为其是杀人夺财,将其判为死刑。陈钦极力否认,言说钱钞乃是罗氏夫妇委托前往乌江镇学习“霸王酥”手艺,日后也好合伙至金陵开个店铺,做些买卖。

只是学手艺压根用不了如此多钱钞,江浦知县断定其有意隐瞒,用刑逼其认罪,最终陈钦画押,判决死刑。

因陈钦孤女陈苗喊冤至应天府,应天府衙认为案件存疑,曾命江浦知县再审。二审之后,依旧判决死刑,报送应天府衙,虽没有更多证据,但陈钦认罪,并讲述了杀人夺财的过程,应天府也认了,交刑部复核。

就是在复核期间,即去年十一月,陈钦自缢,死在了江浦县衙监房之内。

朱标仔细看过卷宗之后,也认为证据太过单薄,存有逼供嫌疑,而且陈钦若是凶手,没必要自缢,反正都是死,多活几日也无妨,若不是凶手,更没必要自缢,活着申冤。

案件里透着古怪。

朱标沉思再三,招来周宗:“去,将信少詹事、信詹事一并喊来。另外,派人去找一找陈苗,嗯,最好是问一问定远侯府,那里应该知道陈苗下落。”

周宗领命。

信少詹事李鸿儒、信詹事谢瀚脚步匆匆,进入东宫。

朱标将卷宗亮出来,盯着两人,沉声道:“陈钦孤女陈苗写给信访总司的信是谁审看的,事关命案,为何不送东宫”

一句话,落在两人耳中就是:他知道陈苗给信访总司写过信。

李鸿儒、谢瀚茫然,一头雾水。

谢瀚拱手弯腰:“殿下,按照信访司规制,命案不仅需要递送东宫,还需信访司内部讨论,然后转刑部或地方衙署,督促其处理案件。按理说,只要陈苗的信送到总司,我们不会没有印象,更不会遗漏才是。”

李鸿儒点了点头:“臣确信,没有这起案件的信访。”

朱标目光锐利地盯着两人:“当真没有”

李鸿儒、谢瀚异口同声:“没有。”

朱标对这两个人还是信任的,毕竟是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清廉儒士。

周宗走了过来,禀告道:“找到陈苗了,住在了刘倩儿家中。”

“刘倩儿”

朱标眯了下眼睛。

这事背后果然有定远侯府的影子,刘倩儿可以说是顾母收下的义女,没出嫁之前,她在府中的待遇与顾青青一样,不分彼此。刘倩儿嫁给了吕世国,而动手卸了欧阳伦胳膊的人,正是吕世国的父亲吕常言。

“让陈苗来一趟。”

调查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不查下去了。

陈苗年仅十六岁,生得并不俏丽,衣着朴素,双手龟裂,还有一些冻伤,脸上的皮肤也很干燥,嘴唇没有多少血色,一双眼更是红肿。

朱标看着跪在地上的陈苗,确认过其身份之后,问道:“你可有给信访司写过信”

陈苗连连点头:“江浦知县将我父亲屈打成招时,草民便托人写过一封信,投到了江浦信访司,一直没有音讯,便去应天府喊冤。在应天府复核之后,草民再次写了一封信,投入到了信访总司。”

李鸿儒、谢瀚脸色大变。

谢瀚走出一步:“你确定将信投入到了信访总司”

这他娘的关系着整个信访总司的声誉,也关系着太子的声望,事关东宫,这事可不能乱说。

陈苗从袖子里拿出四张纸条,颤颤巍巍地举起来:“江浦信访司一次,信访总司三次,皆无音讯,直至我父亲死了,也没任何回应!腊月中封印,信访司也不受理,所以在元旦开印之日,再次投了一封信。”

李鸿儒上前接过纸条,看了看纸条上盖着的半个印,牙齿打颤。

谢瀚看过之后,也是心惊胆战,将东西递给朱标:“确系江浦、信访总司回执。”

有这些回执,意味着信访司确确实实将信收下了。

可李鸿儒、谢瀚压根没看到信。

娘的,三次三封信,一封信也没看到,这问题可就太严重了。

你说一封信,有丢失、遗漏、掉在犄角旮旯找不到的情况,分三个时间点,送来的三封信,全都丢了,那这就不是遗失两个字可以解释过去的。

“有意思,孤一手经营,一手运作的信访司,竟有个大窟窿。”

朱标抓着回执,手缓缓握紧。

回执的纸条被攥得很疼,扭曲着发出了些许哀鸣。

朱标看向周宗:“去找来纸笔,李鸿儒,你来代她写一封信。孤要看看,这个老鼠洞是怎么打出来的,老鼠有几只!”

李鸿儒可以感觉到朱标的愤怒与杀意,听陈苗讲述,将信写好。

陈苗接过信,跟着周宗等人离开。

信访总司,衙署口。

东侧摆放着桌椅,吏员于樵坐着,正滋溜着茶水,眼见有人走来,抬头扫了一眼见是陈苗,赶忙起身,言道:“又是你,案件不是结了”

陈苗将信递过去,眼眶湿润:“我爹死了,但冤情还在!我要继续信访,直至朝廷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于樵接过信,打开看了看,然后合起来,打开一旁的木匣,将信丢了进去,盖了回执,撕下半条交给陈苗,说道:“这事,该过去就过去吧,死无对证,怕是查不到水落石出了。”

陈苗没说什么,转过身就走。

于樵看着陈苗离开的背影,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哼唱道:“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啧啧,下衙便是尽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