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整日还没见着沈玉华和穆追月回来,车夫在客栈中自然是心急如焚,生怕二人出了什么意外,或是……
万一沈姑娘见着白家老爷出了事,认为白家是个靠不住的,就此跑路该怎么办?
车夫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是第二种情况。
他心中正纠结着,远远地便看见两匹快马一骑绝尘而来,其中一匹马上赫然坐的便是沈玉华。
“沈姑娘!”车夫见着沈玉华,赶忙远远地便跑出去向着二人招手。
“吁——”
萧逸勒住了缰绳,棕色高大的马儿扬起了前蹄,哞叫了两声,正好停在客栈的门口。
“沈姑娘,穆公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车夫迎上前去,“真是叫我好等。”
萧逸自己先翻身下马,随后又转身扶着沈玉华下马。
“这位是君先生。”沈玉华向车夫介绍。
车夫连连点头,“君先生好。”
君先生也是微微颔首以回礼。
看着人都到齐的差不多了,车夫便询问沈玉华的意思,“沈姑娘,咱们今日就回去吧?”
“也好,”想到自己出来这么多日,舅舅和舅娘肯定担心坏了,“我先给舅娘写一封信,咱们就启程回去。”
沈玉华临走前告诉三夫人,若是一有消息就会写信给她。
萧逸也跟着点头,“也好,告诉三夫人一声,免得他们继续担心。”
沈玉华向老板要了一副笔墨纸砚,写好了信,又递给老板麻烦他快快寄出去,最好是飞鸽传信,如此今日就能送到。
“走吧,沈姑娘,”车夫站在门口催促着沈玉华上车。
君先生先头上了车,萧逸先扶着沈玉华上了,随后自己也跟上。
一行人向着皇城白家出发。
——
算起来,离着阿玉出门也有三四天了。
白柳坐在正厅里叹气,他贴出去的告示也有三四日了,可至今还没有一个大夫敢上门来开刀,而找过的其他大夫,都对于白枭的病症束手无策。
今日已经是第五个大夫了。
三夫人跟在大夫后面,看着大夫给白枭把了脉,也如前几位一般,只是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摇摇头。
见此状,三夫人难免眼眶又是一红,已经可以想见大夫要说些什么。
“先生,如何……”她依旧抱有一丝期望。
等到大夫完全退出了房间,十分抱歉地看了一眼三夫人,“我也……没有办法了,白老爷的病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夫人和三爷还是……准备后事吧。”
“什么?”三夫人听见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好在赶来的白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自家夫人。
刚才大夫的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几日每位大夫几乎都是一样的说辞,可见真的是没得救了。
白柳叹口气,也不好为难先生,“好吧,多谢先生了。”
大夫也是叹口气,跟着下人出去了。
“相公……”三夫人靠在白柳的怀中哭起来,“这可怎么办?连这么多位先生都没办法,阿玉她……她还会有办法吗?”
说起阿玉,白柳摇摇头,“阿玉走了这么多日,只怕是不会回来了。”
“怎么可能!”三夫人从白柳的怀中站起来,不肯相信,摇摇头道:“不可能,阿玉她一定会回来的,阿玉说了……”
“夫人,”白柳也愿意相信阿玉会回来,可如今已经四天了,还没有半分消息,他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如今咱们家都这样乱成一团了,即便是阿玉不回来也是情有可原,我没有怪她的意思。”
或许是白柳的一席话,戳破了三夫人的幻想,将她硬生生扯回了现实。
三夫人声泪俱下,只是低着头抹眼泪,“怎么会,怎么会呢?”
不仅父亲离开了,就连阿玉也离开了,三夫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双重打击,又险些晕倒过去。
“夫人……”白柳连忙扶住她,“你这几天因为父亲的事情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我扶你去房里休息一会吧?”
三夫人也实在有些站不住了,只好点头。
下人正好端着熬好的药来,见着三爷和夫人连忙行礼,“三爷,三夫人。”
“嗯,”白柳看了看碗里的药,这药还是阿玉临走前开的,说是能保住父亲的一口气,“进去吧。”
下人端着药推门进去了。
白柳扶着夫人正要回房间,忽然有下人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纸条,兴冲冲地跑到白柳面前,“三爷,三夫人,是沈姑娘的信!”
“啊!”听见声音,三夫人连忙挣扎着从白柳的怀里站起来,抢过下人手里的信读起来。
白柳万万没想到还能收到阿玉的书信,“如何,夫人,阿玉写了什么?”
三夫人匆匆看了两眼,脸上一扫原本的愁容,甚至露出一些笑意,“相公,阿玉说已经找到了神医,这就启程回来了!”
“当真?”白柳也是十分意外,他没想到阿玉真的会回来,更没想到阿玉真的找到了神医。
三夫人心情大好,得意地看向白柳,“你瞧,我就说,阿玉是会回来的,她是我们的家人,她也真的把我们当做她的家人。”
但不管如何说,沈玉华能回来这便已经很好了,即便她最后并没有治好父亲,至少他们还没失去这个家人,这已经是十分难能可贵了,若是父亲知道也一定很高兴的。
三夫人现在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阿玉出门在外这么久,一定吃的都不好,我要去看看采买些什么,给阿玉好好补补身子才是。”
看着自己夫人高兴地忙里忙外,这个家仿佛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白柳也轻松了许多,纵然父亲的病还是一个不可挥去的事实,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一切问题都可以迎难而解了。
“我去吩咐他们,将阿玉的厢房打扫出来。”白柳说着便要去。
“等等,”三夫人一把拉住白柳,“不如别让阿玉继续住在厢房了,在后院单独收拾一间房出来给阿玉住吧?”
如今的阿玉对他们来说不再是客人,而是家人,哪有让自家人一直睡在厢房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