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的话,沈姑娘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我们白家还欠沈姑娘一条命呢!怎么会嫌弃?”白枭说着便一饮而尽。
白柳也跟着站起身来,“就是,就是,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虽然白柳对于沈玉华的出现还是颇有疑虑,但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姑娘除了身份不明,却不像是坏人,反而也让他有一种强烈的亲切感,好像从前就认识似的。
白枭看着沈玉华面上遮住半张脸的银白色面具,是因为用膳而特意换上的,“以后柳儿出门也多留意一些医治伤疤的大夫。”
“外祖也不必费事,”沈玉华笑着,这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何况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出门在外,反而如此还安全许多。”
女子的美貌一向都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没事,”白柳夹了一口菜放在夫人的碗里,“以后你就有了家人,若是有谁敢欺负了你,就问问咱们答不答应才是!”
沈玉华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大概这就是家人吧,比她那不知亲情冷暖的皇帝父亲不知强了多少倍。
“也不知道雁儿何时回来,”白三夫人忽然感慨,“真该让他和阿玉认识认识,说不准啊,最后还真的做了一家人呢。”
闻言,白枭更是笑了两声,冲着沈玉华一脸骄傲地介绍起自己的孙子来,“阿玉啊,我这个孙子也算是一表人才,头脑转得也快,若不是我们白家的特殊,真是该入朝为官呢!”
“哦?”向来不说话的萧逸却忽然出声,挑了挑眉,“怎么不见令郎?”
说起这个,白柳便更加得意了,“穆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家对于子女一向都是放养的,雁儿虽然现在也才是二十岁出头,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半年前自己去了銮盛做生意,时不时也会寄来家书,想来现在也是小有起色了。”
“那还真是出类拔萃啊。”
不知怎么的,沈玉华听着这句话还觉得有些奇怪,仿佛穆追月竟有些吃醋似的,不过她与这穆追月相识也不过一个月,何来吃醋一说?
沈玉华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并未多想。
白三夫人说着便拉着沈玉华的手,如看儿媳妇一般的目光看着她,“阿玉到时候可一定要和他见见面,我还真是十分满意阿玉做我的儿媳妇呢。”
说完沈玉华,白柳和白枭的目光又转移到了萧逸的身上,打量着和阿玉应该不是相熟的朋友,不过既然都说到了这里,不如顺便再探听一下底细,若真是个人中龙凤,只怕到时候这个儿媳妇便会被先撬走了可不好。
“还不知道穆公子是哪的人?”
萧逸十分有礼地起身,“我家是靖川境内做些药材生意的。”
“哦?”白柳听见这个来了兴趣,“不知穆公子的父母是?若是日后有机会也可以一起合作的。”
萧逸只恨自己当初怎么不塑造一个青年才俊的形象在沈玉华面前,若她真是已经厌弃了萧逸,想另寻良人,又对这个白雁动了心……
他硬着头皮回,“我一向不管家里生意的事情,所以也插不上手。”
白柳先是有些失望,恐怕是攀不上这个商机,紧接着又有些高兴,看来这个穆公子也不过只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既如此自然是比不上雁儿的,那也就不用太担心。
“不如我现在便写信给雁儿,看他是否得空这几日回家来一趟?”白三夫人眼睛一亮,生怕再过几日沈玉华便要有事离开。
白枭也不反对,“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雁儿一走就走了大半年,也没回家看看……”
沈玉华见着再发展下去,只怕她真的要和这位表兄见面相亲了,连忙起身推辞,“舅娘,外祖,阿玉如今还不想嫁人,只想一心钻研医术,倘若日后真的遇见了值得托付一生的男子,也自然会带来给舅舅和外祖看的。”
“也好,”白枭点点头,“行了,吃饭吧,一家人也别太拘谨了。”
白家也不是一个刻板的,反而十分的开朗热闹,沈玉华和萧逸和白家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晚饭,只像是一家人很平常的一顿饭。
用过了晚膳,便有婢女们上来甜点。
“不如阿玉和穆公子也别住在客栈了,反正家里还有许多间厢房,不如就来家里住吧。”白三夫人忽然提议,有沈玉华在,家里的欢声笑语也多了许多。
白枭颔首,“也好,那就吩咐人收拾出两间厢房吧,只是阿玉是女儿身,还是要与穆公子避避嫌才是。”
听着白枭这话,倒像是真的拿沈玉华当做自己的外孙女,生怕有什么混小子花言巧语的便将自己家的心肝给拐骗走了。
一直到了傍晚,白枭才去休息,白柳夫妇也跟着回房间了,沈玉华被领着进了西厢房,而萧逸则被带着去了东边的厢房。
夜里,沈玉华有些睡不着,便想出来吹吹风,她一路走到了花园的凉亭里坐下,看着天空一轮皎洁明月。
“原来沈姑娘也没睡。”
循着声音看去,见到来人是穆追月,沈玉华站起身,往凉亭里面让出一个位置来。
萧逸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怎么?”
沈玉华只拿他当做自己的一个知心好友,“没什么,只是在想,若是外祖的外孙女还活着,他或许会很高兴吧?”
“外祖的外孙女,”萧逸笑了笑,将手里提的食盒打开,取出一壶凉茶和两个茶杯,“听起来还真是有些奇怪。”
沈玉华看见两个茶杯,“怎么是两个?”
“本来就是想出来看看能不能遇见你。”萧逸十分坦诚,这样的坦诚却让沈玉华心中一动。
夜风温柔吹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却并不觉得冷,只是十分舒适,仿佛可以迎着这样的晚风和月亮坐上许久,这样的氛围,便叫人有说不完的许多话。
“你这茶,”沈玉华轻啜了一口,“和我那位故人的也十分像。”
“是么?”萧逸笑了笑,这是他一贯爱喝的茶叶,沈玉华自然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