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此时此刻就是最关键的时刻,那座记录着时空裂缝研究数据的机器在被夺走了800年之后,终于再次回到了属于它的地方,只要有了这些数据,修复时空裂缝也就有了希望。
对于夏洛克来说,此时此刻也是最关键的时刻,好吧,他其实每一秒钟都无比的关键,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钟自己会不会就在对方的力量之下彻底丧失反抗的能力,成为一缕淹没在时代前夕的亡魂。
而对于帝国来说,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甚至比当年地狱之门开启还要关键,比第二次恶魔入侵还要关键。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帝国的瓦解往往发生在内部,而就在但丁大人冲入时空裂缝后的第三天,帝国的军队彻底割裂。
很难想象一个顽强挺过了最艰难的人与恶魔战争,浩浩荡荡的南极大陆远征队伍,关闭了地狱之门的顽强军队,铁血,坚韧,不畏死亡的帝***人们,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瓦解。
但丁大人已经前往了厄尔贝斯山脉上空的新的地狱之门,身为帝***人,必须要去帮助但丁大人,必须要阻止恶魔的第三次入侵,这无可厚非。
但是大多数军人还是谨记着自己的天职,他们无条件的服从着帝国新王的命令,将一切擅自离开驻地的军队视为了背叛帝国,于是,一场出现在帝国内部的战争就这么开始了,从互相和理论,到喝骂,到大打出手,渐渐的演化成了第一声枪响,第一滩鲜血,第一条人命。
曾经将后背交给彼此的人们举枪相向,军事的分裂直接导致了派系的分裂,一切只在短短几天里,如果千年后,人们再次观望这段历史,绝对会觉得荒唐到了极点。
一年半之前,圣刊报休刊,第二天,帝国历史上最盛大,最持久的一次大罢工拉开了序幕。
最荒唐的事情,发生在又一天的清晨。
帝国皇帝的办公室里,暖和的壁炉提供着微妙的恒温,莫里亚蒂这几天睡得很好,早上自然醒了之后,看到了今早关于各个行政区***势力的集结报告,端起一杯由莫兰冲泡的咖啡,难得的没有立即投入工作,而是望着窗外的松霜,享受着清晨的惬意。
春意盎然之前,总要经历寒冬,所以莫里亚蒂没有为这个世界的草木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惋惜。
今天的圣刊报的印版,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在帝国人的心目中,圣刊报无疑拥有着绝对的地位,在近几年里,这份报纸经历过了一次临时刊印,那一次大远征时代开启了。
当然,这还不算最荒唐的。
可能是昨天的主编喝醉了酒,没有赶出稿子,也可能是因为最近的军队势力对抗,导致了印刷慢了些。
仅此而已
但是民众们不知道,就在今天的报纸发放前夕,圣刊报的最高编辑以及报社总裁米尔豪斯女士,宣布辞职。
而且在她离职前,以总裁身份向下属所有圣刊报社下达书面文件,建议从即日起,圣刊报永久休刊。
被低温洗礼后的青草已经泛黄,在冷风的照拂下混着枯叶,营造出一种生命坚韧与衰败混合的反差感。
起初,大部分圣刊报的员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是一个荒唐至极的恶作剧。
而这一次,只不过是晚发放了一个小时,在很多帝国民众的眼里,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
这一天正好处于深秋和初冬的交界,古罗马法城寒风渐起,昨夜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朝露在太阳升起前凝华于夜色之中,空气里的低温在第一缕阳光的映衬下,开始在建筑玻璃窗面上涂上了片片白霜。
直到他们拿到了今天的报刊,并看到了那头条星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标题:
《帝国的毁灭》
而在如此可怕的标题之下,撰写人赫然是总编辑米尔豪斯女士的署名。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标题是怎么刊登在圣刊报的头条之上的,难道米尔豪斯女士疯了?可就算是总编辑真的疯了,那这样的题目也不可能被刊印出来的才对。
但是,这份报刊就是如往常一样,在世界各地的印刷厂里连夜刊印,并且依旧如常的发到了所有民众的手中。
头条的内容里,是米尔豪斯女士用她那简练到了极点,甚至可以用狠辣来形容笔锋,**裸的描述了最近几次军队之中的冲突,累计死亡人数达到了四万人以上,一些但丁大人的拥护派别已经冲出了自己的驻守地,朝着厄尔贝斯山脉急行军,而有的军队已经出兵前往阻拦。
如果真的在野外发生兵戎相见,那么这便预示着内乱的开启。
当然,这些事情虽然能够引起帝国人民的恐慌,但是却依旧不如下方的一件陈年旧事的描述更加令人寒毛倒立。
这此事件依旧是5年前,那次发生于伦敦的飞艇坠落事件。
这个事件里死了两万人,之后不久,奥古斯丁大帝被刺杀,凶手为已经消失了快一年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些事件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已经被所有人知晓,似乎再一次提起,就显得有些无聊了。
可是没有人想到,在短短几行描述,帮助人们将这一切回忆起来之后。
整个报道的气氛突然变得毛骨悚然起来。
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出现在了报纸上,比如当年的奥古斯丁大帝试图谋杀教廷的圣子,甚至希望杀死正在伦敦救治伤病的南丁格尔阁下。
好吧好吧,可能当时的奥古斯丁大帝的确做了些错事,就算是这个主宰了帝国60多年的老人在临终前老糊涂了,将自己的一世英名全都披上了一层罪恶的色彩。
但是他终究已经死了,而且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在被【新时代】这个词儿洗礼了快三年的帝国民众眼里,这样的报道依旧不会太令人难以接受。
直到一张照片的出现。
这张照片拍摄于圣历288年深秋,也就是那场飞艇坠落事件的前不久。
照片上是一条小河,河岸上,两个男人相视而坐,其中年轻的那个坐在长椅上,而年迈的那位则坐着轮椅
,胳膊上插着长长的管子,连接在轮椅上的输液瓶之中,一名护士打扮的女站在轮以后,微垂着头,安安静静。
照片似乎是在河对岸的一处小楼里偶然拍得,不过不难看出,那名老者就是当时的帝国皇帝,奥古斯丁————至于那名年轻人,则是当时的教廷圣子。
与此同时,圣刊报的官方电台,正在24小时的循环播放一段录音,这段录音出自当年负责奥古斯丁大帝健康管理的护士,也正是照片上推着轮椅的那个人。
「我在位60年了,都没敢有这样的心思。」这段录音碟片被保存了五年,听起来有些模糊,但是依旧能辨认出,这是那位老人的声音:「你知道谋杀南丁格尔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么?」
「你已经90多岁了,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我会为你提供飞艇的起落地点,全部都在教廷的管辖范围之内,而且事发后,所有知晓这件事的人都会死,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年轻的声音十分平静。
「但是你怎么确定,在飞艇坠落的时候,南丁格尔会在预设的位置?」
「我会以圣子的身份去见她,她总归不会闭门谢客。」
莫里亚蒂道,冰冷的
就像是初冬凌晨的夜风,吹过了所有听到这段录音之人的后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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