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恶魔福尔摩斯正文卷第448章你还好么柳暗后的花明;绝望衔接着的希望;将死瞬间的新生;身心已经面临崩溃,强大的意志力也出现了裂缝的那个刹那间!
远处的荒原之上,一道猩红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人们都未曾反映之际,已经如一颗沿着平地飞驰的流星,一道鬼魅中带着杀意的残影,一道如天空般燃着血红色的光,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在视线的尽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高速迫近,在那震耳欲聋的轰响吸引了人们的声音,让他们转过视线的时候,他已经如战神般轰杀直了近处,继而一把长枪直插入那一大片由钢铁铸就的现代化军队之中。
长驱入阵,便不再回头,不会减速,不会调转方向,不会迟疑,更不可能后退,就蔑视了周遭一切般的,沿着一条最笔挺,最简单的直线,残暴无比的碾出了一条不存在的路。
一年多没见了。
你还好么?
当然,这只是此情此景之下,两个长期未见的有人在大多数情况下的一个开场白,而在这个战火轰鸣的旷野之中,所有的声音都被爆炸声淹没。
在那苍凉的大地与血色的天空交界处,突如其来的深红色巨人跃入钢铁洪流,过于突兀的出现让士兵们根本来不及调整火力,就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承受了这次血腥至极的突杀。
肌肉与钢铁,血水和火药,完全无法相比的两方,在此刻,竟然像是一只狼冲入了羊群,那是一只血肉之躯构建出的凶残的野兽,饥渴了一整年,寂寞了一整年,于是,就冲着眼前的食物或水源贪婪而执着地扑去。
不知道碾碎了多少人,踩塌了多少车辆,里面的多少人被压成了肉饼,而在深红之后,从城区里一路追击至此的武装直升机这才堪堪跟了上来,在冲天的火光与满地的疮痍之下,目睹着下方被冲压出来的一条血色的长廊。
又是几架战车被掀翻,那红色巨人在快速的奔跑之下,不讲道理的扭下了一辆战车顶部的主炮,然后抡圆了朝着头顶的战机甩去,如一颗几吨重的流星锤,轰然的砸在了飞机上,将其在半空中直接解体,地上的战区指挥官狼狈的藏进某辆装甲车的驾驶室里,推开座位上被震碎了脑袋的士兵,掏出对讲机,疯狂的呼叫着支援。
其实都不需要呼叫,在远望镜,雷达,以及天上飞机的实时通讯之下,整个围剿军队都知道了一只变异生物突然加入了战局,他们惊恐于这家伙为什么能这么丧心病狂的直接碾入军队之中,更不可思议于他将重装部队撕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之后,竟然还没被炸成碎肉。
而在得知了这玩意其实是从地下实验室跑出来,然后一路横穿了整个城区,飞奔到了此处之后,一个个的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包围圈的正中央,夏洛克抬起头,看着那漫山遍野现代化装甲车与那些身形狰狞的高科技设备,心中的惊骇还没有平息。
可能是这一年的时光让他始终都处在一个过于专注于小心的状态之中,他已经太久没有过任何的惊喜了。
所以往常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风轻云淡的他,在这一刻终于还是表现出了一丝震撼。
天空上,一整编的艳丽火炮飞过头顶,直奔另一侧呼啸而去,可能是那边的动静实在是闹得太大,让围剿军队不得不暂时转移了目标。
轰鸣的巨响连绵,无数的泥土碎石形成了一道惊心动魄的画面。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数远远不及时空裂缝另一侧的人数多,兵力也不可能和浩浩荡荡的地狱之门远征军相比,但是现代化部队所能展现出来的破坏力,完全可以用质量来弥补数量上的不足,相比之下,曾经的由尤利西斯少将指挥的那只小型机动老兵团,也就相形见绌了很多很多。
然而,那道红色的影子依旧在硝烟中闪过,没人知道它如何避开了精准制导的轰炸,就那么风驰电掣的冲上了一处小丘,战队最前方的几名士兵紧握着沉重的大口径机炮,大喊着对迎面扑来的巨人抠动了扳机,艳丽的枪弹喷涌而出,带出无数沉闷的爆炸声,然而这一切也只是锤死前的挣扎,那巨大的身躯转瞬间就已经来到身前,直接狠狠的从他身上踩过,连同他的身体和身下的战车一并跺成一堆碎肉和废铁。
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冲出了一个整装部队,在深红色的身躯背后留下无数残损的废墟和满地尸体。
他就那么于风沙中,朝着夏洛克奔来。
一年多的时间,横穿整个城市,孤身杀入战争,刺穿铁甲洪流,嘶吼着,呐喊着,咆哮着,千米的距离也只是转瞬间的奔袭,曾经在这个世界里,有无数的遥远相汇的故事,那牛郎织女间踩着鹊桥的拥抱,那王子与公主在天河两岸的十年造船,阿克泰翁与阿耳忒弥斯攀过奥林匹斯山的牵手;僧侣漂洋过海,跋涉黄沙,只为拜见传说中的圣人;这之间有爱情,有责任,有赌约,有人或者神灵间的不甘和向往。
而这一刻,那巨人与渺小身躯间的相汇,却只是充满了孤注一掷,一往无前,那是他们两个人都不是很懂的一种下意识的执着。
夏洛克在那,所以就要去救他。
深红来了,所以我们不能死,我们要一起回去。
不需要理性的思考,也不要去揣测生死搏命之间到底有何意义。
反正,他和它穿越了800年前的时空裂缝,又在800年后的世界里相遇,深红俯下身子,伸出手,贴着地面呼啸而过,夏洛克纵身跃起,在两者视线相交的刹那,两根神经瞬间以一种无法言明的模式纠缠在了一起,彼此的思想只需要一个念头的闪过,就能被瞬间理解。
甚至于,比曾经两人之间的连接更加的紧密。
夏洛克不知道这种相隔一年后的突然变化意味着什么,但是想到,如果深红是经过时空裂缝的穿越,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那么他曾经,应该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才对。
所以它在这个世界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它为什么能够拥有自己的思维。
为什么和自己能够保持如此高精度的联系。
而如果一个人,从时空裂缝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然后又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回来,那么它会经历什么样的变化。
这些思绪,在夏洛克的脑中一瞬间的闪过,但是转瞬间就被重逢的喜悦所掩盖。
“妈的,你来的有点晚,我就要死了!”夏洛克攀上对方肩头,剧烈的颠簸让他头痛欲裂,但是他却很开心的笑着,齿缝间尽是凄惨的鲜血。
“老子他妈的睡了一年,刚醒不到一个小时就冲过来帮你,还要被伱骂?”
也不知道恶魔有没有起床气这种玩意,反正深红被数落的也挺委屈的,没好气的骂道。
刚才的巨大身躯与英勇突围当然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但是不论是哪个世界,军队这种存在都不可能光凭惊吓就使其退缩。
所以紧接着,追杀紧随其后。
这场由一个人以及一只恶魔的逃亡,或者说,是沿着那荒芜旷野,一直向着时空裂缝的悍勇无比的冲锋,才真正的开始。
那些追击的部队根本无法理解,刚才,那只深红色的变异生物已经如战神般不可阻挡,单凭借蛮力和速度就能够在军队之中撕开一道裂缝,这已经是超越常识的强大了;而那变异生物之所以这么做,竟然是为了与那名叛种汇合。
更加让他们的理性无法承受的是,在两个人相遇之后,那巨大的身躯竟然徒然的就如同又进化了一个层次一般,猛地再次加快了速度,直接爆发出了更加恢弘,且让人无法直视的气场,就像是在地面上将速度提到了极限,但是就是迟迟不愿意升空的喷气式战机一样,紧贴着地面,轰鸣着,脚下的泥土就炸开了,那道猩红色的光直接如原地消失了一般,要不是后方的烟尘跟随,好悬就这么一个瞬间,就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人的速度是有限的,野狗的速度是有限的,就连地球上曾经奔跑最快的动物———猎豹,奔跑速度依旧是有限的。
所以,在几乎所有利用高科技战斗的战争之中,人们率先拟定的目标,就是对方也一定就是机器。
例如飞机,导弹,鱼类,最不济也得是个需要阻击的迫击炮群等等。就算是在太阳大爆发后的八百年,就算是在几个世纪以来,对于变异生物的对抗之中,人们依旧没有想到有哪种变异生物,能拥有如导弹一般的速度。
这不是身为一个军用科技设计者的失误,而是身为一个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几百万年来的固有认知。
所以,这一刻,当人们看到那快的几乎超出视觉捕捉能力的残影后,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了身旁的精准制导系统上,试图用上面的生物雷达来捕捉目标之际,他们就有点懵逼的发现了,生物雷达竟然在对其进行捕捉扫描的那一刻时,对方就直接跑出了侦测范围。
“.”
一股子荒唐到了极点的感觉直冲脑门。
而等到有人意识到不好,再抬起头,想要找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只看到了如雨幕般落下的黄沙,而目标已经冲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距离,就好像再抬头慢一点的话,就要消失了一般。
好在天空之上,还有飞机在跟着,但是似乎也仅仅是勉强才能跟上,没有人敢再迟疑,驾驶员直接按下了装载飞弹的按钮。
可当几道艳丽的从天而降,飞向地面上那道身影之时,之间那红色的躯体如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竟然徒然跃起,在半空中挟着大片的尘土,毫无借力的陡然转出了几圈圆融的弧线,然后就那么危险至极的与几颗导弹擦身而过,在那刹那时光里,似乎都能看到导弹稳定的与那白色的外置骨骼齐平飞行,后方喷射出的火光与目标的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险之又险的滑过。
越来越多的飞弹朝着深红飞去,双脚撞击地面产生的巨响犹如密集的战鼓,咚咚咚的声音穿过机械的轰鸣,一下下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平射榴弹群射至,那巨大的身躯再次未卜先知一般,突兀的开始提前做出无法想像的旋转趋避,刚刚的它只是一道红影子,而在与那名叛种相遇后,它便成为了一道旋风!
现代化部队之中一片沉默。
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能以多快的速度前进,也清楚的知道在单位时间内,自己能够爆发出多大范围的火力覆盖。
而在这种情况下,那家伙竟然依旧离自己越来越远,天空上的战机只能携带少量的飞弹,等到这些武器用完了,怎么办?等到那个不可思议的家伙冲进了飞机无法跟进的峡谷中又该怎么办?
难道他要逃了?
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逃了?一个叛种,在一整年的躲藏隐匿之后,终于显露了踪迹,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声明的最后时刻,但是没有人能想到,这竟然是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人们眼中的最后时刻!
沉默中,有炮击声,有压抑着震撼情绪的命令下达声,军队里,有一些年岁很大的老兵,他们大多数都已经成为了军方的将领。
而在此时,他们一个个的竟然有些恍惚。
仿佛自己的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天,一个同样不可一世的巨大存在,碾压了整个世界的追击,在无数的咆哮呐喊声之中,残暴无比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入无边旷野,最终冲入时空裂缝。
这一幕,难道将再一次于眼前上演?
而这会儿,远在旷野的另一侧,一栋巨大的白色建筑群上空,一架直升机缓缓的降落于停机坪上。
一身红色衣装的莉莉丝女士走下了飞机。
抬起头,望了一下天边。
这里她来过许多次了,但是不论是再来多少次,依旧会抬起头,看一看那悬于远处,遮天蔽日般的巨大漆黑。